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善意的谎言
宋相思思虑了良久,最终彻底妥协:“陆少臣,我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谈个事情。”
心平气和四个字,久违了的一个词,他以为自己可能要一辈子跟眼前这个同床共枕的女人剑拔弩张。
“你总是这样,在节骨眼上给我一点希望,然后再一点点将其破灭掉。”他苦笑着说,眼睛里全是数不尽的忧伤。
她真想回一句,他何尝不是这样对待她的,以前是她在想方设法的设计他,如今她遭到了报应,也算是回来混迟早该还的。
这时候屋子里两人面色都平和冷静,相隔着几米开外,他没有抬头去看她,手指间依旧夹着那根细细的香烟。
宋相思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她脸颊的骨颚紧绷几秒松懈:“我可以给你再生一个孩子,但是我有个条件。”
陆少臣捏着香烟放在沙发靠椅上的手指猛地一颤抖,他颤着声音说:“什么条件?”
“放了我家人,还有……”
“还有周家?”他突然打断她的话,像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再往下说,不然他什么都不答应。
宋相思没有继续说,但是她知道他会懂她想说的是什么,于是一双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陆少臣想要的,他心头一股火气冲上来,全都展现在那张俊逸的脸庞上:“宋相思,别犯贱行吗?你以为我稀罕你为了这些人给我生下的孩子?”
她蹙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那种挣扎跟无奈:“那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才会不加害这些人。”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害谁,电话是他自己打过来的。”
宋相思想都没想,径直走过去就要抢他放在桌上的手机,被陆少臣一个眼疾手快的拦下,他手摁在她手背上,怒目瞪着她开口:“放手。”
她死活不放,在跟他做一场力量悬殊的对抗,手都被他摁得通红:“宋相思,你凭什么跟我这么倔?”
宋相思刚要开口说话,未关好的门被楼下上来的下人推开,在看到两人较劲时,对方略楞了下。
方才声音隐隐的说话:“陆少,少奶奶,夫人跟爷爷让我问问你们要不要吃夜宵?”
陆少臣跟宋相思都知道这不是吃夜宵,而是准备着聊她死去的那个孩子的事情,他抢先回答:“等少奶奶打个电话,马上就下来。”
说完话,他摁在她手背上的手也缓缓松开:“你要是想打就打吧!”
宋相思以为他又要对自己耍炸,深深在他脸上望了几眼,拿着手机开始给孟伟打电话,手机嘟嘟声响了七八下,那头传来了李雪的声音:“相思,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陆家老宅,舅舅他是不是知道了我的事情……”
李雪声音明显往下降了几个分贝:“陆少臣现在能听到吗?”
“舅妈你有什么就说吧!我能承受得住的,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得到这句话,李雪才敢正常开口:“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听说被人在狱里连夜轮奸了,而且做事的那些人手段极其狠毒,不仅强奸了人,还没打算给她留命,听说那里撕裂……”
宋相思感觉自己耳朵坏掉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捏着手机的手不停的发抖,像是要寻求另外一个真相来证明自己听到的是假的。
她缓了好久的气,因为背对着陆少臣,所以他没发现她脸上情绪的极度转变。
“你舅舅也是看新闻看到的事情,他打电话问陆少臣只是想问一下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
纵使她再了解陆少臣,也无法给他打包票相信他,其实说到底她自己心里都开始对他有所怀疑。
“他确实这几天跟我提过,但是说的是要救宋青青出来。”
李雪道:“相思,你得小心点,如果真是陆少臣下手害的宋青青,他连自己曾经有过婚约的女人都能加害,更何况如今你两这样的情况,我真是怕……”
说着说着,她声音都沙哑了,宋相思眼睛也是红得要溢出血水来,她满脑子都是宋青青的事情,也无心再跟李雪说话。
“舅妈,我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她挂完电话,回头来看陆少臣时,人已经没了身影,她往门口去看了下,以为他早早下了楼,没料到人竟然从浴室钻了出来。
他手上拿着一套很宽松的睡衣,布料看上去都比较厚实,另一只手上还有她用来装怀孕的小枕头。
“赶紧换上,快没时间了。”
陆少臣的语气温和,毫无攻击性,仿佛他很她的关系照旧如初一般。
宋相思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上的东西,则是反问:“陆少臣,你到底是背着我做了很多事,是不是下一个就是我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满满的厌恶憎恨,转眼间的功夫,他只不过是去给她拿了下件穿起来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睡衣,等她打完电话就成了这副状态。
“我做了什么?”
宋相思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咬牙切齿,一双纤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几下,找到最新报道那一块反手拿给他看。
“河西女子监狱发生特大七人轮奸女犯案,被害人曾是宋氏企业千金”
陆少臣只觉得眼前这段大字刺伤了自己的眼睛,他瞬间夺过她手上的手机,手指在上面往下翻找,像是在极力找出更多的信息。
宋相思看他这副样子,恶心得想吐,她狰狞着眼睛:“没想翻吧!你做的事还是被我知道了,我真他妈想你一辈子瞒着我,别让我知道。”
他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转向她脸上,那种憎恨的眼神看得他心都快炸裂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
宋相思道:“不,我只相信那些跟我有关系的人,一旦受到迫害,你是最大的嫌疑犯。”
陆少臣咧着嘴笑,他觉得不可思议:“你就是这样给我判刑了,真是有趣。”
“你笑什么?”
他将脸上的笑收敛起来:“没什么,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