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四川地震
“报，四川山体滑落，死伤人数难以计算。”
“报，四川红湖决堤，沿湖田地村庄全被淹没，无一幸免。”
“报，四川灾民向京都方向移动。”
“报，有的灾民染上时疫，一旦进入帝都，恐怕会殃及皇宫，还请皇上早早定夺。”
年过六旬的皇帝一夜间头发白了大半，四川地震来得毫无征兆，势头又很是猛烈。金銮殿上的皇帝忙得焦头烂额。
满朝的文武大臣竟没有几个能派上用场的，皇帝更是愤怒。
四川大震过后，余震不断，谁都不愿意为了赈灾搭上自己的性命。
派一般的官员去皇上信不过，发国难财的狗官大有人在，万一救灾物资被赈灾官员克扣，恐怕这些灾民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举兵造反。
思来想去，皇上还是觉得派太子前去合适，可是太子幽禁东宫不到半月，若此时放他出来，恐怕难以服众，再者说，皇上也怕太子出个什么意外。
正在皇帝举棋不定的时候，靖王在百官之中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愿带领王府府兵前去赈灾，为父皇分忧。”云起靖等不起了，皇帝拖一刻钟，灾情就严重一分。
当年靖王在川蜀之地打击盗匪时，这些百姓在深山中放哨巡逻，带着哨兵熟悉地形。在粮食耗尽时，是这些川蜀之地的百姓拿出自家的口粮分给士兵，这样才剿灭了那些盗匪。
皇帝沉默了会儿，说到：“好。”
靖王只是一个小小嫔妃所生的皇子，八年来又不得宠，皇帝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会不会出什麽事，既然是他主动提出来前去灾区，皇帝自然乐意。
“父皇。”端王站了出来，这样一个收买人心的差事，他可不想白白便宜了靖王，虽说有风险，但细想下来，还是利大于弊。“三弟常年征战沙场，恐怕对赈灾之事并不熟悉，不如让儿臣随三弟一同前去，也好为三弟分忧。”
云起端的一口漂亮话说得皇帝龙颜大悦，看到兄友弟恭的场面，皇帝甚是高兴，连着说了七八个好，金銮殿上的大臣也都连连夸赞这两位皇子能知百姓疾苦，能为皇帝分忧。
前去赈灾之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明日一早启程。
回到靖王府，云起靖便走入密道，拉响了铜铃，景萧闻声也快步走入秘道。
“明日本王要去四川赈灾。”靖王冷冷地说道，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
云起靖向来霸道，从小便是说一不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降得住他。但对凤箫确是百依百顺，即使凤箫要九天上的月亮，云起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摘下来，哪怕会摔得粉身碎骨，他也要去试一试。
帝都人人都知三皇子云起靖性子冷，但在昆仑将军府的大小姐面前能把寒冬的冰暖成水。
景萧眉头紧锁，左手用力地攥着右手以掩饰自己的紧张与不安。景萧曾随帮里的兄弟到过川蜀之地，那里险峰丛生，水道湍急，即使没有地震，也容易发生意外。
“皇上下令了吗？”景萧试探着问，若没有圣上的命令，还有回旋的余地，换个人去也不是不可以。
景萧不是不关心那些灾民，在刚得知消息时，景萧便派了数十位盟里的兄弟前去赈灾，并在川蜀之地打开粮仓，搭建粥棚。只是她不愿靖王前去冒险，靖王在四川一日，景萧的心便会悬着一日。
“下了，明早启程。”靖王鄙视的看了一眼景萧，早就知道江湖谋士本无情，怎会指望他会有一颗爱民之心呢？靖王心中想到。
“靖王殿下，既然我是您的谋士，以后行事能否和在下商榷商榷。”
景萧早就想到是靖王主动请命前去，以他的性子，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灾民走向死路。
“哼。”靖王声音极其轻蔑：“若本王提前和你商量，你会同意吗？万一本王砸死在四川，你岂不没了主子，到时候东宫和端王知道你曾辅佐过我，相必你也没什么好下场吧。”
景萧早就知道靖王恨透了谋士，但亲耳听到靖王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心还是生生地疼。
“靖王殿下吉人天相，定会平安归来，只是在此次震灾中要小心端王，相必端王会和您一起前往四川吧？”
“不错，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去，无非就是想找本王的错处，到父皇那里揍上一本。”
“靖王殿下也曾到过川蜀之地，地形地势相必也是了如指掌，不过在下还要叮嘱靖王万事小心，地震过后，山石松动，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石头不长眼，还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景萧把靖王在川蜀之地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都说了一遍，生怕他出一点危险。
其实景萧真的想和靖王一起进入川蜀，一路陪同，只是景萧害怕和靖王呆久了，自然会暴露了身份，她不敢冒这个险。
再者说，景萧在靖王身边的身份只是一个谋士，辅佐靖王在夺权中获得最大利益，然后登上大宝是景萧的本分。断无随靖王前去赈灾的立场。
最重要的是，皇宫里还有个太子，若景萧也随靖王前去川蜀之地，莫离怎麽办，难道把他一个八岁孩子也带去吗？把莫离留在帝都，太子定会下手，景萧不敢拿莫离的命开玩笑。莫离一出生就因为自己这个娘亲而备受冷眼，还差几次丢了性命，景萧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受半分委屈。
靖王的神情不似刚刚那般冷了，徐徐地问道：“有凤箫的消息吗？”
景萧愣愣神，僵直的站在那里，把手藏进袖筒里，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陷进掌心，脸上故作平静，说道：“在下办事不利，还没有。”
景萧看到靖王的眼底满是失望，夹杂着几许悲凉，但没有绝望的表情。
景萧在心中对靖王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可也只能在心里说，随后又补充道：“毕竟八年前的昆仑军事变及其惨烈，还请靖王殿下不要抱太大希望。”
景萧要走的路太过艰难，随时有掉脑袋的危险，她不愿以给靖王丝毫的希望，因为到那时她不想看靖王失望。
靖王沉默了良久说到：“本王知道了，继续找。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莫离就交给你了。”
“殿下放心，在下定护莫离周全。”
靖王径直走出密道，他的背影有几分孤寂，又有几分凄凉。景萧呆呆地凝视着靖王的背影，想着靖王以前的样子。
伫立了良久，直到吴伯来叫时才缓过神来。
走出密室，景萧问道：“吴伯，幻宇又去找莫离了吗？”
“早晨是朝靖王府那边飞去了，自从认识了莫离，幻宇这孩子也不着家，天天往靖王府跑。”
“让幻宇明日把莫离带我们这来吧，靖王一走，恐怕禁足在东宫的那位也不消停。还有，在帮里挑选几位身手好的兄弟，暗中保护靖王，切不可暴漏身份，并随时向我报告靖王情况。”景萧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主上，这几天宋坤连续遭到追杀，奇怪的是暗中保护宋坤的不止我们，好像还有一批人也在暗中相助，身手了得。属下这就去查实他们的身份。”吴伯一脸的迷茫。
“吴伯，不用查了。是靖王的人。”景萧笃定地说，“靖王的性子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