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外甥女亲女儿哪个重要?
因为陆翊臣点破苏斯岩暗中找人对陆澜馨动手的事,这场谈话多少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但苏锦榕态度着实恳切,因此提前离开酒会庄园时,郁安夏的回应并不算决绝。
不过她也并非什么都不清楚,苏曼意外去世的时候,陆翊臣说她父母曾经来过茗江市带走了她的骨灰。苏锦榕既然如此精明,当时肯定调查过和苏曼有关的人,可以说,她算是苏曼过世前结怨最深的人之一,应当不会被错过调查。陆翊臣还没过来时,苏锦榕刚刚说她长得像她母亲、他的姐姐,让他觉得亲切。可这么像苏锦绣的人他却时隔大半年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来一个所谓认亲,容不得她不多想。
回程时,瓢泼大雨说下就下,雨珠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饶是坐在车里,郁安夏还是觉得有阵阵冷意袭来,一场秋雨一场凉,上个星期气温还有些回升,可这几天时不时一场雨下来算是真正迈入了寒秋。
下意识地,她缩了缩身体。不过几乎是下一秒,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怀抱里。
陆翊臣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冷?”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关怀,却让郁安夏不由自主弯起唇,她双手抓着他的衣襟,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还好。”
“你这体质是不太行,才秋天,晚上睡觉手脚都是冰凉的。”
郁安夏笑,却抢了主动权:“我那不是给你提供一个充当人体取暖器的机会吗?你不高兴给我暖床啊?”
陆翊臣拥紧她的身体,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也不知道是谁给谁暖床。”因为前面还有个小戴在开车,陆翊臣的唇几乎是贴着她白嫩的耳廓在说,“每次没多会就累得不行,我看要不明天早上你起来早点跟我一起出去跑步吧?”
郁安夏知道他对健身这一块从不松散,寒冬酷暑,没有特殊情况从来没有缺席过锻炼,家里还为此特意安置了一个小健身房,各种器械都有,包括小型的私人拳击,他一般早上起来不跑步就会打拳。
比起他的自律,郁安夏自愧不如。想起他脱了衣服后傲人的身材和弹性的手感,她一时心血来潮,出声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陆翊臣比郁安夏想象中醒得早,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耳边亲昵地喊了句“小懒猪起床了”,她睡眼惺忪地掀开眼皮,想起今早要和他一起跑步,原本还有些混乱的大脑渐渐清醒。
起床去卫浴室洗漱时,她特意看了眼墙上的报时器,才六点二十。
郁安夏拿了一套粉红色的运动卫衣,长发梳了马尾扎在脑后,说是刚走出高中大门的小姑娘估计不少人会信。
两人出门时天际边才浮现一抹鱼肚白,路上还亮着路灯,明灭朦胧里,茗江市的清晨又是另一番美景。御江帝景临近绿澜江,沿江的大道上,早起能看到很多晨跑的人。
为了配合郁安夏的节奏,陆翊臣特意放慢了步伐,慢跑的时候,没有牵她的手,但嘴上一直没停,郁安夏呼吸跟不上开不了口,可听着耳边清越低醇的男音,觉得时间过得也没有那么慢。
她跑跑走走再停停有四十多分钟,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
陆翊臣看了眼她摆着手靠在凭江铁栏上喘气的模样,伸手在她后背轻抚轻拍,听着她呼吸均匀一点,这才绕到她面前背对着半蹲下来,语气听着有些无奈实则暗含宠溺:“上来吧。”
郁安夏脸上挽起明媚的笑,不客气地跳到了他的背上,双手双脚并用缠了上去。
陆翊臣双手托着她的臀,放慢脚步往回走。
此时,朝阳映着绿澜江缓缓升起,郁安夏侧头看着江面美景,呼吸着早晨最新鲜的空气,心情极度愉悦。
陆翊臣背着她并没有走多久,大约五分钟,两人到了一处共享单车的安置点,两人选了一台双人单车,郁安夏坐在前面控制着龙头,虽然也在踩脚踏,但大部分力气,都集中在陆翊臣的身上。也因为他在身后,她觉得特别安心。
今天是周日,陆翊臣洗完澡去了一趟公司,上午,郁安夏一直待在书房里将真爱系列的最一批成品样图做好最后的修改。
上午丁瑜君打了电话来,让她中午回大宅吃饭,顺便接悦悦和嘉嘉回来。
十点半,郁安夏正打算出门,桌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易璇给她发的一条微信视频。
一分多钟,郁安夏点进去看,竟然是昨晚苏家酒会她和陆翊臣提前离开后,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苏锦榕在礼台上向所有来客阐述了他们的关系,说是她的亲舅舅。
郁安夏给易璇发了个问号。
易璇会意,告诉她视频是在她一个朋友群里看到的,估计这会儿圈子里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人说是当时宴会厅的大荧幕上突然播放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视频,里头主人公是她和苏锦榕。在场的人认识郁安夏的不少,当即就有人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
猜测质疑甚至是幸灾乐祸不绝于耳,苏锦榕这才不得不上台公布两人的关系,以证清白。
其实当时夏露没想到郁安夏和陆翊臣会提前离开,她偷偷放这段视频就是想让郁安夏当众丢脸,也要看看陆翊臣是不是能不问缘由地相信她。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靠近播映处将视频换过去的举动并没有瞒住苏锦榕的人,苏锦榕是主办方,做事一向周到,自然不会出这种低级差错。不过他没有阻止,反而是顺其自然,甚至灵机一动借着夏露这股不怀好意的东风顺势挑明了他和郁安夏的关系。
当时苏锦榕在台上拿着话筒澄清并借口郁安夏提前离开是因为身体不适时有人悄悄拿手机录下了视频当做谈资发到了自己的群里。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蔓延到了茗江市的上流圈子里,不过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最多感叹一句郁安夏命好,失散多年的舅舅居然是南省首富。
可这一切看在佟玉秀眼里无异于是惊天霹雳。
当时她正陪着儿子慕宏丰来到锦商影视公司的大楼填写报名艺人培训班的资料,她有熟人,难免要让对方多照顾自己儿子。看到视频时正好是在休息室等待慕宏丰面试,她随手点进去家族群的信息一看,却没想到会是苏锦榕当场承认他是郁安夏亲舅舅。
佟玉秀深处被骗的愤怒中,他明明答应过会帮宛琪的,可现在才见面他就迫不及待地对郁安夏示好,难道先前都是在敷衍她?
二十多年前,她和苏锦榕的关系,从来都是她主导,现在这种落差她接受不了,骄傲也让她无法接受。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将休息室的门反锁,走到窗边拨了苏锦榕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听,第二遍响了六七声直到她即将耐心告罄时才听到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觉得是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敷衍。
佟玉秀止不住愤怒:“我看到昨晚苏家酒会上发生的事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要帮我的吗?现在你承认了和郁安夏的关系,是打算说话不算数了?”
气愤之下,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相比较起来,苏锦榕态度闲适很多,等她说完,他才淡淡开腔:“比起你女儿,我的外甥女自然是亲近一点我没有理由不向着她却去帮一个外人。”
佟玉秀气极,有些话就脱口而出:“是吗?那外甥女和亲女儿比起来,谁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