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的浓烟在机场那平坦的场地上显得格外刺眼,骄阳的刺破那浓稠的烟雾,将那烟火映衬的格外妖艳。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唐雨和林霖之外,全部都下意识蹲下寻找掩体,特别是那个高个子的干员,蹲下之后,急忙连滚带爬的寻找到一处掩体,手上的枪早就打开了保险。
唐雨一看这个人的动作,专业而迅速,一看就是平时经常训练,甚至是上过战场的。
高个子肩头的无线电传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TMD,拆迁6队遇袭,有重武器,有重武器,黑色警报,拆迁3队准备进攻。”
“对方七个人,有枪榴弹,别露头,拆迁3队准备,2队从另一边冲击。”
“是,拆迁3队准备进入。”
“啊。。!干员倒地,干员倒地。”
嘈杂的声音充满了这个刚刚还嘈杂异常,现在却安静的让人颤抖的空间,“轰隆”又一次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距离爆炸地点最近的一架巨大的波音747货机已经开始后退了。
“王队,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一个穿着全套装备,却双手微微颤抖的干员看着那蜷缩在掩体后面偷偷观察的王队,大声的喊道,似乎是在叫魂一般。
王队心中暗骂,但也感谢这人的嘶吼,他把所有人的魂叫醒了。
“A组守着这里,B组护送这些平民去安置所,C组,看能不能观察到什么?”
“是!”
有了主心骨的干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四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壮汉分立四角,护送着唐雨几人,准备进入候机大厅。
“喂,王队,我们可不进去,这进去了根本没法跑啊。”
南竹被一个男人按着头,这是护卫转移的时候的标准姿势,低伏着身子的她有点不适应这个姿势踩着高跟鞋,她要努力跟上带着她逃命干员的速度,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你们都进去,在边缘,别探头,我估计,爆炸距离我们这就是300米的直线距离,你们在外面很危险的。”
天海飞机场的犹如一个趴着的大螃蟹,唐雨他们所处的地方就是这只大螃蟹的左钳顶端,而爆炸发生的地方,正是钳子的根部,所以他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爆炸的情况。
“王队长,我有事请说。”
很显然,机场遇到恐怖分子的袭击了,这件事儿因为唐雨而起,他必须出手。
“不要再跟我讨价还价了,我的责任就是保护你们的安全,要是有疑问,你可以投诉我。”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我是一个。。。”
“那就更没得谈了。”
王队长显然有点心烦意乱,他不耐烦的打断唐雨的话,正当他准备向指挥部询问的情况的时候,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就听到背后有人痛呼一声,双手握枪的王队迅速的转过身子,全身一矮,就瞄准了痛呼的方向。
只见唐雨捏着一个干员的手,那干员眼睛紧闭,汗水浸透了面罩,全身上下丝毫不能反抗。
“哗啦”几声,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唐雨,保险打开,子弹上膛,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唐雨射成筛子的气势。
“我是一个武者。”
唐雨松开那干员的手腕,轻轻的说道。
“歹势啊。”那高个子干员操着一口家乡话暗叹一句,然后站起来敬了个礼,有点犹豫的说道,“那你要?”
“这件事情,要有个圆满的解决。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可是,这件事儿,不是我说了算。”
“嗯,也不是其他人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唐雨斜着看了一眼站的笔直的男人,看着他那不停跳动着的眼角,心中一笑,走到那人面前说道,“我要是杀人了,你不会来抓我吧?”
王队长想将眼球移到一边,却发现眼睛不听使唤了,看着了那带着笑纹的眼角,平时自诩铁骨铮铮的王队也有点腿软了。
咽了一口口水,王队大声说道,“我。。。为人民服务!”
被唐雨微笑着盯着,王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雨突如其来的问题,只能用一句万能的回答搪塞一下。
“在这保护好这两位姑娘,回头感谢你。”
说完,唐雨就开上那如同爬爬虾一样的拖车,柴油机发出沉闷的轰鸣,气刹车嘶鸣一声之后,整辆车就开始缓缓启动,朝着那爆炸的烟柱开了过去。
跑过去的话,多费劲?
开着开着,激烈的枪声和偶尔传来的爆炸声充斥着唐雨的耳朵,如同一曲劣质到几点的交响乐,没有一个好的指挥,所有人都如同赛跑运动员一样,争相想去找到那个最先头的开枪机会。
皱了皱眉头,唐雨分辨得出来,这枪声非常的激烈,双方已经都被逼到了绝境,一帮恐怖分子要逃命,一群反恐干员奉命要将这群恐怖分子淹死在机场的马桶里,这样激烈的矛盾,在加上枪炮的调味。
男人最期待的荷尔蒙就在这机场中爆发了出来。
听着密集的枪声,唐雨久久沉浸的肾上腺素也开始飙升,不管你有多大的成就,只要是男人,看着充满阳刚之气的枪械肆无忌惮的喷吐弹雨,自然而然的会有奇妙的联想。
停下拖车,唐雨一晃身子,便隐没在了阴影中。
而在二楼的候机大厅中的某个候机室里,窗帘已经完全拉上,7名恐怖分子正守着一个大箱子,其中有两人已经受伤倒地。在他们周围是无数弹孔和被炸成碎片的各种家具。
“大哥,事情麻烦了。”
“我知道,货物怎么样?”
“还在休眠状态。”
两人并没有用无线电交流,他们怕被窃听,大声的耳语在枪弹零落声中显得那么的薄弱,围着一根不合时宜围巾的壮汉端着一把乌兹冲锋枪,看着外面的空荡的大厅,心中就是一阵烦乱。
其他的人也穿着普通的衣服,却都用各自能够找到的布匹包住了自己的脸庞,生怕被人看见。
这些人姿势标准的找着各色掩体,寻找的掩体也是及其专业,他们将桌子板凳交错摆放,形成了一个多层间隙装甲,每个人将他们的背包放在自己的身前,形成了最后的掩体,让只拿着警用枪械的反恐干员们毫无办法。
“只能冲出去了。”
“往哪里走?”
“玻璃窗,看到那辆摆渡车了吗?一定要抢到它。”
为首的壮汉吩咐着身边的男子,缓缓的走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人身旁。
“兄弟,这一次,是老哥失算了,现在,老哥有求于你们。”
“大哥,别说了,我们知道!”
一个膝盖被打的粉碎,胸口上绑着几颗手雷的家伙握住那大哥的手,气宇轩昂的说道,仿佛是即将走上刑场的义士。
“我们每一次出来,都没想着活着回去,大哥,你们走,我们殿后。”
另一个肩膀上被打了一个窟窿,白刺刺的骨头渣子飞溅而出的男人忍着剧痛,咬牙切齿的说道,还颇为豪气的挥了挥手上的冲锋枪,硬是推了一把那‘大哥’。
“明年今日,大哥给你们烧纸。”
男子的眼眶一红,他何尝舍得这些兄弟?只不过,人,总得往活着这个巨大的哲学命题狂奔,而被丢下的人,只有秉承着,‘杀一个保本,杀一双赚翻’的思想,拼死搏斗。
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的掩体,大哥马上打着手势,示意,剩下的无人交替掩护撤退,三个人抬着那金属箱子就往落地窗哪里移动。
另外两人则对着敌人可能出现的方向警戒着。
突然,在7个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了一道声音,‘既然兄弟情深,就都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