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秀说完后,就站起了身。
宗秀知道这五行宗弟子此时已肯定懂得自己的想法,却连一句话都没多问,更不用说向宗门其他人示警了。
虽知其他四人一个一个前来,在宗秀几人有心算无心之下,几乎是必死的局面,却依旧将同门诓骗而来。
毕竟只有宗门其他人来了,争斗一起,他才有一丝趁乱逃脱的可能。或者说,就算逃脱不了,也有人跟着陪葬。
人的心理,有时就是如此奇怪。自己处境悲惨了,若是有人也落得相同的境遇,就会觉得好受些,即使他自己的处境并未有任何改善。
宗秀已经转身离开,五行宗弟子还静静地躺着,偶尔牵扯到腿部的伤口,嘴里咝咝低呼。
但他很快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一柄长刃划过他的脖颈,鲜血汩汩而出。他吃力的微微扭头,眼睛最后所见,是一位女修面无表情地收起刀,然后施了一个净水诀,将刀上的鲜血洗去。
五行宗弟子就此死去,死之前竟突然感到有一些好笑,来前的各种设想化为泡影,而连他甚至连这秘境是什么样的,都没有机会好好看清。
彭广的阵法已布成,只是个困人的幻阵,本身没有攻击性,不过这也足够了。
宗秀走过去的时候,程开济正好刚到一会儿,他对宗秀拱手道:“宗师兄。”
“彭广已对你说了?”
程开济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道:“没想到一进来就能开张。”
宗秀笑道:“说什么开张?弄得像强盗头子似的,我们进来是寻找天材地宝的,这些事只是偶尔为之。”
程开济应是,心里却想,这师兄一开始就准备做饵来将这几名五行宗弟子一网打尽,却又说什么偶尔为之,未免太虚伪了,说不定下起手来,比他还狠。
此时霍欣过来,递给宗秀一个储物袋,道:“宗师兄,是那个人的储物袋。”然后又递来两件法器,道:“这是他刚用的法器。”
宗秀道:“你自己收着就好了。”
霍欣却道:“还是放师兄这好些。”
宗秀沉吟一会儿,道:“也好,出去时一并合算,然后我们四人平分。”
一边的彭广听见了,忙插话道:“自然都是师兄的,出去时只用随便分点给我们就成,又哪敢说什么平分?”
宗秀看了他一眼,笑笑,然后说道:“到时再说吧,不过你说出这话,以后分少了,可别后悔。”
彭广摸摸脑袋,笑道:“不会。”
储物袋里无法再装储物袋,因此还需要将那五行宗弟子的储物袋打开才行,否者几天过后,身上就要带着一堆储物袋了。
不过这对宗秀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对神念的运用早已纯熟无比,只几息工夫,这储物袋上残留的神念封锁便已被解开。
宗秀扫视了一眼储物袋里的内容,无非也是一些常见的丹药、灵符、法器,宗秀将储物袋递出去,笑道:“你们也看看,免得到时候我瞒下一些来。”
彭广道:“师兄说哪儿的话,我们还不能相信师兄吗?更何况出入秘境时,都会有长老记录的。”
宗秀笑道:“恐怕后面的才是原因吧。”
彭广连连摆手,道:“绝对不是。”
见他们都如此以为,宗秀也不多说,将从这五行宗弟子身上获得的东西收起。
既然他们愿意相信宗门长老的检查,那就相信吧。只是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他们可别想见着半点,毕竟鬼城在这时候就有用场了。
宗秀看了一眼定位盘,说道:“有一人快到了。”
彭广与霍欣忙在人来的方向埋伏下来,而程开济则悄悄绕到后路去,防止人逃脱。
看三人如此熟门熟路的样子,宗秀倒是省了不少心。他甚至都不需要动手,只要远远看着就行。但为了以防万一,宗秀还是在两侧都各自藏身一只鬼卫。
事情远比进展的顺利,因为刚传送进来,都急于与队伍其他人汇合,因此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这位到来的五行宗弟子主修金系法诀,攻击还算犀利,防御却不足,在围攻下很快就露出破绽,被几人取了性命,然后储物袋连着身上的法器一并被剥了个干净。
因为上次在祖师塔宗秀已收获太多的阴魂,因此对这种没潜力的也不怎么看重,直接交给鬼卫吞噬了事。
接下来两人也很顺利就解决,只不过最后一名修行土系法诀的五行宗弟子到来时,出了些意外。
“他娘的,这厮要跑!”
彭广骂了一声,原来是这五行宗弟子刚踏入幻阵范围,就察觉不对,当机立断,运起土遁之术,遁出幻阵之外,然后掉头向远处跑去。
彭广和霍欣二人连忙追赶,宗秀也指挥两只鬼卫从两侧包抄。
程开济早已在退却之路上埋伏多时,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意外出现。见这五行宗弟子朝他这个方向跑来,手中法器激射而出,想打一个突袭。
可那五行宗弟子反应也是极快,在被法器击中之前,身体四周地面隆起,组成密不透风的土墙,正是五行宗土系主修术法土牢术!
这法术原本是用来困人的,不过现在用来自保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等程开济破开土墙时,这五行宗弟子已不见身影,想必是土遁到地下去了。
虽然程开济也懂得土遁之术,但明显无法与五行宗专修土系的修士相比,因此也就站在原地,没有追下去。
此时宗秀、彭广、霍欣都已到了,宗秀看着地面,忽然一笑,以前都是他用土遁来逃跑的,现在倒是遇见了同道中人。
程开济原本脸色有些难堪,毕竟人是从他这儿跑的,不过见宗秀似乎心情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宗秀说道:“走吧,逃了就逃了,也不缺他这一个。”
彭广接话道:“这厮倒是有胆,秘境中处处凶险,他这么运起土遁术乱蹿,也不怕掉进什么禁制里!”
当然他也是随口这么一说,毕竟不逃,马上就有杀身之祸,在性命攸关和不确定的危险之间,谁都懂得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