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妹!天堂or地狱
白橙被放在她那柔软的大床上,摸着舒适的面料,不自觉的蹭了蹭,找了个好位置香香甜甜的睡上一觉。
耳边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慢慢变得悠长。
“河流缓缓流淌,青青的草坪上,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蝴蝶在翩翩起舞……”
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让她升起美好与怀念。
“你现在在哪里?”那个好听的声音问道。
“一个……一个很好的地方。”她说。
“你周围还有谁?”
“周围……没有人……不,不……还有・・・”
“还有谁,能告诉我吗?”
“嗯……还有,还有人,他们……嗯……”她犹豫道,“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好的没事,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很特别?”
“特别……?”
那个声音不疾不徐,淡淡的,像是漂浮在云间的一缕风。“你看看,有什么非常喜欢的东西?”
她跑到溪水边,看着里面的鱼儿,那些鱼儿很活跃,一点也不怕她。“咯咯……鱼儿……”她说。
“鱼儿怎么了?”
“鱼儿……鱼儿……”她的声音渐渐变了,有惊奇,有茫然,有疑惑,最后声调一扬,情绪起伏不定。
“怎么呢,孩子,不要急。”
“呜呜……呜呜……”她呜咽起来,溪水里倒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她记得这个人,但是她叫不出那个人的名字,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围绕在她四周。
那个好听的声音又说了什么,但她已经顾不上去听了。周围的人熙熙攘攘,他们的面孔逐渐清晰起来,很熟悉很熟悉。
――她很想念他们。
但你们是谁呢?她走过去,却不能走近,无论她走了多少路,他们还是离她那么远。
我记得你们。但你们叫什么呢?为什么我叫不出你们的名字?
她的心头凉凉的,感觉很悲伤,眼角划出温热的液体。
突然周围的环境一变,没有溪水,没有草坪,没有人群,一个舒适的声音说,“孩子,睡吧。”
・・・・・・
绪桥看着身边已经睡去的小妹,怜惜的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他收好铃铛,静静地坐在床边,阳光在他眼里跳跃,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见到小妹的时候,她就那么软软的一团,笑起来是抿着嘴很矜持的样子。
后来小妹一点点的长大了,身子骨却很弱,有时候会看着运动场上的其他孩子会不自觉的露出羡慕的目光。
小妹的性格不知从谁那里继承来的,小小年龄就有了一股淑女范儿,举止间虽不及干妈优雅有礼,但已小有成就,笑起来的时候从不露出牙齿,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小妹很少出去,干爹给她留了个专属书房,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书籍,有别人送的,也有小妹自己收藏的。小妹在书房待的时间最多,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放上一杯果汁。
绪桥曾想过要不要送小妹一只猫,这样在小妹看书的时候,小猫躺在一旁或趴在小妹的大腿上打着呼呼,岂不美哉?
绪桥喜欢小妹,也喜欢小妹身上那抹淡淡的书香味,朴素却又悠远绵长,带着历史的气息。
后来他出国留学,进了医学,已经许久没有与小妹相处了。
想到这,绪桥笑了笑,没想到突然接到干爹的电话,一回来就碰到个有些奇怪的小妹,他一见到小妹就知道干爹说的是什么了,小妹居然叫他‘帅哥’?!
以前小妹见到他的时候,总是柔柔的笑着,很腼腆的叫一声‘哥哥’。
绪桥悄悄的走出小妹的卧室。不管小妹是患了什么病,他都要治好她,他要小妹好好的。
他当初进医学,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绪桥认识那个自称‘树先生’的人,正因为认识,他才不想跟树先生接触,更不想小妹跟他有任何关系。今天树先生在小妹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又特意拿出东西招待小妹,而树先生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所谓撒网捞鱼,树先生一定会在某方面狠捞一笔。
而那只被宰的,自然是绪桥的北窝。
果然,没一会北窝那边的人就给他电话来,听到树先生做的事,纵然早有心里准备,绪桥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骂树先生。
……
白橙其实,并没有把自己身上的事搞清楚,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已经死了,而这里,是一个名为‘死后世界’的地方。周围出现的那些别人看不见的人群,自然是被派来观察她与这个世界的适应度的。
所以说,她很坦然的接受了绪凉语这个新身份,很自在的在这里生活,而她在别人眼中的样子――那与她有关吗?
死都死了,还在意这些干嘛?她觉得自己没杀人放火,也没触犯法律,那么周围那些观察她的人应该就不会对她做出什么惩罚吧?比如拉进地狱啥啥啥的。
所以那时候她问,这里有没有坏人。
然而白橙没想到――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一个可以令她新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