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庄无垢摆摆手，托起桌上的茶盏，吖了口茶，强迫自己冷静，莫要失态。
“所以呢？”杜金山被勾起好奇心。
庄无垢深吸一口气，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耗费他很多心力似的。
杜金山认真聆听，一会儿嘴巴张成“O”型，一会儿皱眉思索，再一会儿又一脸的了然。表情随着他的讲述，不断变换。
把前因后果串在一起，庄无垢无意中宣泄出来的感情，杜金山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设身处地地给予理解了。
明空后来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一个绝世高僧能做出来的。
先前对道人所说的话，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当真要付诸实践的。
佛门信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过，从来没有人会代替冥冥中的天意安排，明空则不然。他从提醒到警告，然后下断论，最后，亲自去了断所谓的因果。
道人死后，这位被世人敬仰，称为在世普贤的明空大师，动手破开空间之门，进到蟓峨幻境中，找到该道门所在地，以盖世法力，将所有人强拘出来，整整齐齐站在他的面前。
手在半空一划，虚空便波纹一闪，出现一帧帧的画面。竟是破壁出去的那位道人，跟他斗战的一幕幕在重演。
从开始的一招被秒，到最后动用极品秘术，依旧惨烈败亡，没有丝毫的遗漏。那位在道门所有人心中成神的存在，就这样被碾落成泥。
波纹消失后，当场有人受不了这刺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轻则失声痛哭，重则失魂落魄，一时失语。
那位先祖是所有人的希望。
有几位年逾百岁，修为停滞不前的老人，一心渴望回到华夏，落叶归根。可惜，这个心愿再也无法完成。他们注定要客死在这被遗忘的折叠空间里。
只有当中最年轻也是最有资质的一位，排众而出，冲明空下战书道，“我定要发奋图强，早日修到最高境界，再去打败你！十年，只要十年，足矣！”
谁知明空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道，“你本来有十年百年的时间。只可惜，西风道人已经将你们所有人的福报透支。他的命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过。你们既然同气连枝，自然要偿还他的业果。”
一番明显糊弄人的狗屁大道理说完，就宣判了所有人的命运。
庄无垢说到这里，问杜金山道，“你知道佛祖身边有四大神猴吗？”
杜金山正听得入神，一下被问到这个问题，还真反应不过来。
四大神猴？杜金山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形象。
下意识道，“石猴？六耳猕猴？其他两个恕小弟见识短浅，倒不曾听说过。”
庄无垢听到杜金山的答案，却笑得很欢乐。“哈哈……看样子，佛道在华夏并没有广为流传嘛。这个问题，聪颖博学如贤弟你都不知，百姓岂不是更无从了解？”
“呃，你想多了吧。佛道还是很有受众的好伐？只不过咱与之无缘而已。再说我就是普通老百姓啊。敢情你还当是封建社会，百姓只配种几亩薄田，根本没机会上学呢？”杜金山暗暗在心里吐槽，知道庄无垢厌恶佛道，也没出声否认他的话。
“让我来为贤弟解惑吧。佛祖座下四神猴分别是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以及六耳猕猴。贤弟勉强答对两个。”庄无垢微笑道。
“哦！原来如此。”杜金山只有虚心受教了。虽然不懂他说这个有什么意图，不过，这次为追踪猴妖而来，想必其中有些联系。一念及此，他心里隐隐有些激动起来。催促庄无垢往下说。
“哼！明空虽然修为高深，但根本没有佛性禅心。不配称为一代高僧！他三十来岁的时候，不知打哪儿得到一头六牙白象，出行之时，招摇过市，博得在世普贤的虚名。可这样都无法满足他的野心……”庄无垢再三忍耐，说话时依旧怒气难平。
明空杀了西风道人后，在华夏更是名声大噪。他很渴望再上升一个高度。妄想成为佛祖那样的存在。
此人是个行动派，想做就着手去做。
庄无垢说，别的祖上不清楚。只知道，明空看中蟓峨幻境这块世外宝地，希望可以孕育灵明石猴出来。
他将悉心祭炼了好几年的石种取出，放在蟓峨幻境十万大山中心处，汲取天地灵气，好在未来某日成功蜕变。
只是，一块没有生命脉动的石种，要蜕变成有血有肉，天生一身神力的灵猴，这难度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明空自然明白这一点。不过，他早已算计好了。
空空道已被汉室皇权钦定为邪道，但凡有漏网之鱼，人人得而诛之。他就算杀光蟓峨幻境中的人，也只是替天行道，而今，为了灵明石猴的顺利出世，给他们一个守护者的身份，既赎了罪，又成全了自己。两全其美。
当时，空空道内门和外门加起来不过百人。并且，清一色老爷们儿。
明空先后从华夏带了几十位村姑进去，强迫空空道门人全员还俗。
并且在每个人的血液里打下烙印。以无上法力，抽取他们以及后代子孙大部分生命潜能。然后将得到的气机打入石种。促进石种蜕变。
“卧槽！明空他妈这也干的出来？”杜金山憋不住怒气，愤愤开口道。
“哼。为了一己私欲，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可笑，世人不知明空真面目为何呀！”庄无垢以掌拍桌，一脸的痛苦和无奈。
“后来呢？他这么干了，你们会怎样？”杜金山扫庄无垢两眼，心里有些疑惑，他们不都好好的吗？抽取生命潜能是咋回事？
“呵呵……”庄无垢惨然而笑，“这里每个人都活不过五十岁。而且，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便再无可能更进一步！”
“我靠！太狠了吧！简直没有人性！”杜金山气的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