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地不早说!”
王公公有些尴尬的抹去了自己眼角的眼泪水,对着若水尖尖嗓子的埋怨道。
“我现在不是说了么。”
若水笑笑,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道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跟外人道起你跟皇上的主仆情谊如此之深厚的,我也是才刚刚迈脚进来,可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
这摆明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哎,你看见就看见了,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老奴这么大了,流过眼泪水的次数可是没多少。”
“明白。”
若水点头,她知道对方的意思,在这宫里头泪水不值钱,男人的泪水更加不值钱,更何况他连一个男人都不算。
“既然皇上只是喝醉了,你把我叫进来做什么?”
王公公又道,
“额……这个呢,就是你自己看看吧,去找太医的话,陛下现在的形象不过关,我总不能动手的,所以就叫你来了。”
若水笑眯眯的,
王公公看着床上的身影,然后一眼就瞄到对方背后的血印,脸色大变!
“诶呀呀!我的陛下啊,你这是怎么了!殿下,你竟然还说只是醉酒,你看这里都是血啊!”
“哪里有,不就那么一点点吗。”
若水撇撇嘴,如果不是看在对方身份的份上,若水认为这点伤根本用不着找太医,直接把里面的小碎片抠出来就行了。
“天呐殿下,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皇上,这是一点伤都是龙体有碍啊!”
王公公见着若水,眼里尽是吃惊,似乎很诧异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了是了,那接下来怎么样?”
若水摇头晃脑的。
“罢了罢了,陛下应该是等你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就自己一个人喝醉了去,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回去吧。”
王公公无奈的叹气。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她要一直等着我?”
若水疑惑,也是,对方说了这么多还没有告诉自己今天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
“你不知道?啊,也是老奴糊涂,知道这些事情的在宫里面也就老奴和陛下,当然没有人告诉你,你不知道倒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呢,直接说正题好不好?”
若水一挑眉,她不想听这么多话,就想听关键点,如果对方扯来扯去,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关键的地方。
“你回去吧,这件事情老奴说出来了没意思,让陛下明日醒了再慢慢告诉你吧。”
“……”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
“……”王公公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若水的关注点还在这里,不由得被哽了一下。
“是啊,这天色也不晚了,殿下也还是趁早回去休息吧。”
王公公对着若水打着马虎眼。
“嘿,你这么说我就越不想走了,反正现在时间也差不多要过了,明天说今天说有什么差别,由谁说又有什么差别,王公公就直接告诉我嘛,省得我在这里百抓挠心的,难受的很。”
若水嘟嘴,
“殿下,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老奴很难做啊。”
王公公脸色犹豫,
“王公公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坐这里不走了!”
若水挑眉,双手环胸,然后屁股往地上一蹲。
“……”见着若水这么一副无赖的样子,王公公无语。
“好吧,殿下,今天是你满双十的年纪,佳主子不想你早早的就跟别人走了,于是就跟陛下说”
“佳主子?”
若水听着在这个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一皱眉,
“就是和陛下在宫外相遇的,你的娘亲,据老奴这么多年看到了,佳主子是陛下最心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好吧,然后呢,今天我双十,可是这又不是我生辰。”
“今天虽然不是殿下你的生辰,却是佳主子的忌日――”
若水将嘴巴一抿起,这么说来她还真没注意到。
当初刘婶还在的时候,到这个时候也会带原主去对方碑前先上几炷香,但是当刘婶去了之后,原主无依无靠,年纪又小,整天在外面天天为了生计,忙里忙外的,脑袋都忙晕了,也就闲下来的时候得了空,想到了就去买几只劣质一点的香烛,去为原主娘亲,娘亲的娘亲,娘亲的爹爹,还有刘婶上香,
原主经常看着面前袅袅升起的黑烟,不说话,也不哭,心里却是在想,最起码的这一点够不够他们几个人用的,要是自己能再长大一点,能做的事情更多了就好了。
尽管如此,但是她得空的时间却是极少极少的。
等到后面到了皇宫里,天天要学这学那的,不过总体的生活还是一只大米虫,却也因此忽略了她娘亲的忌日。
但事实上她反而更重视刘婶的忌日一点,
原主的娘亲的在生下原主没多久就去了,而原主小小年纪的也不记事,小孩子虽然听说过有母亲怎样怎样的好,但是没有经历过,也就没那么渴求了,所以她对于自己娘亲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自己虽然对那个已经去世的便宜娘亲没有什么感觉,当然原主跟她一样,但是眼前的皇帝可和对方亲着呢。
所以对方今天不理朝政,抱着一坛子就哼哼唧唧的,烂醉如泥,也是有根据有缘由的。
“好吧,那你就好好照顾父皇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王公公一愣,他都以为自己这么说了,若水肯定是会留下表示些什么,没想到对方这会子竟然走得更干脆了。
有点傻眼的看着若水快步离去的背影,
等门都已经关上,不见对方的身影了,王公公还没有把自己的视线收回来。
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可没有了之前的焦灼,只是有对着若水行为的诧异,然后慢慢的就恢复如常了。
转过头,
王公公一摔自己手上的拂尘,道,
“陛下,你这般是为了试探大皇女殿下吗?依老奴看,大皇女虽然平时不着调了些,但是我看大皇女的眉眼,是您的亲骨肉不错的呀。”
“我知道。”
“那您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做,
王公公疑问的话卡在喉咙管里,看着床上已经坐起之人看向自己深沉的目光,又将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不该问的话就不要问,你已经跟了我这么久了,几十年了,还不知道吗?”
明黄色身影声音低沉。
“老奴愚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