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追到啊。”
“嗯。”
厉双那刮骨之声在静电杂音中显得有点浑厚,完全听不出来是一个清秀女子的声音。
“那回来吧,我去报道。”
“好。”
骚乱已经停止,唐家家人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重新回到了主席台,继续按照流程进行着成人仪式,很快,唐梳庸便跟大家熟识了。
之后唐唯怀宣布他的儿子,将会从军报国,这也是唐家和国家达成的协议,唐梳庸就如同古代的质子,被交给了国家,也算是一种保证。
在鼓乐齐鸣中,这场仪式在唐家人的努力下终于落下了帷幕,只不过,就算他们再努力,众人也难免觉得有点虎头蛇尾。
特别是在即将散场的时候,李四爷所说的话,更是在唐家分家代表的心里烫下了深刻的烙印。
“敢问唐家家主,刺客是如何混进唐家护卫中,难道,以后连武力冠绝华夏的唐家都没法将一个猴子抓住?”
唐唯怀面色不变,喜气洋洋的回答道,“这件事儿,是个小事儿,主要是被人偷袭,措手不及罢了。”
“怕不是吧?唐家家主,大小姐被劫持,难道不应该追究护卫部部长的责任吗?”
“放肆,我唐家家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一声暴躁的轿喝之声突兀的想起,吓的李四爷脖子一缩,他早就停稳唐大夫人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却没想,有这么的雷厉风行。
“唐大夫人好,我只是想知道,唐家到底是怎么了,还有没有能力领导众多分家。”
李四爷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他知道,一旦被强势的人压制住,你就永无翻身之日,所以他快速说出了自己的一张底牌。
“这和你李家有什么关系?”
唐唯怀有点玩味的看着李四爷,他没想到,这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心中咯噔一下,李四爷知道,这夫妻一唱一和自己绝不是对手,今天计划被打乱,那自然不好在说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300年那个杀上李家山门,砍杀李家各路高手498人,在李家祖宗祠堂前,逼着李家赌咒发誓退回黄河以北的唐家,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唐家。”
李四爷这句话似乎是在置气,那怨毒的语气却在如同在所有人心脏里打入一根钉子。
‘是啊,唐家连自己的老窝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还有什么能力来保护我们?我们每年交的那么多保护费,还有用吗?难道就是让他们来维持这耗资巨大的花架子?’
见到唐大夫人面沉如水,冷若冰霜的眼神,李四爷咧嘴一笑,堵住了唐大夫人的嘴。
“嘿嘿,我就是好奇,今天还挺好玩,我就先走了,你们自己慢慢过家家。”
说完,李同友和他的随扈从观礼台跳下,抢夺了两匹战马之后,便扬长而去,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看着李同友放肆的样子,众人的反应也是不一,有佩服的,有怨恨的,有疑惑的,也有支持的。
“好了,大家,回到大厅,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主持人扯着嗓子说道,将这些吓破了胆的人赶向了大厅,而唐家四人则被护卫着,来到了一个秘密房间。
线香缭绕,安静的房间中四人围坐在一个紫檀木小方桌前,每一个人都面沉如水。
“这件事儿,李同友,不,李家肯定参与了。”
最先出声的还是强势的唐大夫人。
“嗯,我已经命令,赵新去查了,我觉得,霍家二小姐不是目标,不用管霍家,等他们兴师问罪了再说。”唐唯怀皱着眉头,粗壮的食指敲着檀木桌子。
“父亲,这件事儿,只是个引子,李同友最后那些话才是一剂猛药,看来有人相对唐家的联盟下手。”
面庞略微稚嫩的唐梳庸沉声说道,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满的杀气。
“对,他们想通过削弱唐家最强大的名声,来分化唐家的分家联盟,让唐家变弱。”
唐梳云自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这一家子,每个人都有一个七巧玲珑心,那是李同友这种人能够理解的?那雕虫小技很快就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破解了。
只不过,知道了李同友的计谋,唐家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件事儿让唐家太丢人了,闹不好,他们一家很可能失去家主之位。
“必须有个赏罚,才能服众,赏就赏唐雨吧,罚就罚唐部长吧,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你去说一下吧。”
“嗯。”
强势的唐大夫人在唐唯怀面前很柔顺,特别是在这种大事儿上,她是一百分支持自己这个深不可测的丈夫的。
“梳云,既然,你想平静的四年,爸爸,就给你平静的四年,唐雨之后不受护卫部指挥,就归你了。”
“是。”
“梳庸,你回去准备一下,在参军之前,我带你去每一家去了解一下,看那些人想走,那些人想留,我们不强求。带上梳易,虽然他小,不过,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好。”
“是。”
这一家子的主心骨说来说去还是唐唯怀,他一出口,几乎没人敢反对,而且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
“陪完这帮子家伙,我就要去见那帮老头子,梳云,将唐雨带来,随时侯着,我要见见他。”
“是。”
吩咐完,唐唯怀脸上那沉闷之色已经消失了,挂上了一张和煦的笑脸之后,坏笑着走到唐大夫人面前,双手一探,便如同逗小孩一般,将对方那瘪着的嘴角网上一提起来,歪着头欣赏了一下之后,便没有个正经的说道,“娘子,笑一个。”
柳林板着脸,看着自己这个没溜的老公,心中叹了一口,勉强扯了个笑容,便一下子使劲扭了扭对方的腰眼。
“哎哟,哎哟,孩子们还在呢。”
“你还知道孩子们还在啊。”
柳林皱着绣眉,没好气的看着丈夫,嘟着嘴看着自己没谱的丈夫,却怎么也生不起来气,那小女儿的娇羞之色是只属于这个家的。
“咳咳,我们,先走。”
受不了了的唐梳云拉着自己弟弟的手,就准备出门。
“哎,别走啊,我,你妈想你呢,留下来聊聊大学。”
“哎!”柳林那清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那尾音带着喜悦,“什么叫我想女儿,你之前不是天天在家哭哭啼啼的说要去找女儿,又害怕女儿跑路吗?谁一天晚上没事儿干,就抱着女儿的照片抹眼泪?”
“妈~”这些话,不是责备,胜似责备,唐梳云嗔怪道,“女儿对不起你们。”
“不是,妈没怪你,你别。”
“哇。”
原本想躲开自己父母的唐梳云,听到母亲的这一番话,再想想今天父亲的做法,心中一暖,眼睛一热,径直冲进了柳林的怀中,寻找着她那温馨的港湾。
一钻进柳林温暖的怀抱,唐梳云的心中更是打翻了五味杂陈,那受到的惊吓,委屈,孤寂全部都被释放出来。
“你看你,说这些干啥,女儿,爸爸不想你,不干涉你的生活啊。”
“爸,你,哇。”
唐梳云真的要被自己这个爹气死了,他怎么就这么不懂女儿心。
“老爹,你这话,说的不好啊,怪不得,你只能找到妈这样的。”
唐梳庸坐在椅子上,吃着瓜子,调笑道。
“嘿,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柳林和唐唯怀异口同声的说道,夫妻之间的默契关系彰显的淋漓尽致。
“打呗,你们俩打痛快了,我也好走。”
说着,唐梳庸的眼圈也红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宿命,就像唐梳云也知道自己必须嫁给一个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男人一样。
就这样,经历了大风大浪,即将面对更加风浪的一家人,在这间小屋子中宣泄着自己压抑的情绪,或是哭,或是笑,时而癫狂,时而温馨。
这一刻,一家人的关系更加牢靠。
半小时之后,四人整理仪容,冷着脸,走出了小屋,投身于那推杯换盏的交易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