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大雨滂沱,少年浑然不顾,为了表达心中爱意,在狂风暴雨中,站在心爱之人的楼下,自弹自唱着最能表露心声的情歌;
容颜娇美的少女打开窗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少年隔着雨幕抬头仰望,歌唱的更加卖力;
一位剑眉星目,体型魁梧的男子,闯入少年的视线,出现在少女的身后,自然而然的将少女揽入怀中,挑衅似的瞥了一眼楼下的傻瓜,捧着少女的俏脸肆意索吻;
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年难以置信的愣在当场;
“咔嚓!”
一道色彩斑斓的雷电当头落下,劈中了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少年;
“滋滋滋!...”
被雷火点燃的吉他,在狂风暴雨中燃烧了数息时间,照亮了轰然倒地的人形焦炭;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了忘情拥吻的男女,狂风暴雨中的光亮,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啊!”
少女惊声尖叫,花容失色的躲在男子怀里,不敢再看,内心情绪复杂,无法言喻;
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意有所指的低声咒骂: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活该被雷劈死!贱人自有天收!这回老子信了!”
一团无形有质的能量,从人形焦炭上腾空而起,飘向浩瀚无垠的虚空!
......
赤月国都,宫廷宴会!
莺歌燕舞,琴瑟和鸣!
“铮!...嗡!”
少年乐师由于过度紧张,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节;
“啪!”
皇帝大怒,拍案而起:
“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
莺歌燕舞顿时停止,琴瑟之音随之隐退;
众人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皇上饶命啊!”
少年乐师跪地求饶;
两名金甲侍卫冲上大殿,架起凄惨求饶的少年乐师匆匆离去;
皇帝余怒未消,恨声咒骂:
“该死的狗奴才!败坏了朕的雅兴!哼!”
数息之后,宴会继续!
燕瘦环肥,翩翩起舞!
丝竹声声,琴瑟和鸣!
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虚空幻梦!
宫门外,体型壮硕的力士,手握廷杖执行皇命!
“啪!啪!啪!...”
少年乐师咬牙坚持,直至昏厥,都未曾喊疼;
杖责五十过后,力士发现少年乐师气息全无;
“这小子死了!”
“老规矩!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两名力士收好廷杖,架起少年乐师的尸体,快步没入黑暗之中。
......
惨白的月光下,一具具沾满血污的尸体,被人从一辆马车上丢下来,顺着山坡滚落到一片七零八落,荒草遍野的乱葬岗中;
“嗷呜!...”
浓郁的血腥味,随着阴冷的夜风四处飘散,引来了方圆数里的野狼;
抛尸的两人恍若未闻,淡定的丢掉所有尸体,这才不紧不慢的驾着马车离去,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了!
狼群蜂拥而至,大快朵颐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去;
一团无形有质的能量从天而降,仿佛受到了某种玄妙力量的牵引,没入少年乐师的尸体之中;
黎明时分,阴阳混沌!
本已死去的少年乐师,宛若诈尸一般霍然坐起;
“噗!”
一口暗红色的逆血喷出,痛入骨髓的感觉侵入灵魂;
“啊!...”
少年乐师嘶哑凄厉的仰天哀嚎;
声嘶力竭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
“筱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说你没有男朋友我才追求你的!”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
近乎魔怔的喃喃低语,在静谧无声的乱葬岗中,随着阴冷的夜风飘荡回响;
满嘴的血腥滋味,刺激着少年的记忆逐渐复苏;
“不对!我好想记得,我被雷劈了!”
“老天!你大爷的!我究竟做了什么孽?”
“是雨停了?还是我死了?”
“这里是哪里?我好像没来过?”
......
剧烈的疼痛充斥脑海,少年本能的抱着脑袋满地打滚,突然眼前一黑,就此昏厥过去;
隐隐约约之中,两个陌生的灵魂逐渐融为一体;
恍恍惚惚之际,两股不同的记忆逐渐合二为一;
......
明媚的阳光挥洒着光明和温暖;
少年缓缓复苏;
“嗡嗡嗡!...”
入目所见,是无数只来回飞舞的蝇虫,显然是被即将腐烂的血腥味吸引而来的;
少年站起身来,举目四望,脑海中无数记忆画面悄然浮现;
“我是谁?”
“我是宫廷乐师,同僚都叫我呆子,因为我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不对!”
“我是王磊磊!我在狂风暴雨中,用歌声向筱雅表白!可是筱雅她...为什么?...我恨你!...为什么会恨不起来呢!”
“呵呵呵!...哈哈哈!...”
少年突然仰天大笑,状若癫狂;
“死了!都死了!呆子死了!王磊磊也死了!都死了!...”
少年无助的跌坐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脑海之中思绪纷乱复杂,简直无法言喻;
重生了?
是呆子重生了?
还是王磊磊重生了?
还是两个灵魂互相吞噬融合之后,衍生出来的一个新生命?
我到底是谁?
......
突然之间,不甘和屈辱,恐惧和绝望,质疑和痛心,失望和孤独......无数种负面情绪将少年的身心和灵魂侵蚀,将少年的意识和思想吞没;
良久之后,少年豁然起身,毅然决然的擦干眼泪:
“我如今身处何地,但是从此以后,没有呆子,没有王磊磊,我叫黯燃魂殇!复姓黯然,名魂殇!”
少年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从改名换姓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已经想通了,看淡了,决定开始新的生活了!
临近黄昏,魂殇在一处民风淳朴的村落,讨要了一些吃食,询问了大致方向;
借宿一宿之后,在好客的村民的帮助下,换下了一身沾满污血泥土的衣服,穿上了一身粗布麻衣;
第二天便朝着最近的月牙镇走去;
从朝阳初升,到夕阳渐落,魂殇终于走到了月牙镇;
由于身无长物,更没有银两,所以便找到一处酒楼,打算暂时卖艺为生,顺便了解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可惜,酒楼老板以貌取人,不肯用它,无奈之下,魂殇只好沦落到烟花柳巷之地,藉此栖身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