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像听到什么笑话,粗着嗓子大笑出来,黎倾城捂住胸口,这个声音简直是太难听了。
“你觉得我像是找你来谈条件的吗?”
黎倾城面色一凝,这就是要她整条命咯?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明明有另外的办法可以救人,却想来要我的命?”
黎倾城以为他会反唇几句,他却沉默不语,像是认真思考她说的话似的。
“我本不欲伤你,却别无他法。”
“所以,你就故意一步步引诱我,故意在我面前找出医书,故意说出杍茛草的下落,故意虏我来是吗?”
黎倾城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她看见黑袍人身影一僵,最后念出那个名字,“对吗?宁不离。”
黎倾城在赌,赌他是不是这个人。
宁不离见她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也不遮挡,把帽子和面具取下,露出那张妖孽般的脸。和邪魅无比的瞳孔。
带着面具他还好,取下面具宁不离不敢直视黎倾城,他哑着声音,“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黎倾城拍拍衣服站起来,“我一开始没有怀疑你的,我血的秘密只告诉了苏简一个人,其他人是不会知晓的。”
双眸扫了一下他,继续道,“我自然相信苏简是不会说出来的,而你,我已经提醒你可以去找宁不离,你却无动于衷,一直想要我的血,引发了我的怀疑。”
把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微向前倾,“我说了可以替你救人,你话里明里表示救人的血不止一点点就够了,排除这些,剩下的就是你这个神医,早就知道用我的血熬杍茛草可以救帝子锦。”
“你既然都知道了,”宁不离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你又打算如何做?”
影音飞速踏空屋檐,他虽然听从王爷的命令保护黎姑娘,但是这次把黎姑娘虏去的人,他不敢轻易动手,只有去锦王府找王爷了。
在书房里等了好久,他生平有两次这么着急,第一就是王爷毒发的时候,第二就是现在黎姑娘被虏。
“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暗卫本应该有处事不惊的样子,不会为这种事情焦头烂额,可是他的烟花弹已经放出去很久了,影亓也应该收到告诉王爷了,现在王爷下朝也好一阵了,怎么还回来,莫非王爷遇上了什么危险?
突然门被打开,屋内的光线一亮,只见帝子锦点尘不惊的走进来。
“你如何在这?”
帝子锦推门进来就看见影音,他不是应该在阿城身边保护她吗,莫非出什么事情了,还没思考完,就听见焦急的声音响起,
“王爷,黎姑娘被宁阁主虏走了。我发了烟花弹,一直没等到消息我就来府里了。”
帝子锦黑眸望不见底,淡淡的瞥向暗处,暗处的影亓浑身一震,仿佛掉入冰天雪地,王爷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他故意把烟花弹拦下不报。
帝子锦面色沉重,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影音还没反应过来王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凝重的叫了一声,“王爷?”
“王爷已经走了。”
影亓从暗处出来,看不清表情,但眼里似乎怪他多管闲事。
“影亓,是不是你收到信号没有告诉王爷?”
“是!”
“你——”
影音气结,一拳打过去,影亓一个反身躲过去,影亓怒不节制道,“你不知道黎姑娘对王爷多么重要吗?”
“黎姑娘的血可以救王爷,我别无他法……”
影亓虽然心中也有丝愧疚,但是能救王爷。其他的他都可以不管,整个暗卫营都是以王爷为主,王爷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即使王爷怪罪下来,他也在所不惜。
“你……你是说……”
影音眼里充满震惊,想到一个可能,想起第一次王爷没有毒发,就是黎姑娘在王爷身边。
影亓闭着双眼,他们这么多个大男人居然要牺牲一个女人,“配合着杍茛草的药引,就是黎姑娘的血。前几次王爷没有毒发就是这个原因,是以宁阁主今日才会把黎姑娘虏去。”
宁不离能把黎倾城带来的地方舅婆满月阁,手握长冥剑一路飞过来,苏简心里从来没有过这么慌。
踏进满月阁,雕满花楼,皆用上黄花梨木建造,从檐角飞身下来几个白衣女子,白纱掩面,团团把苏简围住。
为首的一个女子看着他,带着两分恭敬,“苏公子,阁主今日不见你,还请回吧。”
苏简冷哼一声,从来满月阁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日宁不离倒是会派人来拦着他。
“叫宁不离滚出来。”
那女子只觉得寒意袭来。这人可是大名鼎鼎无双公子,更是阁主的师兄,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得罪不起的。
“如此,还请苏公子见谅了。”
女子向另外几个女子使眼色,阁主命令她们在此守候苏公子,打不过也得困住他。
几个女子交换眼色,交乱错杂分散而开,却连多出几倍的人影出来,长剑朝苏简方向指去,三两人叠在一起,飞冲而下。
这是满月阁闻名的幻影阵,由宁不离亲自设计而成,幻影阵如其名,在一个幻字,五个人的阵法可以幻化二十几个人出来,对于幻化出来的分身,是打不死刺不伤的,一般人很难找到真身,多数人都会被其耗尽体力而露出破绽。
苏简掏出一根长白纱巾把眼睛捂上,宁不离与他师承一派,虽然习得不是一宗,但是双方都能了解其中的攻法,蒙上眼睛以耳辩声,可以清晰的判断真身到底在那个方向。
这个阵法对付一般人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对于他就是小儿科。声色急厉,声音混杂,仔细倾听来者的方向,长冥剑挽一个剑花,剑影划破最上层女子的胸口,“破——”
一个倒挂金钩,最左下角的白衣女子剑气凌空,“停——”
一声轻呵,苏简人影幻动,飞速旋转,逐个击破,分身瞬间怠尽,真身全部受伤倾到在地。
看人解决得差不多了,把剑插回剑鞘,剑锋芒被掩,苏简目光沉沉,朝一个方向走去。
一白衣女子捂着伤口,吃痛道,“左护法,苏公子闯进去了怎么办——”
只见那左护法点了她的痛穴,沉吟道,“苏公子已经对我们手下留情了,我们也拖住他一阵了,阁主不会怪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