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祯第一次离家长达半年之久,说自己不想家,那是拿来骗瞿继宽的,虽然他也是不信的。东洋的冬天,尤其的寒冷,张纯祯越发地懒散,基本上懒在别墅里,很少出门。
瞿继宽也很想抽出时间多陪陪她,可是每日实在是太多的应酬需要他去应付,经常早出晚归。倒是杜孝纶和酒井秀代会偶尔到别墅里来陪她吃饭,她知道,应该是瞿继宽拜托了他们的,感动之余,她也并没有说穿。
吴恺经常会突然回到别墅里取瞿继宽的东西,张纯祯都会留他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当然一定会叫上巧晚。一方面张纯祯是在收买他当自己的人,另一方面,她看这小伙也不错,看能不能暗地里撮合一下巧晚和他二人。
巧晚心眼薄,适合找个老实的人过日子,她平日里总是跟着张纯祯,没什么机会接触好的人,所以只有张纯祯为她留心了,这也是张纯祯的母亲特意给她嘱咐过的。
巧晚平日里傻呼呼的,并没有发现张纯祯的意图,把吴恺当作好朋友,热心地招待。吴恺是聪明人,自是发现了张纯祯的用意,虽然十分的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抗拒。
因为是假期的缘故,没有天天跟着杵春伊久写生,张纯祯对自己的要求也放低了些,心情好的时候,兴致来了会画上个两张,那平时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呢?
有一次杜孝纶托武汉的朋友带了些“豆丝”,特意到别墅里来给她送来了,豆丝是用大米、绿豆等按一定比例打浆摊成饼此时为湿豆丝,一般吃饭是直接抹上酱料或自行包菜吃。当然为了便于保存可切丝晾干,是武汉必不可少的年货。
张纯祯尤其的惊喜,她们家每年腊月都会做豆丝,飘出浓浓的年味,今年恰好没能回家,想这些味道想得紧,没想到杜孝纶竟然会这么碰巧带来她喜欢的东西。
杜孝纶笑着回答说:“你喜欢就好,继宽这段时间也特别忙,你做给他尝尝,我记得他也是喜欢吃这个的。”
张纯祯连忙点头应声,将豆丝拿去泡了起来,杜孝纶看着她那副尽心尽力的样子,调侃道:“哎哟,我们对抗袁叔宁时英姿勃发的小纯祯,现在怎么像个小媳妇样了?”
张纯祯没有理会他,她知道杜孝纶就是嘴欠得慌,不说点什么不开心。
他越发说得起劲:“你瞧瞧你瞧瞧,这好好的一个简洁风的房子,被你折腾得花里胡哨的,这地上的毯子怎么还印上花了?刚才看到窗帘沙发的样式都变了,整一个爱的小窝。”
张纯祯闻言气得把手上刚摘出来的烂了的豆丝朝他扔了过去,她就是怕瞿继宽一个人太孤独了,才搬过来的,自作主张地把家里的摆设都换成了有人气一些儿的东西,瞿继宽倒是什么也没说过。
杜孝纶连忙闪身躲过,干笑着补救说:“不过,继宽这次怕是真动了凡心哦,依着你随意动他的东西不说,昨天晚上的那个舞会,按理说是要带女伴去的,但是他一个人去的,别人都成双成对的,我问他怎么不带你,他怎么回答我的你知道吗?”
她不在乎地应付道:“他怎么回答的啊?”
杜孝纶冷哼了一声,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接着学着瞿继宽的样子,假装手里有酒杯,品了一口空气,傲然地说了句:“她这么美,我不想给别人看到。”
张纯祯笑出了声,笑容越来越大,内心十分的甜蜜,杜孝纶无语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挽起袖子,帮她擦起了旁边,一边无心地说道:
“他就嘴硬吧,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带你,他知道你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不想让你为难,不愿要你去做这种抛头露面的陪笑生意。后来,我说那我随便给他找个舞伴吧,他直接无视了我,小纯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药了?他怎么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呢。”
张纯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泡在水里手发着呆,水却一直忘了关,水都溢出来了,她都没有发现。杜孝纶没有听到回音,发现她在发神,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她:“哎,在想什么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水头龙给关上,对他说:“你觉得我做的饭好吃吗?”
杜孝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吃啊!”
她接着问:“那你想天天都吃吗?”
杜孝纶张大了眼睛:“可以天天都吃吗?”接着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狐疑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纯祯笑着把湿手在身上擦了擦,任重而道远地拍到了他的身上:“你以后天天来我这,教我跳舞!”
杜孝纶一脸疑惑:“啊?你想学跳舞让继宽教你就是了。”
张纯祯摇了摇头:“我想给他个惊喜,而且我是想陪他应酬,想做个能配得上他的人。他要是知道真相,肯定会不想我累着而要我不用理会这些。”
杜孝纶兴奋地点了点头:“你给我包饭的话,那当然没有意见了!”
她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还有两个酒杯,递给了他其中的一个:“那么先从喝酒开始教吧!”
杜孝纶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还要学这个?”
“对啊,我总不能老是让他帮我挡酒吧!”张纯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杜孝纶立马转身往外面走:“那我不教了,我可不想被继宽给杀了。”
张纯祯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把他拦住:“别走啊!不告诉他不就是了!”
“他机灵着呢!肯定瞒不过他的!”杜孝纶肯定地回答道。张纯祯撇下了眼睛,神色失落地说:“你还说,你是把我当妹妹对待的,可是连我这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愿意帮我达成。”
杜孝纶神色不忍,面露犹豫,张纯祯心里觉得有戏,杜孝纶一直待她特别好,她决定加把火,抿着唇,有些哽咽:
“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我还是愿意每天给你做饭吃,你有时间一定要来。”
杜孝纶沉默了一下,露出了决然的神色:“好吧,我教你!但是不能喝多,不仅是为了继宽,也是为了你的身体。”
下一秒,张纯祯就抬起了头,对他灿烂地一笑,之前的阴霾瞬间消失了,杜孝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还是不能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