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决踩着刑虎张狂大笑,四海赌坊的打手哪里还敢过来?受伤的也痛呼着连忙爬开。
不过还是有几人大骂不止,让杜决快快放开刑老大,否则如何如何。粮米行中赵家的伙计也跑了出来,要去抬几近昏迷的赵兴业。
杜决笑声一停,眼中一冷扫了过去,正骂得起劲的几个家伙顿时静若寒蝉,赵家伙计也不敢动了,呆若木鸡。
杜决冷哼一声,看向粮米行一声大喝:“小爷现在去四海赌坊,回来之前里面的人还不滚,那就不用走了!”
话音刚落,粮米行中呼啦啦跑出来几个人,头也不回向城北飞跑。
虽然杜决大胜,胖子还是一脸震惊,走过来后又感觉到杜决身上的凛凛煞气,他颤声道:“决哥,你不查查货物和账面银钱?还有你的宅子也被赵家占了。”
杜决冷笑道:“没看见我的一身本事?小爷自会连本带利拿回来!胖子,走,去四海赌坊。”
胖子一愣:“去那里干什么?”
杜决咬牙道:“自然是赌博……”
……
“哗……”
一桶凉水当头浇下,邢虎身子一抖醒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在他赌坊的雅间中,大门紧闭,赵兴业被他的伙计扶着坐在桌边,脸色煞白瑟瑟发抖,不时呻吟几声,那伙计也是浑身打摆子,一脸惊恐。
邢虎还有些迷糊,想要站起又觉得浑身剧痛,胸腹间更是气血不畅,受了极重的内伤。
“邢老大,坐吧。既然是你的地盘,这骰子自然还是你来摇!”
杜决“哐当”丢下木桶,从胖子手中接过砍刀,坐到赵兴业对面,伸刀将骰盅一拨。
邢虎晃晃脑袋定了定神,见杜决看着他冷笑,心中巨震、后悔不已。
虽然他只是内气大成,龟息闭气之法还是听说过的。他以为杜决身怀绝技,此前故意挨打示弱,正是为了坐实由头扮猪吃虎!
当然,让他震惊的还是杜决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实力……他分明记得一刀斩中了杜决肩头,却只留下一道寸许的浅浅伤口。
要知道,内气大成加上他的砍刀,可以一刀斩断合抱粗的大树!
难道杜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武道宗师?
怎么可能!
“杜公子,好本事、好算计,你够狠!”
邢虎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挪到椅子上喘了几口,沉声道:“邢某认栽,这就把借据销毁,另外封一千两红包赔罪,咱们就此揭过,可好?”
不管杜决是什么境界,他被打败都是事实,虽然还有劈山刀一门,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不得不服软。
杜决摇头道:“赌桌上发生的事,自然还是赌桌上解决。邢老大,摇骰子吧,二哥好像快撑不住了。”
邢虎咬了咬牙:“杜公子,虽然邢某技不如人,但你别忘了我师门!”
“咔!”
寒芒一闪,砍刀深深插进桌面,赵兴业吓得身子一抖。
杜决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邢虎。
邢虎眼中闪过几分怨毒:“怎么赌?”
杜决咧嘴一笑:“这才对嘛……很简单,一副骰子,你和二哥都坐庄,摇出的点数你和我猜单双,我和二哥赌大小,十万两一把,一把定输赢。怎么样,够简单直接吧?”
“十……十万两?”
不止邢虎和赵兴业,胖子都吓了一跳。
在大楚帝国,千两纹银就可以让普通的一家人衣食无忧,十万两无疑是一笔巨款,杜决的全部身家变卖折现也不过三四万两……
杜决丝毫不顾几人的震惊,笑道:“当然,我是没现钱的,不过你们的小命在我手中,要是你们赢了,我就不杀你们,要是输了,你们给钱。”
邢虎怒道:“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哪有两家同时坐庄的道理?而且赵公子没摇骰子,岂不是不公平?”
杜决摸上刀柄:“你有意见?还是觉得你们的小命不值十万两?那好,不赌了!”
“别,赌,我赌!虎哥,我信你,你摇就是我摇!”
见杜决作势拔刀,赵兴业如回光返照一般嘶声大喊。
亲身体验了杜决的狠辣,赵兴业已经吓破了胆,毫不怀疑杜决一言不合暴起杀人,就算是十万两,情急之下他也只有赌了。
输赢还在其次,关键是保住小命。
杜决手上一停看向邢虎。
邢虎叹了一声,抓起骰盅却眼角一抽,又见杜决冲他玩味一笑,他心中有了数,将骰盅“哗哗”几摇放到桌上:“杜公子,请。”
杜决想了想,笑道:“我猜是双,压小!”
