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上来……恭祝各位虎年大吉!……那个……请继续支持本文!……其实,大过年的写这章……真的……很不应景……不过……写完这章……易楚真的找回感觉!所以……望天……我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少年天子与鄂邑长公主无奈离开,义微有些明白大将军所说的那句话了。
——“中宫对属吏侍御还是很维护的。”
尽管身份尊贵的姊弟二人并没有对她实质上的为难,但是,年幼的女孩还是近乎强迫地让他们离开,中止那种让人很不愉快的诘难。
义微看着内户屏风旁垂下的锦帷,不由轻吁了一口气。
“陛下似乎很……不喜欢你……”
女孩沙哑的低语传入耳中,义微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寝床上重新坐起的女孩。
“婢子惶恐。”义微拜首低呼。
兮君盯着自己的女医看了一会儿,微哂轻叹:“在我这儿就不必惶恐了。”
义微不解地抬头,却见女孩再次躺下:“侍医退下吧!转告长御,让他们都在殿外待命。”
“谨诺。”义微没有理由拒绝。
退出内寝,义微转身便见中宫侍御刚要进殿,她连连摆手,示意众人退到殿外,众人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依着她的指示退了出去。
出了寝殿,义微才将兮君的话转告给倚华等人,随后便低声询问如何出宫。
倚华一愣,随即便笑着轻声回答:“自然还是一样的规矩。侍医属少府,请大长秋出书令,侍医自去少府丞处备录,验取籍符,便可出宫了。”
义微连连道谢:“如此便好。”她原本还担心皇后年幼,长公主又供养天子,不知还有什么新规矩约束中宫……
看着义微匆匆离开,倚华的目光闪了闪,心中不禁泛起疑惑,稍稍思忖了一会儿,便不由皱眉——是方才天子与长公主……
这个念头刚生便立刻被倚否定了——义微的举动根本是毫不避讳……
不过,有人不是这样想的……
骀荡宫中,鄂邑长公主惊恐地看着朱纹漆杯从少年天子手中摔落,杯中的热水全部倾在天子的身上。
赶到天子身边,看清了情况,鄂邑长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天子身侧的中黄门,随即便连声唤人为天子更衣检视,唯一庆幸的是,杯中的热水并非滚烫,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宫婢、宦者簇拥着天子到侧室更衣,长公主这才转脸看向战战兢兢的中黄门。
见长公主坐回原位,垂眼不语,方才向天子耳语禀报事情,并因此引发天子异样的中黄门不由心惊胆颤,两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长主……”
鄂邑长公主看都不看那人,捧着漆杯,轻轻地吹开热汽,优雅地啜饮着温热的****。
中黄门哆嗦起来,正在挣扎究竟要不要说话时,一声淡漠的命令从侧室传来:“退下吧。”
刘弗陵换了一件深青色的深衣,衣缘是连绵不断的长寿绣,从侧室重新回到主席,同样没有看那个中黄门一眼。
“……诺!”
虽然仍然不解,但是,一看现在身边的金侍中给自己使的眼色,中黄门一个激灵,连忙应诺退下。
刚刚站起来,中黄门便听到砰地一声,顿时惊骇欲绝,再次跪倒。
“陛下!”伴着那声突兀的撞击声,鄂邑长公主近乎严厉地对天子呼喝。
金赏讶然抬眼,十分惊诧地看向长公主,随即便发觉原本只是故作严厉的长公主,此时已是满脸怒容……顺着长公主的目光看向端坐在绣幄之中的天子,金赏有些明显长公主为何愤怒了——少年天子小心翼翼地捧着着耳杯,竟是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长公主的厉声呼喝。
“陛下有事瞒着妾!”见天子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愤怒,鄂邑长公主勉强压下焦躁的情绪,努力保持平静的语调与年少的弟弟沟通。
少年天子终于放下朱纹黑漆的耳杯,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片刻之后,语气平静地反问:“皇姊难道没有事情瞒着朕?”
鄂邑长公主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以复杂的神色看着天子,可是,年少的天子仍然一派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陛下……”鄂邑长公主从不是心志坚忍的人,被少年天子盯着看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嚅嚅地低语,“妾并没有……”
“皇姊……大将军爱重长女,皇后是霍家伯姬唯一的血胤;上官家也没有其它女子,左将军与车骑将军断不会允许皇后出意外的……”少年天子无奈地重复着曾经说过很多次的话。
鄂邑长公主被天子打断辩解后便抿紧双唇,垂着眼,默默地听着,直到他停下,才抬眼看向弟弟,似笑非笑地点头:“妾谨记。”
无奈的教训被姐姐一句话顶了回来,刘弗陵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觉得胸口哽得难受,半晌才道:“皇姊应当还记得义女医……以后……请勿妄为!”
