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骜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梁潇心知宋骜的起床气,担心宋骜睡醒后,会因为早上的事情找他算账,迟迟候在门口不敢敲门。
洛阳用一晚上的时间,摸清了整个昆仑山的地形,当他顶着一副黑眼圈出现在梁潇面前时,梁潇吓了一大跳。
“喂,你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洛阳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我走了一晚上的山路,当然狼狈。”
“哇,你都不怕野兽的吗?”梁潇眼眸里露出羡慕的神色,这大大满足了洛阳的虚荣心。
“我有武功,真遇到了也可以平安脱困。”
梁潇开心的拍了拍手,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你们中原人都好厉害,生的也好看。”
洛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觉得梁潇这孩子嘴巴就是甜,莫名的讨人喜欢。难怪太子妃他会救下这个孩子,换作是他大概也会将他送回家来。
任谁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都不会有抵抗力。
想到此,洛阳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这么喜欢,那我改日教你好不好?”
梁潇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怎会欺骗你?”
梁潇欣喜的拉住他的大手,费力的仰起头与他对视,“你们中原的人很好,比草原上的人好很多。”
洛阳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开口反驳道:“好人和坏人,不是靠族类来划分的。就好像在你眼中,我与宋骜是好人,但不见得中原人就都是好人。”
梁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听明白洛阳的意思,但大概也明白了一些。
宋骜的房门终于被人打开,洛阳和梁潇齐齐朝着门口望去。
“诶?你们俩怎么在一起?”秋雨打开门,就看到一大一小正认真的看着自己。
洛阳与梁潇对视一眼,率先开口说道:“哦,我来找太...公子。”
梁潇狐疑的看着他,开口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太公子?”
洛阳心虚的左瞄瞄右看看,就是不肯与他对视,“没什么,你听错了。”
梁潇一脸迷茫的看向秋雨,低声呢喃道:“我明明听见他说了太公子,难道是听错了?”
秋雨狠狠瞪了一眼洛阳,开口说道:“梁潇,你来找宋骜的吗?”
梁潇这才想起了正事,连忙点了点头,“我来找宋骜谈昨晚的事,他起床了吗?”
“起了,你进来说吧。”秋雨侧过身,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梁潇迈开小短腿,噔噔噔跑进了宋骜的房间。洛阳正要跟上去,秋雨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房间门关上,隔绝了洛阳的视线。
洛阳摸着差点被撞到的鼻子,颇有些委屈。他不就是差点说露了嘴,梁潇他是个孩子,又对太子妃那么信任,怎么可能去怀疑嘛!
宋骜穿好了衣服,看向站在原地盯着他的梁潇,挑了挑眉。
“看什么?”
梁潇抬起头,认真说道:“宋骜你生的真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宋骜错愕的看着他,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拍马屁?
梁潇偷偷查看着宋骜的神色,见没有动怒的预兆,这才放下心来。幸好没有生气,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找我有什么事?”宋骜穿戴整齐后,朝着梁潇看去。
梁潇坐在木制的凳子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昨夜的事,我与母亲说过了,她虽然答应了你,却还有一个条件。”
宋骜早已料到梁潇的母亲还有后手,所以对此并没有太过意外。
“什么条件?”
梁潇抬起头看着他,缓缓说道:“母亲的意思是,她需要你向族人们证明,你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引我们走出昆仑山。”
他将母亲的意思表达出来后,小心翼翼观察着宋骜的神色。他怕宋骜因为母亲的不信任,就此放弃了帮助他的决定。
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宋骜点了点头,他早预料到梁潇母亲的顾虑,所以一早就提前想好了计划。
“我知道了。”
梁潇错愕的看着他,就这样?
宋骜见他站在原地没有动,耐着性子开口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梁潇用力点了点头,宋骜他是不会骗自己的,只要母亲答应了,那就有机会带领族人们走出昆仑山。他可以向母亲证明,昆仑人不会永远做鲜卑人的奴隶,他们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秋雨打开门,脸上挂满笑容的将梁潇送了出去,对上洛阳委屈的视线,顿时冷下了一张脸。
“秋雨,别生气了好不好?”
秋雨冷哼一声,抱胸别过了脸。
洛阳小心翼翼的凑近,可怜巴巴的接着说道:“梁潇对咱们太子妃这么信任,肯定不会怀疑到太子妃头上,你不用担心的。”
秋雨狠狠瞪了他一眼,愤恨说道:“要是因为你的失误,耽误了我家小姐的计划,我这辈子都不会在理你。”
洛阳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有那么严重吗?我错了好不好,你别不理我。”
秋雨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在打算与他置气,“算了吧,下不为例,否则我定不饶你。”
洛阳松了口气,连忙赔笑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你不是找我家小姐吗?进去吧。”
洛阳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房间内,宋骜手里拿着本医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太子妃,地形已经查探清楚了。”洛阳施了一礼,再也不敢如初见那般怀疑试探。
宋骜抬起头看着他,开口问道:“野兽的行程,种类,数量都清楚了?”
洛阳一愣,摇了摇头,“这些,还没有。”
“今晚继续去查探,你先回去休息吧。”宋骜重新将视线转回到医书上,缓缓说道。
洛阳手握成拳,犹豫了半晌,终是忍不住说道:“太子妃,属下纵然可以只身与野兽抗衡,但若遇上野兽群定然凶多吉少。”
“那又如何?”宋骜神情不变,似是并不意外他会忤逆自己。
洛阳愤怒的看着他,什么叫做那又如何?难道就只有他做主子的命才高贵,自己这种下人身份的命就不值得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