赵兴业满心忐忑,强忍伤痛伸长了脖子看去。
这一盅事关十万两之巨,邢虎对手法也有些忐忑,他深深呼吸了几口,一拍桌子揭开骰盅,双目圆瞪大喊道:“三个一,小!”
紧张之下赵兴业心中一凉差点晕倒,随即想起并不是赌命,而是赌银子,这才心中一松。
“哈哈哈……二哥,带了银子没有?没带的话这里笔墨现成的,你写个借据?”
杜决哈哈大笑递过纸笔,赵兴业哪里敢说个不字?他咬牙拿起笔,颤抖着写了张十万两的借据,签名摁上手印后递给杜决。
“邢老大,好运道啊!那咱们就一笔勾销,可好?”杜决见借据无误收入怀中,笑道。
邢虎看了杜决一眼,颓然坐下,招手道:“把杜公子的借据拿来,再包个一千两的红包!”
很快,一人将借据和红包送进了雅间,杜决仔细一看,“嚓嚓”几把将他的借据撕得粉碎,扔到水渍中踩上碾融,把红包丢给胖子:“走,天香楼喝花酒去!邢老大,你看,又是照顾的你生意,要不要一起?”
邢虎哼了一声,杜决哈哈大笑,提着砍刀拉了胖子就走,出门时又回头一笑:“对了邢老大,够意思,谢了啊!”
说完,杜决一阵张狂大笑,在四海赌坊一众打手伙计的目送下扬长而去。
听见杜决道谢,邢虎面色微变,正要去收骰盅,谁知那个赵家伙计已经抓了过去,拿出骰子递给了赵兴业。
赵兴业接过骰子一掂,面色大变,颤抖着递给伙计:“我没力气,你砸开看看。”
邢虎突然冷冷道:“砸什么砸?那就是动了手脚的骰子。”
“什么?那你……你为什么让老子输?”急怒之下赵兴业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见赵兴业言语不善,刑虎厉声道:“赵二,你他妈被打傻了?杜决摆明了要咱们拿钱买命,要是咱们都赢,那就都得死!骰盅在老子手里,难道还要老子去出这十万两?把骰子抢过来!”
赵家可没有武人,邢虎又怎么会怕?
厉喝声中,送红包进来的那个打手闪身抓住了赵家伙计,那伙计吓得大叫,连忙把骰子递了过去。
赵兴业气得浑身颤抖,双眼通红嘶喊道:“邢虎,当初做事的时候你不是起劲得很?这十万两你得承担一半,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啪!”
邢虎探身就是一耳光:“赵二,你他妈活腻了!跟老子耍横?”
赵兴业大怒,也不顾身上伤痛,完好的右手一把抓住邢虎衣袖狠狠一扯,邢虎本就重伤身形不稳,顿时扑倒在桌面上,赵兴业一口咬上邢虎耳朵,邢虎顿时痛呼,一把攥住赵兴业左臂使劲一拉,赵兴业吃痛之下却也发了狠,死咬不松口,身子一挣,砰然声中两人齐齐摔到地上。
赵家伙计见主人拼命,也壮起胆子上去帮忙,那个赌场打手怎会坐视?一声大喝迎上去,雅间中顿时乱作一团,桌椅板凳四处乱飞。
“砰!”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大开,一行人呼呼啦啦涌了进来,连忙将两边的人分开。
“兴业,你……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是谁下的毒手?”
听见呼喊,被人扶起的赵兴业迷迷糊糊一看,正是他父亲赵永寿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他大哭道:“爹,是杜决。他……他居然是个武人高手!还有邢虎,他和杜决合伙坑了我,逼我写了张十万两的借据!”
赵永寿身子一抖,转身看向邢虎颤声道:“邢掌柜,怎么回事?”
被人扶着的邢虎大怒道:“赵二,少他妈放屁!有证据吗?再瞎嚷嚷,信不信你父子俩都出不了门!”
既然赵兴业翻脸,邢虎又岂是善茬?
见邢虎发怒、赌场一众打手虎视眈眈,赵永寿一声冷哼,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摆手让人抬着赵兴业匆忙向门外走去。
邢虎却摸了摸火辣辣的耳朵,一看满手是血,厉声道:“站住!就这么走了?”
赵永寿眉头一皱,回头道:“刑掌柜,你要怎地?”
“汤药费!少了两千两,老子撕了赵二耳朵喂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