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修明可没有杜决一般被冥气浸润过的强横身体,他被蒙面大汉重创多处,又被弹出的冰屑洞穿胸膛,没个十天半月只怕下不了床。
“对了,古修明为什么去找你,不是请你喝酒吧?”
杜决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喝酒?估计我打败的那个顾念真是他相好,替她出气来了……不过还算这小子有担当。师兄,我想去见见他,如果不是他的话,等你们赶到我已经死了。”
苦岩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小子不错。没问题,明天带你去。你先歇着,我再去给你熬一碗粥。”
杜决一探身体,发现已然大好,只是有些乏力,他摇头道:“多谢师兄,不用了……糟糕,我睡了一天一夜?”
见杜决有些发懵,苦岩愣道:“怎么了?”
“那我不是错过了岁考?头名,我的头名啊!”
杜决一声哀嚎,捧着额头重重倒在床上……
“天机峰杜决、北望峰古修明,两人本应是凝气下境的头名与次名,却因好酒贪杯醉倒不起、错过岁考,门中决定取消两人成绩,以儆效尤,望诸位引以为戒……”
头名之争那日,玄一殿外张贴了这样一则通告,只让门中弟子愕然不已。
“这两个家伙,心怎么这么大?岁考头名都不要了,跑去喝酒?难得的还是两人都喝醉了……难不成他们一起喝的?”
“谁知道呢?也没听说杜决跟古修明认识啊……”
“那凝气下境的岁考怎么办?”
“这个有过先例,其余弟子的成绩往上提。这样一来,头名之争不就成了顾念真和肖龙涛打?他们本是争夺第三名的。”
“这两人好运道,门中对岁考前三甲的奖励向来丰厚,估计他们做梦都会笑醒。”
“哎,哥几个别到处说啊,我可听说古修明对那顾念真很是有点意思……会不会是古修明为博佳人一笑,跑去拉杜决大醉一场?”
“可是当真?古修明平日里傲气得紧,想不到还是个情种。这样的话,那杜决岂不是被坑了?”
“坑得好!杜决仗着有人撑腰,一向飞扬跋扈,不知多横。你们是不知道,刚来纳新院他就敢出千骗别人的银子……”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吼,吴若离拔开旁人,一脸煞气走了过来。
一个弟子显然不认识吴若离,见她面色不善,他正要反唇相讥,却被旁人一把拖起飞走:“兄弟,你不想在门中混了?她可是吴若离!”
“什么,她就是元清真人家的那位小祖宗?”
“怎么不是?杜决也不知交了什么好运,和这小祖宗也成了朋友……她没追过来,快走!”
吴若离本是要去参加凝气中境的头名之争,见玄一殿前围了一堆人,好奇之下走了过来,谁知听见有人说杜决的坏话,她自然要问个究竟。
但过来一看,见到告示所写,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还说我是小狗?你这小狗当定了。哈哈哈……”
大笑声中红影一闪,猛恶巨锤跳了出来,她擎着巨锤大步走向广场,豪气冲天:“且看本姑娘如何大败柳依白!”
凝气中境的头名,正是吴若离与柳依白两人争取。
“若离师妹,你来了。”
擂台上,柳依白看向吴若离一脸微笑,谦谦有礼。加上他容貌俊朗、白衫飘飘,真个是潇洒不凡,不知多少女弟子芳心暗动,更有那胆大的频送秋波,只盼能引得柳依白注意。
吴若离却哼了一声:“咱们马上就要比试,少套近乎,本姑娘的锤子可不认人!”
说话间她巨锤一顿,煞气凛凛。
柳依白微微一笑,摇头道:“今日这场不比也罢。”
吴若离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柳依白笑道:“师妹短短时间便突破至凝气中境,而且一路势如破竹,依白怎是师妹对手?依白甘愿认输,不比也罢。”
“什么?”
众人愕然,但有人见柳依白看向吴若离的目光中隐有炽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和古修明一样,也拿岁考头名献殷勤来了!
明白了这一点,那些本揣着希望的女弟子失望不已,看着擂台上的两人,眼中满是哀怨。
吴若离一听,哈哈大笑,巨锤一指柳依白:“算你识相!主持道长,这么说来是本姑娘胜了?”
主持道长正色道:“如果依白师弟弃战,自然是你获胜。”
吴若离更是得意大笑,巨锤一收下了擂台,扬长而去。
柳依白却愣住了。
他如此明显的让着吴若离,难道她没看出来,真以为是他怕了?
他心中一急,连忙跳下擂台追了过去:“若离师妹,等等……”
楼台之上,前来观战的幻云真人哈哈大笑,就连一向严肃的净泓真人也嘴角上扬,天风真人一脸尴尬。
元清却哼了一声:“天风,回去给你家小白脸说一声,别打若离主意,不然道爷叫他好看!哼,老的是小白脸,小的也是。”
天风顿时大怒,一指元清:“你,你……”
“我怎么,难道当年你不是仗着一张小白脸招摇撞骗?还好我家妙云没上你的当。哈哈哈……”
“元清,休得无礼!”
卜川真人一声厉喝,元清这才收了张狂大笑,低头吸溜茶水,不过还是一脸得意。
天风气得浑身发抖,妙云叹了一声,摇着头和净泓走了,卜川瞪了元清一眼:“一脉真人,却还像个无赖,成何体统?还不滚蛋!”
元清嘿嘿一笑,放下茶杯溜出门去。
卜川看向强压怒火的天风,过了一会才叹道:“元清就那性子,你多海涵。不过,还是劝依白放弃吧,就你们之间的……恩怨,元清怎会把若离交给依白?”
天风看着卜川真人,隐有感激:“若不是有师兄不辞烦劳居中调停,只怕贫道和元清早就生死相见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无奈道:“自古情之一关,最是难破。我如何不曾告诫依白?他嘴里虽答应,但刚才师兄也见了,他、他……唉!”
卜川眼中一闪:“也是,不经历一番,怎会成长?不过你也无需担心,元清嘴上虽说得厉害,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不至于去对依白怎么样。而且年轻人自有想法,许多事也不由得他想。”
天风听后,只是一叹,卜川又叹了两声,拱了拱手,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