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她大致是明白了,瞿继宽此时是有求于袁一楹的,“佳丽都”是有名的舞厅,就算是坐落在东北,在南方的名气也不小,张纯祯也是早有耳闻的。
瞿家由于经管“汉水铁厂”,所以其下产业大多涉及重工业,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张纯祯得知瞿继宽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家族产业,而是自己做一些关于民族工业的投资。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瞿继宽竟然连在东北的娱乐产业都会有所涉及,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袁家不是医学世家吗?竟然还掌管着灯红酒绿的“佳丽都”。
有钱人的世界,张纯祯这普通的大学学生,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此时的张纯祯实在是有些拿不准瞿继宽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既然想收购“佳丽都”,那就应该顺着袁一楹的毛摸啊!
这袁一楹一看就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是喜欢瞿继宽的,不然也不会带她来吃饭。
张纯祯知道瞿继宽对自己的心意,她也相信他,但是在此时,向对面二人表露心迹,似乎并不符合时宜,而瞿继宽更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她都为他捏了把汗。
袁一楹收起了阴沉的脸,带着慈祥的笑意,对瞿继宽说:“继宽,阿宁最喜欢吃你面前的这份油淋茄子了,你给她夹一下吧。”
瞿继宽正好夹在这份茄子上,他是准备夹给张纯祯的,听到了袁一楹的话后,手顿了一下。张纯祯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她只希望瞿继宽这倔脾气此时千万别犯浑,不就是给袁叔宁夹道菜吗,不用担心她会生气,她可没这么小气。
瞿继宽看了张纯祯一眼,发现张纯祯的神色后,笑了起来,松开了手中筷子夹的茄子,转而对她说:“纯桢,你不是和我说,你特别敬佩袁师姐的吗?这么好的机会,还愣着干什么?”
张纯祯有些发蒙,不过马上便反应了过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另一只手接着,递到了袁叔宁的碗边。
袁叔宁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拿碗接过来,也没有拒绝,就让张纯祯这样举着,她有些挑衅地看着张纯祯,想看着她出丑的样子。
在一旁看着的袁一楹,似乎也并没有出言指责袁叔宁的想法,仍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张纯祯。
张纯祯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把手给收回来,这时,瞿继宽对袁叔宁轻柔的说道:“阿宁,你是还在生纯桢的气吗?早些时候你们二人之间有些误会,纯桢和我说她特别后悔,今日吵着要我将她带来,给你赔罪呢。”
袁叔宁怔怔地看向他,在场没有一个人信他刚才说的那句话,都知道那只不过是帮张纯祯解围的借口。
袁叔宁自嘲地笑了起来,接过了张纯祯递过来的菜,闷头不语。
张纯祯有些感激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瞿继宽一眼,瞿继宽冲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宽心。
袁一楹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并没有说一句话,其他人也没有再说话,这顿饭吃的十分的压抑。
张纯祯觉得如坐针毡,幸亏不久以后,袁一楹停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手帕擦起了嘴。众人这才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除了袁叔宁,她正心事重重地一颗一颗地吃着米饭。
袁一楹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对瞿继宽说:“我们现在来谈正事吧。”说完看向了张纯祯。
张纯祯十分会意地笑着对众人鞠躬:“我先出去一下。”
瞿继宽握住了她的手说:“在外面等我。”
张纯祯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袁叔宁此时也放下了筷子,看到张纯祯离去的背影,说了句:“我吃饱了。”也跟着张纯祯离开了房间,瞿继宽看了一眼她,并没有说些什么。
正准备将门给合上的张纯祯,感觉到门上传来了一股力,她有些惊讶的是袁叔宁竟然跟着她出来了。
袁叔宁把门合上以后,看了眼站在门外正在看着她们俩的吴恺,转头望着张纯祯,从包里拿出了一盒烟,从中抽出了一根,递给了张纯祯:
“我们聊一下?”
张纯祯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好,推开了她递烟的手,示意自己不抽,往离门的反方向走去,袁叔宁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点燃了手里的烟,跟了上去。
另一头,“南柯一梦”的包厢内。
瞿继宽起身给袁一楹添了点茶,微笑地对他说:“伯父,不知您对我的提议,有什么样的想法?”
袁一楹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茶杯喝了起来,瞿继宽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望着他。
忽然,袁一楹把茶杯猛地往桌上一砸,茶水被溅得到处都是,瞿继宽眼睛眨都不眨地拿起一旁的手帕,递给了袁一楹,被袁一楹猛地拍开了:
“你问我什么想法?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想法,你知道的,袁家的产业,向来都不会传给外人的,你知道我看重你,有意让你当我袁家的女婿,可是你竟然给我带了一个‘未婚妻’来,你未免也太大胆了点吧!”
瞿继宽恭敬地从旁边重新拿了一个茶杯,添满了茶水,递给了袁一楹:“伯父您息怒,我和阿宁并不合适。”
袁一楹气得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们阿宁配不上你?她不比你那个未婚妻好太多?你瞅瞅你未婚妻那朴素的样子,你不觉得她给你脸上抹黑吗?不觉得她给你瞿家抹黑吗?况且我们袁家可以让你一夜之间平步青云,你的大志,阿宁签一个字就可以帮你实现,而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呢?”
瞿继宽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接着不卑不亢地望向袁一楹,回答说:“我希望您不要拿任何人和纯桢做比较。”
袁一楹被他堵得一时间没有话说,大口地喘着气。瞿继宽继续说:
“于公于私,您都应该同意我收购‘佳丽都’。”
袁一楹气急反笑:“好,那你给我说说,公私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