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说:“野人大叔,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野人没说话,就只是点了点头。
胡小酒想,或许自己是昨天听了黑衣人的事,这才产生了幻觉,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两天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产生幻觉也不算意外,她甩甩脑袋:“那我走了。”
她不敢多耽误时间,好在之前的路已经通了,如此她便更加确定,之前就是那个阿路故意引他们来这里才编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说什么十天半个月修不好,根本就是胡扯。
刚好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竟然是一行进京的车队经过,全都是金发碧眼的胡人,好在里头有一个懂汉文的,胡小酒跟他软磨硬泡,人家才答应捎着她一同进京。
可是这帮胡人着实沉得住气,晒着太阳走得不紧不慢,一路上还欢声笑语的,胡小酒心里头急的滴溜溜转,可是又不敢提,毕竟人家肯带着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万一三言两语把人家惹恼了,把她扔半路上就更不好办了。
这帮人走着走着见前面有个茶棚又要喝茶,这下胡小酒是真等不起了,说道:“这里离京城已经很近了,你们在这里喝茶岂不是白费银子吗?”
不料那帮胡人却拍拍腰间鼓囊囊的钱袋,用蹩脚的人汉话说道:“我们不缺银子。”还要请她一起喝,这可真是财大气粗地令人着急啊。
“那,那不缺银子,那耽误时间嘛,时间就是金钱啊,你们早点进城或许就赶上一个大客户要买你们的牲口,晚一步他可能就买了别人的呀!”
不料那胡人依旧不慌不忙,说道:“哎,我们不担心,我们的买家跑不掉!”然后就言笑晏晏地继续喝茶去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胡小酒急的大叫。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小酒?”
胡小酒生平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眼泪都要下来了,不等转过头去就大喊着:“山山!山山是你啊!”一跃而起扑上去,给了魏秋山一个大大的熊抱,“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啊!”
“你咋这么激动,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魏秋山笑成了一朵盛放的大呲花,又看看她身后,“项白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儿?”
“他还在尸鬼林呢,”胡小酒拉着魏秋山急迫地说道,太及时了,真是太及时了,她简直想给他一个么么哒,但是考虑到古人的传统思想还是忍住了,“山山!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你!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对不对,但是不要问,因为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现在的情况是,我和白白被困在了尸鬼林的祭神山洞,他受伤了不方便行动,只好我出来求救,你快点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心心,然后我要去见杜三娘!”
胡小酒嘟嘟嘟从头说到尾,魏秋山还是一脸茫然:“你俩怎么跑尸鬼林去了,多危险啊?”
胡小酒瞬间崩溃:“对啊!里面还有野人!还有黑斗篷怪物!所以快去救他啊!但是在这之前先带我去见杜三娘啊!”
“等下,杜三娘不行。”
“为什么!”
“她死了。”魏秋山说道。
“死……死了?不是得秋后才会问斩吗?”
“不是,她在监狱里自己撞墙死了,自杀了。”
“啊?”
“这个时候,你找她干啥呀?”
“死了?”胡小酒还没回过神来,原地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那……那她死前说过什么吗?”
“那我也不知道了,她是大半夜死的,我上哪知道去?”
“你怎么回事啊!”胡小酒气道,“你这个六扇门的什么神捕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是正当途径来的!她在刑部大牢,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啊啊啊啊啊啊!不听不听!”胡小酒想了一会问道,“距离尸鬼林最近的镇子在哪里?”
“南边儿的马家店儿吧,也得十二三里远。”
“确定那个是最近的吗?”
“确定啊,再就是三十里铺了,那就更远了。”
“那好。”胡小酒说道,“你快去把我刚才跟你说的告诉心心,然后送我去那个马家店。”
“你去那儿干啥呀?”
“你别管啦,送我去就好了!”
胡小酒不会骑马,魏秋山只好帮她雇一辆马车,快马加鞭赶到马家店。
为什么要来马家店,原因很简单,项白想知道的是五年前十月初七那天的事,那天过后留下的只剩下野人和杜三娘,但是野人在盗洞里藏了七天,而杜三娘如今又死了。
胡小酒想,如果杜三娘知道那天的事,那么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那就是杜三娘请来给他爹治病的大夫。
那大夫是谁仿佛无处得知,却也不见得打听不到,毕竟事情只不过才过了五年,杜三娘请大夫一定不会走太远,一定是距离白水村最近的镇子,那就是马家店,这样一个小镇最多也就一个医馆。
然而事实却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这令胡小酒始料未及,因为这个叫马家店的小镇上根本没有医馆。
“没有医馆?”胡小酒嘴巴长的老大,“那有人生病了怎么办?”
“嗐,寻常的小病小灾谁花那个闲钱,有大毛病的就进京呗。”
“那这里就从来都没有过医馆?”
“那也不是,原来有个黄郎中在这儿开过一个和善堂,不过后来就关了,也不知道人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人到哪去了?他不是本地人吗?就真么突然间人就没了,也没人打听吗?”
“嘶,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胡小酒转转眼珠,鬼扯起来:“唉!实话跟您说吧,我是找爹的,我怀疑你说的那个黄郎中,他就是我爹!”
“你爹?”那人打量她两眼,“长的也不像啊,我记得他有个儿子,怎么又多出来个闺女。”
“瞧你说的,像不像,是不是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呀!”
“那倒是。”那人又摸摸脑袋瓜子说道,“既然是这么回事儿,那我就多句嘴,要是那黄郎中真是你爹,怕是也找不着了。”
“为什么?”
“听说,我这是听说,不保准。”那人神神秘秘地说道,“他可能死了,不知道是触了什么霉头。”那人见胡小酒一脸严肃又不禁安慰说道,“也不好说,毕竟我也没瞧见,也说不定还活着,都是谣传,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未必是你爹,看开点儿。”
“好,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