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杜决的大喊,青虬眼中厉芒一闪,厉声道:“放过她,那谁人放过我妖族?”
大喝间,青虬微微一震,杜决被弹得飞开摔落在地,口中鲜血直涌。
他却咬牙爬到脸色煞白的吴若离身前,扭头看向青虬:“我发誓,只要我杜决一日活着,我和她便不会无故招惹任何妖怪,如违此誓,定叫我魂飞魄散!”
见杜决发下如此重誓,青虬顿时一愣,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吴若离却怒意顿生。
虽然这青虬强大到单凭妖气便让她心生绝望,她却宁死也不会向妖族服软。
更何况自小到大,她又何时向别人服软过?
“你闭嘴!”
她双眼一红一声大吼,眼泪却流了下来:“别求他,他杀便是,自然有人替我们报仇!”
青虬却只看着杜决,神色凝重:“杜决,你当真要保她?”
杜决重重点了点头。
“呼……”
滚滚煞气如潮退去,青虬冷冷道:“既然如此,我放过她,希望你能谨守诺言……刚才那人被他走脱了,日后你多加小心。”
说话间,青虬挥手散出一道红芒,直射不远处的草丛,爆为红雾一卷,杂草间的那条手臂消失无踪,却有一枚戒指被红芒裹着飞了回来。
青虬咦了一声,抬手摘下戒指,眉头一皱伸手一抹,光华一闪,一堆东西凭空落下,其中就有先前赵兴祖拿在手中的那个玉盒,另有一些丹药瓷瓶,还有几颗散着妖异光华的珠子。
一看见那些珠子,青虬双眼顿时红了,仰天一声嘶吼,声若惊雷,本已收敛的妖气滚滚而出,狂风怒号,比之刚才雄浑了何止数倍?
“杜决,飞走那人是谁?是何门派?”
青虬声音颤抖,脸上皮肉都扭曲变形,可见其愤怒。
杜决心中一颤,强忍被无边妖力压迫的窒息感,颤声道:“他是赵兴祖,好像是青云宗弟子。”
就在这时,空中隐有厉啸传来,青虬抬眼一看,自永昌飞来数道光华,还有流云朵朵,他眼中一红,挥手间地上的那些珠子飞到他手中,青芒一闪他便消失不见,那无穷妖气也瞬间退去。
“噗……”
妖气骤然消散,强撑许久的吴若离一口鲜血喷出,仰头便倒,杜决大惊,只以为青虬出尔反尔,连忙接住吴若离,谁知狂风一啸,伴着一声惊呼:“若离!”
听见元清的声音,杜决心中一松,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
等杜决悠悠醒转,入眼是摇曳的烛光,他已经身在客栈房中,一旁的墙壁上,还靠着他的那根铁棒。
就在这时他却眼前一花,被人一把揪住衣襟拎下了床,提着他一阵猛摇:“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哑厉喝声中,一张狰狞面容占据了杜决的视线,通红的眼睛高高凸起,钢针般的胡须都戳到了他的脸上。
“元清真人,他重创初愈,轻一些。”一个温和声音响起。
“哼!”
元清一把松开杜决,杜决落地站定,头昏眼花间看见身前正是凶神恶煞的元清,一旁站着善存道长,他急道:“元清真人,若离要不要紧?”
元清眼睛一横:“你还好意思问她?哼!老子的女儿,自然福大命大。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惹到妖族的?三番两次找你麻烦。”
“妖族?”
杜决心中电转,不知该不该说出青虬,也不知吴若离有没有给元清说过,他想了想,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妖族?今天我取得了擂台头名就回了客栈,谁知被仇家寻来,捉了我出城。他叫赵兴祖,是什么青云宗弟子……”
于是,他便将事情一一说来,着重说了赵兴祖明知吴若离身份还痛下杀手,关于他和青虬认识一节却省略了,直说那少年发现有人飞来,马上消失。
“青云宗?”
等杜决说完,元清爆出一声怒吼,须发贲张,眼中凶光直冒,煞气滚滚而出。
善存一声惊呼:“真人,你要如何?”
元清咬牙冷笑:“自然是去找流云老儿算账!”
善存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白衣少年冲了进来,大声道:“元清真人,若离师妹醒了!”
元清眼中凶光立散,大步走了出去,善存也连忙跟上。
杜决听见若离没事了,心中一松,却又马上一颤,生怕吴若离说漏嘴,也想跟过去看看,谁知那白衣少年一闪便拦在了门口。
这少年和杜决差不多大,容貌俊朗,一袭白衫穿在身上,透着几分飘逸,脸上却带着玩味的微笑。
“谁啊你?让开!”
经历过诸多事情,不仅仙人妖怪,就连地府中的什么王都见过了,见这小子无故拦路,杜决怎会和他客气?伸手就去扒拉。
谁知他的手刚沾那小子的身,一股大力猛然袭来,他全身一震向后抛飞,重重砸在床上,“咔嚓”一声,那床顿时被砸得垮塌,帐幕呼啦啦落下,将杜决埋在了里面。
这一下看似极重,杜决却并未受伤,他不由大怒,“呲啦”几声扯破头上帐幕跳了出来,谁知眼前一花喉上一紧,被那白衣少年一把扼住咽喉提了起来,还凑在他耳边冰冷道:“听好了,你只是凡间俗人,若离是九天之上的仙子,别痴心妄想了,要是你再敢往若离面前凑,就别怪我不客气!”
杜决本来大怒,听见这话不由一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衣少年咧嘴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就是一坨狗屎!想跟若离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果不是你,若离又怎会遭此大难?”
这白衣少年看起来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谁知言语恶毒,丝毫不比杜决差了。
冷哼间,白衣少年一把将杜决丢下,脸上带着踩到狗屎般的恶心表情甩了甩手,转身便向房外走去。
听见这话,杜决如何不知这小子对若离有意?
不过他对若离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无端被这小子羞辱一顿,他恨恨不已。但想起吴若离确实是因他差点身死,眼中一黯,想要追上去的脚步也停了。
谁知那白衣小子刚走到门口,却突然一闪退回房中,拿起杜决的铁棒压在床的废墟上,然后一扶杜决沉声道:“机灵点!”
他话音刚落,吴若离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依白师兄,杜决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