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我们过去帮忙!”轩宇道。
轩辉那边也带了两个得力新弟子加入战局,一起围攻分舵主。
“无知的年轻人!愚昧的百姓!你们可知道你们在为谁卖命?魔鬼!是魔鬼!你们效忠的是魔鬼!只有我大圣神教才能为天下带来光明!匍匐在九炎统治下的可怜人们,觉醒吧!反抗吧!”
分舵主振臂疾呼,在死亡之前。
这人虽然身死道消,但在死亡之前的这一番大义凛然的呼喊,还是使得杜金山等人颇受震撼。
杜金山相信,剿灭魔教的这一路,他们这一行人中,有很多人都如他一样,有着怀疑的想法。为了能够进入东麟学院提升自己的实力,他们现在所作的这些无疑于助纣为虐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到底值不值得。
虽说他们的努力不过是星星之火,但,如果每个人连星星之火都不敢点燃,何以能使这片大陆上有烈火燎原之势?
“大家把尸体都集中到分舵堂前来,我们清点一下人数。”轩睿道。
众弟子们都没什么异议,听了轩睿的吩咐之后都去照办了。
将所有尸首用玄气清理到一处,清点了人数,一共三百三十一人。
“大师兄,确定了,青芒山魔巢中没有活口。”奉命去查看的五师兄轩辉回来禀报道。
“嗯”,轩睿点头,道:“看来是还有一些外出未归的人。不过不要紧,我们只要将在魔窟中的教徒们都剿灭,就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说着,他从储物戒中拿出晓世镜,用玄气驱动,将这边的一切情况都传给东麟学院那边看。
东麟学院的晓世境,其实是一种类似于子母镜的东西。在他们自己结成的结界之中,所有情况都能在晓世镜中直接观看;但像青芒山这种未知领域,他们就只能用子镜联通母镜来传输,使得在东麟学院中的那个母镜里,能够清楚地显示出这边的情况。
确定了是三百三十一人没错,轩睿就收起了子镜。
这一举动,可让众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那些女弟子们。
之前轩睿说以人头为计,他们要拿着人头去交差才做数。以至于不明就里的新弟子们,都以为轩睿的意思是,要砍掉这三百三十一人的人头,他们每人拎着几个,这样才能回去交差呢。原来轩睿说的意思是清点人头,这就轻松多了。至少不用拿着血淋淋的人头飞一路。
“依旧兵分三路,按照我之前的分组”,轩睿吩咐道:“咱们于四方皆放一把火,将这里烧得干净一些。”
杜金山心想,这可不愧是端人老巢,就连房舍都不留了,统统弄得干干净净。
“金山,那个叛徒呢?”轩睿这才发现,他让杜金山看管的叛徒没了。
杜金山将向轩宇说的那一番话同轩睿又说了一遍,末了,加上一句:“是我和上官兄的疏忽,还望大师兄责罚。”
轩宇帮忙求情道:“大师兄,好在我们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了,而且在做任务的过程中,也可知那叛徒并未撒谎,他给我们画的地图都是真的。既然如此,咱们就别怪罪金山和隽臣了吧?”
洛紫烟道:“就是啊!大师兄,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紧张,而且他也是利用一些我们所料不及的劲力,挣脱了伏魔绳跑的,并不是我们看管得不利,实在是那叛徒太出其不意了!杜金山都受伤了!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们再紧盯着那叛徒不放,不仅我们自己会死,就连我们这一队的任务,也有可能惨遭失败!”
随着洛紫烟的话,轩睿向杜金山看了一眼。见他手臂上不过两条浅浅的剑痕,但衣服上、伤口周围却沾染了很多血迹。一时也分不清这些血迹是谁的。便道:“受伤之事无需多言,交战之中,在场的师弟师妹们哪个身上不挂点彩?为学院办事,还望诸位师弟师妹不要以自身安危为重才是啊。”
不管怎么说,最直观的情况都是――杜金山手臂上的伤口非常小。而且浑身上下,就只有手臂上这一处伤。如此却还要当成大事来说,着实让人觉得太过矫情。
“至于放跑叛徒之事,七师弟说得对,反正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我这边也就不过分追究了。待到评级之时,一个过抵你一个功就罢。杜金山,我这样安排,你可有异议?”轩睿道。
“回大师兄,没有。”杜金山道。
轩睿又问东方隽臣:“隽臣,你可有异议?”
“没有。”东方隽臣道。
他心中憋屈得很,可无奈,这时候无论做什么分辨,在轩睿看来,都是在为自己逃脱罪责。他也不愿意听轩睿道貌岸然地讲一些大道理,这件事,就只能自己吃一个哑巴亏。
弟子们兵分三路,在青芒山魔窟中放了一把火。霎时间浓烟冲天,大火燎原。
杜金山等人飞在高空中看了一会儿,这才飞走回东麟学院。
在来时的路上,不少弟子们还因第一次参加院内的弟子试炼而感到兴奋,也为这一场战斗中的胜负而担忧,大家七嘴八舌地交谈着,好不热闹。
但此时,在回程的路上,人人都沉默着闷头赶路,很显然,他们心中都有着各自的思量。
“大哥,你在想什么?”渐渐飞到队伍后头,方便说话了,洛紫烟问。
杜金山道:“我在想那些集体自尽的魔教中人。”
洛紫烟道:“其实我也在想他们,我觉得他们很有勇气。大哥你说,如果换作东麟学院的弟子,会有人为了保护学院不受屠戮而自杀吗?”
杜金山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摇头:“不会。”
至少他不会。虽然他不至于做卑鄙的叛徒,但是他会想尽办法逃跑,最不济,也是做一个权宜之计,但不会为了维护一个自己所在的学院而牺牲性命。
“如果是洛家,我觉得也不会有人做出这样的牺牲”,洛紫烟道:“和这些魔教教徒比起来,我怎么忽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呢。大哥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们现在所行事的标准,有很多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