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帅，网上的不是照骗，这是顾慕芸见到华恒之后的第一想法。

　　 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

　　 顾慕芸发现，华恒自从见到她，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不由得笑着打趣了一句：“华总，您这是什么表情？让我有点儿慌啊。”

　　 “敢问阁下是哪位？”华恒想要确认身份。

　　 据他了解，文研的老总不是个叫做赵昊的中年男人吗？

　　 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是哪里来的？

　　 赵昊也不可能派个秘书过来和他们谈话啊！

　　 顾慕芸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我是文研的老板，顾慕芸。”

　　 “南夏的那个顾慕芸？”

　　 “是。”顾慕芸点头。

　　 到底是见多了世面的，华恒瞬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很多公司都有幕后老板，并不意外。

　　 “我听说过很多关于顾小姐的事迹，包括前些日子南夏校庆的事情。”

　　 “其实我大概也就是那次出名的吧？”之前只是在南城几个学校出名一些而已，那次事情之后，是华夏只要关注这个事件的，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确实是，只是我没有想到顾小姐这么优秀，竟然是我这次谈判公司的幕后老板。”华恒并不掩饰自己的话语中的惊讶和赞叹，“现在这个时代，果然是人才辈出。”

　　 顾慕芸微微一笑道：“华总过奖了，华总也是年轻有为，和华总比起来我还是差太多了。”

　　 “你年轻啊，年轻尚且如此，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比我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华恒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温和，并没有大公司老板惯有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加上他的外貌，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华总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希望到那个时候可以没有辜负您的祝愿。”

　　 “只是顾小姐之前一直都没有露面，这次为什么突然想要表明身份了？”

　　 “公司都要被收购了，难道我还能一直缩着吗？”顾慕芸耸耸肩，拿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万一赵昊过来没给我谈好，是不是我下次来的时候，文研已经改名换姓了？”

　　 “那顾小姐您就这么有把握，您亲自出马就可以谈好？文言就不用盖头换面了吗？”

　　 “起码总比交到别人手里要好吧？”

　　 华恒看着顾慕芸的眼睛，忽然也笑了：“最起码，顾小姐的心态就相当不错。”

　　 “不过我还是想请问华总一句，您到底看上文研什么了？”

　　 “文研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公司了，而且我听说，还有要去京城发展的打算？”

　　 “赵总的消息很灵通。”顾慕芸不吝赞美，“难道华总是怕了吗？还怕书华那么大的公司会被我这么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公司冲击到？”

　　 “怕倒是没有，只是身为这个产业的龙头领导企业，总是该掌握一些市场风向的。”华恒说着，推了一下眼镜，“顾小姐先看看，我们拟定的合同怎么样？”

　　 顾慕芸接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首页上的数字，七百万。

　　 “七百万？”顾慕芸挑眉，“我上次听赵昊说，您开出的价格是五百万？”

　　 “我们又对文研的价值进行了重新评估，得出了这个价格，不知道顾小姐满意吗？”

　　 顾慕芸没有说话。

　　 “顾小姐放心，我们收购了文研之后，绝对会给文研职工和原来一样的福利待遇，包括顾小姐您，如果您愿意的话，也可以直接进入书华高层。”

　　 “真的？”听到最后一句，顾慕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了，华恒又加了一句：“当然，不是顶级管理层，但是手中的权力也不笑，起码手下的人不会比您在文研的时候少。”

　　 顾慕芸刚才的神情，让华恒完完全全相信，这件事情很好办。

　　 还有这次跟着华恒一起来的几个人也觉得，对付这么一个黄毛丫头，难道不是随便派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吗？何必亲自大老远过来？

　　 顾慕芸又翻看了几页合同，然后“啪”地一声阖上，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顾小姐是觉得，价格低了？”

　　 顾慕芸点头：“对。”

　　 “但是顾小姐，我希望您能明白，这个价格已经足够了，我们收购比文研大的公司，都没有开过这个价格。”华恒提醒了一句，“那既然顾小姐不满意，我很好奇，顾小姐的心理预期价位是多少？”

　　 “我没有预期，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卖掉这个公司的打算。”

