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老板说,南周山有一窝武艺高强的匪盗,可他们盗亦有道,只劫财不害命,虽然失去钱财的路人是不可能在东地活下去的,但总算是比其他谋财又害命的黑店要强了许多。
常窦说,天门内乱,他此次出山只为找回失散的师兄弟,重振师门雄威。
天门是公认的武林圣地,传说中失传的武功绝学都可以从天门找到残本,天门出来的人无不是能称霸一方的翘楚。
根据已知的信息汇总,温婉有理由怀疑,霸占南周山的人应该就是常窦要找的人。
天门人一旦离开,无论何种原因,都不能再自称天门,可他们从小习武长大,温婉想不出,离开门派他们融入世俗还能做什么?
除了卖身做护卫,如把常丽君保护死的那几个,恐怕也只能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了。
可是常窦寻人也不算是个秘密,乌老板既然有线索又为何一点不透露给常窦知道呢?
而且在温婉表示要途径南周山时,乌老板也只是提醒温婉山路难走,和常窦半点互动也无。
这又让温婉拿不准自己的揣测是否正确。
不过,如果南周山上的是天门弃徒,她放出鱼饵,鱼自会上钩,如果南周山与天门没有半点关系,她放出鱼饵,那就是恶人自有恶报。
对她来说没有半点损失。
所谓鱼饵,其实是鬼手特制的毒药,和那个信物相同,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奇毒。
区别在于信物不能大面积下毒,而鱼饵则可以。
此毒无色无味,随风而散,主要针对有内功的人。
中毒者初期身体不会有任何反应,一旦运功行气,毒会以最快的速度行遍全身。
毒发后身体剧痒无比,只能通过泡薄荷水来止痒,但薄荷水只是治标不治本,真正想要解毒需要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动用内力,待时满后,毒性自会消散。
而中间只要运功,前面的努力全部白费。
每发作一次,痒症都会加剧,据温玉所说,三次过后就能让人痒不欲生。
鬼手曾经就用此毒毒杀过一位武林高手。
因为这种毒是随风传播的,所以自己人也很容易染毒,鉴于此毒无解,所以鬼手特意研制了预防中毒的解药。
温婉将早已准备好的大蒜捣碎成泥,用细纱布将蒜泥分成小份包好。
又拿出温玉帮她炮制好的大青根和无根水,让白茹支起了大锅就开始煮。
一边煮又一边往里面扔蒜。
秦时被呛的够呛,他最受不了大蒜的味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秦时捂着鼻子,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灵丹妙药!包治百病哦!”温婉当然知道秦时的弱点,不过特殊时期,只能委屈他了。
秦时远远的躲开,他终于明白了,温婉的杀伤力不仅在于嘴,还有她那不知道和谁学的阴狠又诡异的使毒手段。
躲的再远也有回来的时候,温婉也不急也不催,就往锅边一坐,让萱舞拿着小本本记名字,每人取一份。
大青根水当场喝下,蒜包由丹鹊给每个人带好。
大家都对温婉的要求心有抵触,可奈何主子就是主子,再说温婉也说的很清楚了,南周山比较危险,说不定会有毒气,瘴气之类,这药是解百毒的良药,对人有益无害。
提前用上总好过中毒之后寸步难行,任人宰割的好。
很快,就剩下秦时一人还不肯配合。
银鸠带着蒜包,被熏的头昏脑涨,可一看到温婉冲秦时勾手指,大脑立刻就清醒了。
双眼闪烁着八卦的亮光。
回过头去,看着他的兄弟们像饿狼看着肉,“我赌主子一定会乖乖喝药熏蒜!”
乖乖这词用的,可真是嫌命太长。
几个难得能跟在主子身边的杀手护卫们都低下了头。
主子在他们心中的高大形象已经轰然倒塌了好不好!
他们很想说赌主子不会妥协吧,可银鸠毕竟是长年跟在主子身边的人,对主子的性格路数最了解不过。
而且他们不久之前才刚刚输过金元宝。
几个人都没有开口接话。
银鸠不满意了,“喂喂,你们哑巴呢?赌不赌?主子可是最讨厌大蒜的!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蒜!”
银鸠把玩着手里的金元宝,抛出重磅炸弹。
几个年轻的护卫蠢蠢欲动。
就在他们快要禁不住诱惑跟银鸠对赌时,秦时已经走了过来。
“我不吃蒜!”秦时臭着脸不情愿的站在离温婉两米远的地方。
“我知道,你从来不吃蒜,做菜放了蒜都要全部挑出去,你才肯吃。”怎么说也是夫妻三年,温婉对秦时的生活习惯还是很熟悉的。
秦时稍感安慰,总算温婉没有说出不知道他喜好的话来。
可秦时还没来得及开心,温婉就又开口了,
“你不要当它是蒜,这其实就是解药,不喝就会中毒,在生命面前,你还挑三拣四的,好意思吗?而且所有人都喝了,就剩你一个人,这也不太团结吧。”
秦时被说的无法反驳,尤其白茹端着药碗,丹鹊举着蒜包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秦时面上也有点不好意思。
好像自己是个不肯好好喝药,需要旁人哄的孩子。
温家的护卫以及秦时自己的护卫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因为距离近,银鸠也不敢再提赌约押注之类的话。
只能在心里暗暗可惜的同时又给秦时唱衰。
“再坚持坚持,主子,你可要撑过半柱香,让人家三言两语就拿下也太丢份了!”
虽然就算撑过半柱香也挺丢份的。
秦时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温婉殷切的眼神,只好拼命催眠自己是在喝药。
接过白茹的碗一饮而尽,秦时差点没吐出来。
蒜的浓度太高了,这哪里是煮蒜的水?简直是直接拿熟蒜压的汁吧!
大青根略带草药苦涩,后味却有些甘甜,再加上蒜的辛辣,热气腾腾的一大碗下肚,秦时觉得这才是他吃的最毒的毒药。
可是折磨并没有结束。
丹鹊恭敬的将蒜包递到秦时眼前,“时公子,请用。”
秦时条件反射的后退,没站稳还打了个踉跄,“这个就不用了吧?”
温婉知道秦时已经是极限了,便从丹鹊手里接下了蒜包,柔情款款的走到秦时面前,“我来服侍你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