宁清不肯说,钟耀灵也并没有生气,看着托盘上的茶壶茶杯,他想了想,倒了两杯出来,一杯递给宁清:“你喝吗?”
宁清看着那杯中的茶,茶色透亮,香气还算纯净,于是接了过去,小抿了一口后,皱眉说道:“有些涩……不过涩味消散的很快,回甘的滋味倒是不错。”
钟耀灵倒是品出了别的味道,他说道:“茶虽然一般,但是泡茶的水似乎不错。”
宁清点头赞同了下,喝完茶杯的水后,双腿一盘,说道:“睡是不成了,打坐练功吧。”
这地方太简陋了,除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床榻,再无别物,钟耀灵想了想,觉得还真的只能打坐练功了。
他在火盆里又添了些木柴,然后才在宁清的身边跟着一块儿打坐练功。
时间一晃就过去两个时辰。
朝阳初升,天色渐亮。
老和尚一如既往的早起,甚至因为来了两位贵客,在厨房准备早膳时,决定把剩下的那些为数不多的白米都煮成粥。
两个小和尚也洗漱穿戴好了,正跟在老和尚的身后帮着一些轻松的忙。
悟净忙着烧柴,悟能则帮着从坛子里拿出腌制好的酱菜来。
玄妙法师吩咐着两个徒弟照看好锅里的粥,然后便提着系着绳索的木桶往水井边上走去。
刚提好水,就见净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宁清和钟耀灵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看神色,丝毫不像是一夜未睡的。
对于练功的人来说,一夜未睡,的确不算什么,若是打坐修炼,那么精神反倒更好。
“玄妙法师。”两人见到了老和尚,笑着打了招呼。
“两位施主,洗脸水已经准备好了,请用吧。”玄妙法师拿来一个还算干净的木盆,往木盆中倒满了水。
“不劳玄妙法师,我们自己来就行。”宁清没有一般贵女的娇气,看着老和尚那苍老憔悴的面容,反倒不好意思让他做事了。
不多时,两人就干净利落的洗脸洁口了,呼吸着清晨中带着凉意的空气,精神越发好了。
冬日的清晨,带着一股凌冽的寒意,让人感受着阵阵寒冷。
宁清舒展着四肢,随意说道:“玄妙法师,我到附近走走。”
“我也去。”钟耀灵跟在她身后,两人将这座寺庙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遍,因为是白天,这才发现在寺庙不远处还有几块稍微平坦的地,上面还胡乱种着一些耐寒的白菜萝卜等物。
整个寺庙,就一个老和尚,两个小和尚,自然不能将菜地规整的更好了。
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没有高地,于是宁清干脆纵身一跳,下一瞬整个人已经站在高高的屋檐上了。
借着高处的优势,宁清仔细打量着离这片山更远一些地方的动静,顺便看了看自己和钟耀灵被关着的洞穴方向。
然而山高林深,放眼望去,除了大片的树林外,并没有看到更多的东西,宁清眉头轻蹙,她爹宁则还未带人寻来吗?
另外忠勇侯府的人以及官府的人,也应该过来寻找他们了才对。
莫非那些绑匪手脚做的特别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吗?
若是这样,那么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那也是正常的,毕竟京城这么大,想一处处搜查寻找,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宁清从屋檐上跃了下来,来到玄妙法师的面前,开口问道:“玄妙法师,你这是什么寺庙?此地又是在何处?”
闻言,钟耀灵忍住遮眼的冲动,玄妙法师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抖,随即面色恢复镇定了,仿佛昨天并未听到宁清那一番特意过来上香的言论般。
“施主,你看――站在此处,往东南方向看去,就能够看到凤山了。因而此处名为望凤山,寺也叫做望凤寺,”玄妙法师说完,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让宁清看去。
凤山是京郊一带很大的山脉,宁清家的温泉园子,就坐落在凤山脚下,过年时,她还曾在温泉园子小住了几日,然而却并未登山眺望,因而还是在玄妙法师的指引下,她才辨认出凤山的轮廓和方向来。
“竟然离京城这般远了?”宁清皱着眉,低声嘀咕着。
昨晚绑匪的出现,太过让人意外了,之后被人套了麻布袋后扛在肩膀,出了内城后,又换乘了快马,及至山脚下,才重新扛在肩膀上登山,因此具体被带走多远,又是从什么方向离开的,宁清是半点不知。
“官府的人,或许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够寻到这里。”钟耀灵亦没想到此地离京城已经那般远了,神情中带些担忧。
此地离京城少说也有三十多里的距离,在不明白方向时,搜查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宁清原本以为第二天就能够看到宁则带着人过来接她呢,如今看来是不成了,与其等在这里,不如自己走回京城。
三十多里的路程,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宁清如今虽说只是十岁的小少女,可内心的灵魂很成熟,体魄亦不错,并不将这些困难放进眼中。
“玄妙法师,早饭可好了?我们兄妹两个吃完之后,就该下山回家了,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并未见过我二人即可。”
下定决定后,宁清再度从荷包中摸出一锭银子,丢给玄妙法师,相信银子会告诉他该怎么做的。
银子的魅力果然是无敌的,玄妙法师动作迅速的将银子藏在衣袖内袋中,然后双手合十,颇有几分宝相端庄的说道:“阿弥陀佛,此处荒无人烟,老衲已多年未曾见过香客了。”
宁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个老和尚果然聪明,为人并不迂腐,只是既然这般,为何会在此处落脚?像他这样,还不如去大些的寺庙挂单,至少不缺吃喝,也有人烟。
不过双方萍水相逢,宁清不欲多管闲事,她和钟耀灵给的银子,也足够这三个和尚吃喝一阵子了。
钟耀灵对于宁清打算走回去的决定,没有表示反驳,性情温和的他,赞同宁清所做的每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