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温婉摇摇头,“不需要,只要是我敢做的事就不怕人说,我温婉的人生从不需要对任何人做解释,可我也不会现在就嫁给你,十年之期,我并不是说说而已的。”
十年,是秦时承诺他会独立的期限,亦是温婉前世的劫难。
如果十年后,你还爱我,而我也冲破了命运的枷锁,那就重新在一起,一起开始新生吧。
虽然依然是十年之约,可这一次温婉是诚心诚意的在商量,比之前话赶话的敷衍不知道要正经了多少倍。
秦时已经很知足了,也觉得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夜已深,危急潜藏在黑暗的角落伺机而动,温婉浑然不知的睡的正熟。
秦时嗅了嗅鼻子,翻了个身,抽出被温婉压在头下的胳膊,警惕的起了身。
“主子”银鸠悄么生息的靠了过来,身上带着夜露的清寒以及血血腥味。
“什么情况?”秦时眼睛像颗宝石一般在黑夜中璀璨发光。
“血腥味是从埋人偶的坑里散发出来的,离那里越近气味就越浓。”银鸠掏出一块碎布料,“常家军制式的军服,在主屋墙角发现的,属下没敢深入,这里的阵法太厉害了。”
秦时点点头,“夜间都警醒着点,这里有点邪性。”
银鸠应声退下。
秦时摩挲着碎布料,就着月光看了看,他倒是很想亲自去探查,这里的阵法不是银鸠他们能应付的来的,只有他去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秦时扭头看了看沉睡着的温婉。
这个时候他不放心把温婉交给任何人。
“哎”秦时叹了口气,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
一夜无眠,当天空即将破晓,就是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一缕烟雾从门缝窗棂间渗透了进来。
秦时最先感觉到不对,待叫醒温婉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
温婉揉着蒙松的睡眼还有点犯迷糊,秦时看着她是干着急。
如果温婉没事还能指望她给他解毒,可如果温婉也中毒了,那他们这次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了。
秦时现在还信不过鬼手。
“怎么?”温婉闭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问秦时,睁着的那只眼焦距涣散,足以说明它们的主人还处于游离状态。
要是放往常,秦时一定会被温婉的样子萌翻,抱着她好好的爱抚一翻,可眼下情况危急,他满心除了焦急还是焦急,偏偏四肢又无法行动,连声音也发不出。
只能玩命的给温婉使眼色。
温婉醒了半天盹,在秦时都快憋出内伤了,才终于把他看到眼里。
“你眼睛抽筋了?”一开口就是暴击一万点的伤害。
秦时已经无力再提示什么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么慢的反应,秦时觉得温婉是自身难保了。
可温婉偏偏就是一个自带惊喜的体质,她用力嗅了嗅,皱了皱鼻子,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一边随手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一颗药喂秦时吃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几乎不需要吞咽。
药汁有些酸,很像浓缩的醋汁,虽然只有一小口,也酸的秦时打了个机灵。
秦时抖了抖牙齿,小声的埋怨,“真酸!”
“管用就行呀,又不是做饭,还需要调口味的。”温婉有她自己的行事风格。
她坚信良药苦口,解药做的越难吃药效就会越好。
所以温婉手里的解药口味真是五花八门,一言难尽,就唯独和好吃不沾边。
但确实管用,秦时握了握拳,僵硬感已经逐渐消失。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秦时走到窗边,想借着月色看看外面的情况。
可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外面只有浓的像墨一般化不开的黑夜。
秦时退了回来,“看不清外面的情况,我需要出去看看。”
他要出去温婉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
“我和你一起吧。”温婉果断的做了决定。
秦时守着她固然很安全,可其他人就未必了,一旦其他所有人都落了难,她和秦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毕竟双拳难敌四脚。
不要指望鬼手发现有人下毒之后会跑去救人,这个家伙绝对会假装自己中毒了,躺在床上假死,再趁对手不备反下毒毒杀的。
不要问温婉怎么知道的,自古玩毒的人都是同一样的套路。
而让她独自留下屋里也不明智,乌老板这院子里有很多机关,说不准秦时前脚出去,后脚屋里就能再冒出来一个人。
相比较起来,只有跟着秦时一起出去查探才是最佳选择。
在敌人尚未准备好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而且对方既然会使毒,说不准是冲着鬼手去的,敢和他拼毒的人,你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温婉这句话完全说服了秦时。
他对自己的功夫很有自信,却吃亏在不懂毒上。
刚刚要没有温婉的解药他现在还动不了呢。
“你刚刚怎么没有中毒?”秦时忍不住问道。
“哦,我提前吃了百毒丹,对一般的毒药是有抗性的。”温婉的回答很轻松,可这轻松背后藏着多少辛酸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百毒丹,药如其名,就是把一百种常见的毒药集合在一起制成丹药。
服用者会在短时间内持续中毒并自行解毒,以此来增强身体的抵抗力,最终达到百毒不侵的程度。
比起被人下毒,这种方法相对安全些。
但所承受的痛苦却不知翻了多少倍。
每一个看起来傲人的资本背后都有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血泪。
秦时心疼的抱了抱温婉,他很想说“不要那么拼,可以试着依靠他”。
可是现在这话却说不出口,因为他现在能动靠的还是温婉。
他还不够强大。
温婉感受到秦时的失落,不由笑道,“走吧,出了这间屋,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
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温婉不像秦时有功夫在身,就只能像个睁眼瞎似的紧拽着秦时的衣服跟在他的身边。
秦时一只手提剑,一只手把温婉护在怀里,四下扫了一眼,“没人。”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静的就像只有秦时和温婉两个活人一般。
这很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