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山笑道:“阿樱,你就不用再劝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你送的。我们商量好,一起离开东麟学院,你乖乖地回禁地去。你放心,到帝国学院安顿好之后,我会想办法
传递消息给你的。”
听到杜金山如此坚决,润樱纵然再担心,却也不愿再强求。毕竟杜金山是个非常要面子的男人。让他感到自己在被女人保护,那是比杀掉他还难受的事。
“好吧,都听你的。”润樱道。
“虽然还没有定什么时候出发,但入院信令的有效期是下个月,也就是说,只要在下月一号到达帝国学院即可。”杜金山道。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呢”,润樱道:“这样看来,反而不着急了。”
“不错”,杜金山道:“我是打算等二弟那边有消息了再说。要是他再不回来,我们就只能去找他了。但好在去帝国学院有个七八天路程就可以了,时间上都来得及。”
两人商议好,润樱便也不着急收拾行装。且在这片大陆上行走,最要紧的就是有银钱。有钱能行万里路,没钱,坐在家门口也能愁。润樱打算把自己储物戒中的几千金都给杜金山,以便他在帝国学院中的花费。当然她也知道,杜金山是不会要的。所以她必须找个法子,将这些钱偷偷放进杜金山的储物
戒才行。
次日一早,杜金山正要去找东方隽臣商量出行之事,就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吓个不轻。
“大哥,大哥!”是洛紫烟。
难道这丫头听说他要走的事了?
不可能啊,东方隽臣不会糊涂到将此事宣扬出去。
“什么事?”杜金山开门问道。
“二哥回来了”,洛紫烟一把拉起杜金山,道:“我们快去看看他。”
“你怎么知道?”杜金山问。
“他往我门外放了一些好吃的,都是他家乡特产。我今早起来看到的!快点快点,我担心他等下又走了!”洛紫烟很着急。
杜金山心中担忧,但又是担忧,又是觉得很有趣。二弟这偷偷摸摸地往紫烟门外放土特产,怎么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
两人来到仆从们居住的房舍区,来到华辰房外,只见房门紧闭,不像是有人回来的样子。
杜金山趴在窗子上往里面看了眼,见不宽敞的床上,有一人盘膝而坐,看起来正在呼吸吐纳。
两人这才放了心,轻轻敲了敲房门。
很快,华辰便来给他二人开了房门。
他脸上满是倦容,眉宇间还有一些愁苦的神色。最重要的是――他穿着一身孝服。
但他勉强撑出一抹笑意,道:“大哥,三妹,你们来啦?”
杜金山和洛紫烟很快进了屋。关好了房门,杜金山关切地问道:“二弟,情况怎么样?”
华辰指了下自己的一身孝服,苦笑了一声,道:“都是解脱。”
“二哥,你是……回去晚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没能救下伯母?”洛紫烟问。
华辰的语气满是释然,但眼眶却是红的。
“我到家时,刚好看到母亲最后一面。不知是可惜还是可贺,根本就不用我自己出手报仇,别的世家打过来,将整个华家都给灭了。这都是短短一天之内的事。”华辰道。
这件事情看起来应该是挺复杂的,但华辰说得轻描淡写,以至于杜金山和洛紫烟都听得云里雾里。
“二哥,伯母为什么会忽然去世呢?是因为生了什么病,还是……”洛紫烟问道。
华辰叹息一声,道:“非是我同大哥三妹生疏,而是因为实在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一切为了母亲的脸面,身为儿子,我是不能向外透露任何的。”
母亲因为怀了二叔的孩子,而无颜面对他。便派了贴身丫鬟出去打探,见他快回到家了,便自行了了断,只留给他最后一面,算作全了母子情义。母亲以死来捍卫自己的颜面,他又岂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这件事,就只能当做根本没有发生过,永远烂在他们母子的肚子里。如果千年之后,他在地府里见到父亲,也
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他恨极了二叔,冲出房门就要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然而,就在他冲到半路之时,华家大府宅内,四处起了火。滔天的大火很快席卷了华府,家丁弟子们都慌忙用玄气调水救火。然而这大火像是一条条由玄气汇聚而成的火龙,且这些玄气又非常强,这些家丁弟子们的微弱玄气,根
本就不是火龙的对手。
很快,整个华府便被大火吞噬,逃出来的人们也遭到了早就埋伏在府外的围攻。
不过短短一日,原本兴旺一时的华家,就在这样猝不及防之下,被同城的甄家给灭了!
华辰同母亲的贴身侍婢一起,躲进了母亲房间的密道。待到外面硝烟消散之时,才同她一起出来。小红说:“夫人将布防图给了甄家,早就他们要有次一举。如今的华家,已经是那奸贼的华家,半点不见从前的影子。夫人的意思是,不如大家玉石俱焚,以后没了奸贼也
没了华家,落得个干干净净。”
他当时不理解母亲的做法,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将华家的万年基业就此葬送。
他办完母亲的丧事之后,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几日,忽然就想通了。
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外面的天大地大,根本就不是一个区区华家能够替代的。此时的华家,从上到下已经都是二叔那边的奸佞势力,即便他最终将权力抢回来,这个家,也不可能是真真正正
的华家了。那些个野心膨胀的奸邪之人,会不断地躁动,将华家搅和得乌烟瘴气。
事实上,在父亲被那奸贼阴杀时起,华家就已经不存在了,只是一个争权夺利的修罗场。
他举杯对付二叔的能力,却不具备对付整个华家、改变整个华家的能力。母亲想让他的后半辈子都自由自在地活,所以才用这最惨烈的玉石俱焚的法子,终止了这场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