“唯!”鄂邑长公主拜首应唯,一派恭敬。
“……皇姊请回。”少年天子凝神看了她一会儿,闭眼又睁眼,随后缓缓言道。
见少年天子的神色不对,金赏犹豫了一下,挥手让殿内的宫人、宦者退下,随后才趋近绣幄,垂首低语:“陛下……是否稍歇片刻?……或者传膳?”刘弗陵一早起来便赶往未央宫,连朝食都未曾用……
少年天子转头望向亲信近臣,半晌没有动静,就在金赏想再问一遍时,他忽然开口:“赏……朕真的是天命所归?”
金赏大骇,惶恐跪倒:“陛下!”
刘弗陵扶几站起,走出幄帐,在金赏身边站住,轻轻地拍了两下近臣的肩膀:“赏,你是霍家女婿……别为朕疏远了翁婿之谊……”言罢便想离开,却被金赏一把握住手腕。
“陛下!”金赏仰头看向少年天子,眉头紧锁,虽然知道自己的动作十分无礼,却没有放开天子的手腕,只是稍稍放松了一些力道,但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弗陵没有料到自己的感慨之辞会让亲信近臣有如此大的反应,惊诧之下倒是没有太在意他的无礼,只是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期待——金赏会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金赏松开手,缓缓叩首:“陛下恕罪……然则,臣一片忠诚,惊闻此等诛心之言……臣不过外国虏奴之生,微不足道,陛下如若见疑,臣但有一死!”
金赏说得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清楚,最后的求死之言也是坦然出口,没有丝毫的勉强。
说完之后,金赏便静静地维持着叩首的姿势,额头抵在冰冷的蒲席上,等候天子的裁决。
刘弗陵一动不动地看着近臣,脸上的神色十分麻木,半晌才终于动弹了一下,却是一脸无奈的苦笑。
年少的天子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踞坐在设幄层台的低阶上,伸手拍了拍金赏的背:“来,陪朕坐会儿。”
金赏抬起头,看到少年天子毫无形象地踞坐在台阶上,不禁犹豫了一会儿,直到刘弗陵抬眼看向他,才跟着坐到天子身旁,无礼地伸腿踞坐。
“若是让陛下的傅母看到……”金赏无奈地提醒了一句。
“不是没人吗!”刘弗陵歪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叹了一口气,“阿赏,朕不是疑你!”
金赏正襟危坐,神色严肃地看着少年天子。
刘弗陵没有再看他,双手屈肘,抵着腿,撑着下颌,静静地望着毫无陈设的前方:“朕也不怀疑大将军的忠心……朕其实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
这三个字入耳便让金赏的心陡然一惊。
——泱泱大汉的天子能有什么不甘心?!
金赏觉得广袖下,自己的手在颤抖了。
刘弗陵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近臣,叹了一口气,微微垂眼,体贴地询问:“还想听下去吗?”
金赏一愣,随即回神,却是道:“陛下想说下去吗?”
刘弗陵笑了笑,又看了他一会儿,拍了拍手:“算了!那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金赏还在犹豫要不要追问,刘弗陵已经起身,径自离开前殿。
——很显然,少年天子的那番话并非故作姿态。
金赏心中更觉惊骇——少年天子未曾说出口的事情显然非同小可!
——究竟是什么呢?
想到少帝之前特地要见的那位女医,金赏似有所悟,却不敢多想,心中焦灼非常。
这般煎熬似的度过一天一夜的值宿,金赏匆匆赶回家,与金建商议此事。
“……与那位义女医有关……”金建低头喃喃轻语,片刻之后抬头,满眼惊恐地看着兄长,“难道……陛下的身体……”
金赏的双手在袖中交握,攥得死紧,却连一个字也无法说出。
——女医本就多习带下医(注),义姁自然不会例外,更何况义家两代女医侍奉的又是皇太后、皇后,对女子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
——当今少帝乃是其母孕十四月而生……
——其中……
兄弟两人面面相觑。
“……义女医昨日见过陛下便出宫了……”金赏忽然意识到了某个关键问题。
金建一愣,刚要问,就听兄长十分不安地道:“陛下对这个消息……反应很激烈……”
金建怔忡了好一会儿,忽然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得查!我们必须知道,那位女医去了哪里!”
注:指妇科病医生。《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贵妇人,即为带下医;过雒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耳目痹医;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随俗为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