　　 “我明白这是顾小姐自己创立的公司，肯定是有感情的，其实不管换做是谁，可能都舍不得卖掉。但是正是因为这是顾小姐您的公司，您难道不希望它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吗？虽然被书华给收购了，但是它的灵魂一直都是文研。”

　　 顾慕芸不禁再次笑出了声：“牌子都没了，您和我讲灵魂？华总，您不觉得有些荒谬么？”

　　 “我说的是企业精神。”

　　 “但是很抱歉，我的企业精神，我还是希望可以冠以文研的名字，和书华没有任何关系。”

　　 顾慕芸的态度很是强硬。

　　 华恒看着顾慕芸的眼睛，想要分辨出她到底是真的不想卖，还是因为价格太低了，在找借口。

　　 但是他看不出来。

　　 他从她眼神中，只能看出笑意。

　　 他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笑的。

　　 “九百万。”几分钟后，华恒松了口，又加了价格，“怎么样？”

　　 顾慕芸想也不想，依旧摇了摇头。

　　 “顾小姐，这个价格，可比我们最初给您的定价，几乎要提高一倍了。”华恒旁边的秘书也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顾慕芸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顾小姐，万事您不能想着您自己，您也想想您公司的员工，他们说不定也希望被收购呢？因为被收购之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好的资源，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华总，您似乎没有搞清楚，我是文研的老板，文研何去何从，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我公司的员工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要是不乐意呆着，那就收拾东西走人啊，或者如果真的想去书华，大可以跳槽，我绝对不拦着。”

　　 “顾小姐真的好固执啊。”

　　 “不是我固执，而是我就是这个想法。”顾慕芸耸耸肩，“这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公司，它对于我的意义比对其它任何人都要重。我很高兴华总您看上了文研，这对文研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抬举，但是很抱歉，文研就是文研，您绝对没有任何打算收购它！”

　　 听到顾慕芸这么强硬，华恒也没慌，毕竟比她强硬的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最后还不是被他给搞定了？

　　 “但是顾小姐，您知道如果我们今天谈崩了，意味着什么吗？”华恒道，“文研将要面临的是重大打击，是市场上最怕的价格战，书华这么大的公司，说实话，要打击文研，轻而易举。到时候文研可能比现在还要惨得多，直接破产，最后还是要被我们收购，只是到时候，顾小姐不光血本无归，可能还要赔很多东西进去。”

　　 “这个我也想到了。”顾慕芸笑得散漫无比，“华总只管放手过来，让我这个小公司老板好好见识见识，大公司打击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还没经历过价格战呢，想想就很刺激。”

　　 这下，连华恒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旁边的秘书，脸已经臭到一定程度了。

　　 现在在她看来，这顾慕芸完全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么好的条件的都提出来了，她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非要等到走投无路了才肯罢休？

　　 这简直就是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心理啊！

　　 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挺聪明的，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所以顾小姐，您是不答应是吧？”

　　 “对，我不答应。该说的话华总您也都对我说了，我也都明白，但是很抱歉，不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这么说吧，华总，这场谈判，您毫无胜算。”

　　 “那顾小姐知道，为什么书华现在还能稳坐这个行业的龙头宝座吗？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对手，凡是有和我们争夺市场迹象的，全都被我们收拾了。”

　　 “华总是想说，文研就是下一个？”

　　 “对。”?“还是刚才那句话，华总尽管放马过来，让我见识见识。”顾慕芸鼓了鼓掌，“书华集团顺风顺水发展了这么多年，我倒是要看看，这次华总还能不能得偿所愿。”

　　 这么嚣张的年轻人，华恒已经见得不多了。

　　 不光是语气，还有她的神情，以及眼底透露出来的那种坚毅，在说明她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她是真的不怕。

　　 华恒很欣赏这种拼劲儿，但是有的时候，绝对的强弱面前，不是靠拼劲儿就能成功的。

　　 华恒忽然萌生出一种恶趣味。

　　 他忽然想看看，这么漂亮骄傲的女人，一蹶不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一定很刺激。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摆出一副委屈兮兮的表情，应该会让人疼惜吧。

　　 但是她没有，她甚至全程都是在笑着的，一丝惧意也无，

　　 这让华恒更加有了挑战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