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有圆月,星辰遍布。
荆门大酒店的楼顶,修长的人影立于护栏至高处,俯视整个灯红酒绿的帝都,瞳孔幽深如九渊。
“宁家,罗睺,呵,怪不得诞生如此魔体,大约是根植于血脉的传承异变。与宁家相对,李家又来自于谁?能出现摘霞这样令人眼红的天赋者,莫非真与妖皇东皇太一有牵扯······此界相传,楚地最高神灵东皇太一,以东皇太一为神名,怎么看都脱不了干系。”
“都不简单呐,仙道残破的遗留,相融相离。”
“以后没事,倒是可以边上大学边玩探险,这里的遗迹挺多的,连空间夹缝中的小世界也存在,几万年,几十万年的分裂,不知道发展成何种文明形态。”
叶煌思索着,人在此地,意识视角却在北方的宁家老宅之中。他给宁二少埋下魔种,这东西好比祭炼傀儡,但也有极大的不同。首先不损耗其本身资质,反倒可催发、提升潜力;其次能完美掠夺,吸收其所有而不会产生错乱;再者保持同步调,亦是独立的个体;最后则是强化,被他埋下魔种的人,修行一日千里都不为过。
魔种乃是源自于他堕入魔道所创的奇术之一,至今仅化出五种,为炼魔、成无上魔身,每个炼成之日都不逊于己身六层实力,论实质略次于道祖一气化三清之术。
天罡、地魂、绝冥,早已完全,被他留在魔界镇守基业,而焱灵尚有缺憾,温养在他的仙道本源里,现在的第五阴阳变,刚刚开始而已。
那边,宁二少身处老宅下近百米的石室里,四周有壁画刻痕,他借用宁二少的视角观察,越看,越能发现值得在意之处。古老的文字,特殊的图案,不少都与那仙魔世界的相同或相似,并且明确地表明宁家是罗睺的传承者,流淌着罗睺之血。
罗睺是太古魔神,曾在天界担任过九曜星君之一,谋夺周天星辰之力,后来事成到魔界称雄做祖,与四方为敌,引起了仙魔大战,总之是个极其厉害的家伙。不过罗睺早在数千年前就因战败消失,他都没亲眼见过,只听闻传说,见其于文本记载,不想这里会有其血脉传承。
或许从这血脉当中,能探寻到有关于罗睺的秘密。
除却罗睺的遗留传承方面,亦有劫难之说,什么‘魔怜世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遂度化众生’,什么‘黄帝蚩尤之战’,‘刑天再立’······浏览完后,他结合宁二少的记忆,明了这世界仙道的基本状况,大概是诸多超凡强者索求无度,致使其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再过几个世纪,仙道会彻底没落,就算如今仙道的延续,大半靠的是秘境小世界的支撑。
宁家够得上仙道修士界的大族了,追溯族谱,能达到两千多年,历史悠久,积累雄厚,然而现在开辟仙道本源的也屈指可数,结成金丹的同样没多少,筑基期的倒是众多,林林总总皆是残次品,不说百层筑基,十层筑基的都称为天才。宁二少之所以在宁家被看重,就是因为已练气九层,十层筑基无忧,整个宁家同代只有他一人。
说起来殊为可笑,甚至可悲。
想着,有人朝这里走来。宁二少身后出现了一名老妇人,被称作杨婆婆。宁无自幼父母双亡,这杨婆婆是他娘那边的血亲,一手将他带大,可以说她是他最亲近的人。
“少爷,那冒犯你之人该如何处置,老身愿只身前往。”
“你可知他的根底,可知他的厉害?莫要擅自行动,酝酿无谓祸端,这家族会处理。杨婆婆,我没事的。”
叶煌收回视角,不再管宁二少的事了,只等着魔种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适时收获就行。
之后宁二少在杨婆婆的陪伴下,走出了石室,回到地面上,再度浸泡在泥水池塘当中,那杨婆婆按下控制器,便涌出密密麻麻的犄角大头虫。
与白天不同的是,犄角大头虫活跃一阵子,就萎靡了,紧接着大片僵硬,干枯,化作虫尸,比女人都美丽的宁二少,赤着的上半身泛有妖性的光辉,勾魂夺魄。
“这是······”见此,杨婆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周围出现四五道黑影,热切注视着池塘里的少年,目光庄严激动,犹如是在见证某个奇迹的产生。
“天助我宁家长存啊,得此天之骄子,怎可生衰落迹象?这次修士界斗法,必有我宁家一席之地,占据前排都有机会。”长发儒袍的老者忍不住惊叹道。
有个白发锦衣的男子说:“我们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昆仑谢氏有三杰,年纪轻轻便已十二层筑基,华山岳家,去年更是有一名十三层筑基的天才人物出现,蜀地、秦岭等地同样有才能杰出者。本以为我宁家这一代,能出个筑基十层者便已不错,但没想到是血脉觉醒,数百年未有一人,如今诞生了,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惊喜!”
其中较为年轻,看起来四十余岁的女人提议道:“向族长申请权限,大量倾斜资源,务必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强大起来,为我宁家争利---”
“就这么办,我们宁家要发展就发展精英,其余的废物无须在意。”最后的一个秃头男表示赞同。
他们纷纷欣喜地交谈着,忽然变故再起,池塘泥水里的犄角大头虫,全部死去,尸体化为灰烬,然后轰然炸裂,泥水飞溅。一道狰狞魔影自宁二少的身体之上升起,旁观者尽数闭嘴,面露恐惧,好似看见了超出想象的大恐怖,同时意识到自己尽量的高估,实际却是大大的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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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叶煌转过身去,看着不远处静坐在平椅上,闭眸冥思的文静少女。
“神游天外,方知天地浩瀚;映照己身,得自在超脱之变化。摘霞,修行一途,不靠自己参悟是不行的,练气筑基,以气为源,须得与天人交感。”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其身侧写写画画,勾勒符文,汇聚成光影游离。
李摘霞仍然穿着那复古式舞裙,这舞裙非凡物,在其上点缀添加点东西,未尝不可。
长夜漫漫,有的安睡,有的难以入眠。
“千颜妹子,你还真是喜欢我喜欢的不行,这么晚了,不睡,跑来偷偷看我,受宠若惊呦。”转瞬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叶煌抓住了拿着望远镜,鬼鬼祟祟的圆脸少女,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