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皓和夏紫嫣两人用过饭菜,此时已是入黑时分。两人出了饭铺,找了一家旅店去投宿,要了两间上等客房。
二人跟随着伙计穿过月门,来到一处院落,但见一排房屋只有七八间客房,而且环境幽静,两人心中均觉甚是满意。
来到屋中,关上房门,夏紫嫣娇笑道:“皓哥,再过一段日子便是英雄大会召开的日子,听闻与会的好手不少,定是热闹有趣的紧,反正咱们左右闲来无事,倒不如也去瞧上一瞧,你说可好?”
承皓道:“嫣儿,你真是胡闹,那种地方岂是随便什么人说去便能去的吗,你可有请帖?”
夏紫嫣撅嘴不依道:“哼,没有请帖又如何?大不了到时偷两张请帖就是喽。”
承皓苦笑道:“嫣儿,别胡闹,若是出了甚么差错那就不好了。”
夏紫嫣道:“皓哥,我就不信你不想去瞧瞧。”
承皓笑道:“当然想了,只是还没想好。好了,不说了,天色不早了,快点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夏紫嫣来到承皓的面前,踮起脚尖,在承皓的脸上轻轻一吻,随后嫣然一笑,调皮的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地跑去邻房。
承皓怔了一怔,只觉胸中一荡,心砰砰而跳。
躺在床上,碾转反侧,心中想到的只是夏紫嫣的轻吻浅笑,说不出的旖旎风光,实是难以入眠。只觉迷迷糊糊的睡至中夜,忽觉听到异响,忙披衣而起,燃亮油灯,四下里一瞧,只见墙上插入一柄飞刀,上面附带一简。随手取下飞刀,翻开纸简一瞧,只见上面一行小字写到:
深夜叨扰,还请见谅,今有要事相告,劳烦兄台往城外一叙,还请兄一人前往,切莫惊扰他人,切记!切记!
承皓看完纸简,略一思索,不再疑虑,用刀在桌上刻了八个小字:切莫乱走,等我回来。
整理好衣服,来到窗台边,轻轻地拉开窗户,只听“嗖”的一声,人便已立在院落之中,却是落地无声。
此时月色不甚明朗,承皓四下里一瞧,只见屋顶上立着一黑衣人,当下更不待言,脚下一运劲,便已跃上屋顶,展开身法,便朝黑衣人追去。
但觉两耳旁呼呼生风,脸上寒风刺面,两旁房屋不住地倒退,脚下迅速之极。可过了片刻,和黑衣人始终相距三丈远近,心下不由得暗暗赞道:“这黑衣人的轻功好俊,当真是生平罕见。”
承皓心有不甘,当即脚下暗自运劲,不由地加快了几分,可即便如此,两人之间仍然相隔三丈远近。两人奔跑一个时辰后,便已到了洛阳城外的一处山林间。
黑衣人蓦地止住脚步,回转身来,面向承皓。承皓在距黑衣人三丈处站定,抱拳施礼道:“阁下深夜相邀,不知相告何事,还请示下。”
黑衣人并不答话,忽地哈哈大笑,声音响彻林间,惊起无数飞鸟。
承皓正惊异间,倏忽间黑衣人已到近前,呼地一掌拍出,招沉力猛,势挟劲风,泰山压顶般当头罩下。
承皓心下登时惊怒交迸,浑没料到黑衣人说打就打,事先毫无征兆。当下凝神运气,使出师传绝技神鹜雪飘拳,挥拳相击,这一击乃是含怒而出,劲力大的异乎寻常。谁知就在两人的拳掌将触未触之际,对方的内劲忽地消失的无影无踪,方知对方使的乃是虚招。
承皓猝不及防下,一拳击空,此时已是收势不及,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而此时对方却是脚下闪动,已抢到承皓的背后,一掌击向他的背心。
在此危急之时,承皓心下并不慌乱,一掌挥出,击向地面,登时激起一股反震之力,借着这股劲力,身子顿时便跃起,随即一脚向后踢出,撞向敌掌,正是凌波双钩中的一记精妙之着。
黑衣人禁不住“噫”了一声,心中暗赞:“嘿,这一招不赖。”
当下收摄心神,不等招数使老,便已变招,登时手掌翻转,削往胫骨。
“来得好!”承皓一声大喝,双脚连环踢出,一袭敌胸,一袭敌腕。若被击中,即使不死也得重伤不起。
黑衣人知其厉害,立时沉腰矮身,身子一动,已滑向对面,直到一丈开外,方才长身而起,回转身来。
这时承皓的劲力已然用尽,身子直坠下去,脚下甫一站定,黑衣人的掌力又已攻到,只见两只手掌上下翻飞,灵动之极,掌力沉重雄厚。当下承皓使动拳法,身形流转,势若无方,忽而似是拳招,忽而似是掌法;有时犹如利爪,有时状如尖锥。不多时两人又斗在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已斗了百余回合,但黑衣人每次都是一沾即走,一触就退,全然不与承皓手掌相碰。
承皓看得分明,心下登时明亮:“好啊,原来是试探我招数来着。”当下紧守门户,一改先前勇猛冒进的打法。此时稳扎稳打,出招中规中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黑衣人见对方识破自己的用意,已知再这般打下去毫无趣味,索性不再纠缠。蓦地大喝一声,道:“小子,再接我最后一招试试。”也不管对方是否答允。斗然间一掌击去,掌力雄浑有力。承皓当即用尽全力,一拳挥出,击向来掌。只听“砰”的一声响,两人的拳掌相触在一起,发出“啵”的一记闷响,两人身子同时巨震,承皓登时退出五六步之远,这才拿桩站定,而胸中则是气血翻腾不止,烦闷欲呕。再看对方却只是上身晃了几晃,便即稳住。登时心下黯然,心想自己的武功比之对方,那是远远不如。
实是黑衣人自家人知自家事,只因错估对方实力,一时托大,只用了八成力,又不肯退后消力,这才被对方的拳劲逼得气血翻动,登时喉头涌上一丝腥甜,为了要强好面,强行将其咽回。已是受伤不轻,实是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闷亏,这又是承皓所始料不及的。
这时承皓已不再理会黑衣人是否会再度出手,自顾自地运劲调息,过了片刻,胸中的烦闷之感渐渐消去。调息半个时辰后,承皓的胸闷之感已然尽去,而黑衣人的伤势业已好了七七八八,并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