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律没有选择和陈琳开车去恒湖,而是买了最近的高铁票。到达虹桥火车站的时候,高铁马上就要开始检票了。邱律带着陈琳站在检票的队伍里,陈琳把鸭嘴帽压得老低,生怕有人认出她。
“我感觉别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陈琳拽着邱律的衬衫袖子,悄悄地说。
“你当你有多有名啊。”说着,邱律摘掉陈琳的帽子。陈琳想要护住,却晚了一步。她抱怨地看着邱律。
“你又没做错事。”
火车站里确实有人看着陈琳,但大多并不是因为认出了她的身份,而是因为陈琳和邱律的高海拔和身材无论在哪里,站在一起总会吸睛。
高铁上,陈琳坐在靠窗的位子。她挽着邱律的胳膊,把头靠在邱律的肩膀上。
“我们要去服装批发市场吗?”
“恩,说清楚就好了。”
“哦,你说是谁在诬陷我?”陈琳憋着嘴。
“总有好事的人。”邱律摸摸陈琳的头发,让她不要多想。
陈琳拿开邱律的手。
“都被你拨乱了。”她用手指捋捋自己的长发,“你说会不会和那条短信有关系,就是让我还手指的短信。你说到底是谁发的呀?”
“别想了,估计就是有别的竞争对手想要败坏‘白棘’才想出的馊主意吧。”邱律安慰陈琳。其实他的心情并不像口气那样轻松。从那条恐吓短信开始,到“血窟窿”事件,再到这次的“裸照”,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邱律不懂,既然对方来势汹汹,势要报仇,又为什么所作所为却像是小打小闹,并未对陈琳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难道一切都是余思洁干的,所以才会如此优柔寡断。邱律但愿一切正如他所想。
到达服装批发市场之后,陈琳成功地找到了当年雇佣自己的店主。店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时髦女人,她一眼就认出了陈琳。陈琳向她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店主看了照片,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帮陈琳澄清的要求。
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顺利得出乎了邱律的意料。他曾经猜测过会不会是当时的店主为了钱用照片威胁陈琳,或者会有人事前打点过店主让她不要帮助陈琳,好让谣言继续扩散。但是这些统统没有发生。
去恒湖的一路上,陈琳心理压力特别承重,邱律倒很泰然。回上海的路程中,陈琳神清气爽,邱律却轻松不起来。
回到家,陈琳连衣服都不换直接躺在床上。
“张店主真是好人,小雪也是,阿律也是。”
陈琳说着坐起身,咧着嘴对邱律笑。
“把我的龙龙给我。”陈琳张开双臂,让邱律把卧室里小沙发上墨绿色的小鳄鱼扔给自己。
“先去洗手,不嫌脏。”邱律把陈琳从床上拽下来,拉去几步之遥的卫生间。
陈琳洗手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短信。
短信里只有一个字。
“九”
有了张店主的力挺和少量做贩衣模特时留下的原照作佐证,陈琳很快摆脱了谣言。舆论向着陈琳一边倒,甚至开始有人站出来力挺,把陈琳树立成年轻人不畏艰苦,勇于创业的标杆。
邱律不知道是谁在操纵舆论,他让几个懂IT的兄弟查找“裸照”的来源,却都失败了。邱律坚信对方一定是个对计算机网络精通的人士,或者是特意找了专业人员进行的有计划的诬陷。
第二天,林宜萱约了三人一起去做美甲,颇有点给陈琳去晦气的意思。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陈琳开车和秦琪雪一起去了思南路上一家美甲店,那里是林宜萱的主场。
她们到店里的时候,余思洁和林宜萱已经坐在里面等她们了。
“大忙人,又迟到啦。”林宜萱说着对秦琪雪挥挥手。
看到林宜萱高调的召唤,秦琪雪和陈琳向她们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林宜萱和往常很不一样,她一身漆黑,穿着一条及臀的皮短裙,手腕上、脖子上挂满了饰品。
陈琳上下打量着林宜萱。
“你这身打扮要去干嘛?”陈琳奇怪林宜萱今天为什么一脸痞相。
“她要去派对,所以才吵着要今天做指甲。”余思洁在一旁解释。
“朋克?”陈琳好奇地看着林宜萱。
“硬核。”
“怪不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之前……才提议做美甲的呢。”陈琳有点失落,但是看着林宜萱的装扮又不自觉地两眼放光,“可是好帅气。可以带我去吗?”
“不可以,我们不欢迎穷人。”
林宜萱又一次用她的傲娇气得陈琳不行。
因为弹钢琴不能留指甲的缘故,在余思洁的印象中秦琪雪从来没有做过美甲。但是现在,秦琪雪已经决定一辈子都不再触碰钢琴了。
来做指甲之前,陈琳根本没有做功课,她拿着店里给的推荐本子挑花了眼。
“做指甲是一个指甲、一个指甲算钱的吗?”陈琳问余思洁。
“不是啊,这家是全包的。就是只要不是单色别的款式都是一个价,无论简单还是难。”余思洁细心地讲解。
“还有这么玩的呀。”陈琳一副新奇的模样。
“你没做过美甲吗?”余思洁疑惑地看着陈琳。
“邱律说指甲闷着不好。”
“做女朋友这么乖,会被男人骗的。”林宜萱插嘴。
“他才不会呢。”
林宜萱没有理会陈琳的辩解。
陈琳见林宜萱不待见自己,转头找秦琪雪说话。
“小雪做什么样子的?”
秦琪雪的手指在挑色板上转了一圈,最后什么颜色也没有指。
“做好了你不就知道了?”
陈琳见秦琪雪居然也向自己卖起了关子,老大不开心。
“你怎么也学得和林宜萱似的。”
林宜萱的指甲做得就像她本人一样乖张。余思洁的美甲中规中矩,像极了一个职场女青年的品味。而陈琳手上爱心型的亮片,少女感十足。
秦琪雪做的指甲是墨绿色的,她假装把右手手指塞进嘴里,像是用牙咬住了指甲。
“小雪,你干嘛?”陈琳见了,忙抓下她的手,她还以为秦琪雪的手指被划到了。
秦琪雪看上去像是塞在嘴里的右手无名指涂的是无色的甲油,只是在指甲的末端画了一个红色的三角形。
“小雪,你流血了?”陈琳看到那点红,被惊吓到了。
秦琪雪竖起无名指,笑了。
“小雪,你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