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天地!……”
“慢!”夹杂着司仪尖利的呼声,洛云川浑厚有力的阻止声响起,然下一刻,面前升起一个铁丝网,洛云川不得不扭转身躯,落在地上,足下借力才堪堪避开落下来的铁网,十多个黑衣人便已将洛云川团团围住。
这些人的装扮,与先前那些王府侍卫不同,倒像是另一伙。洛云川才刚刚越过鄂王府的外墙,离喜堂还有些距离,如今被这些人拦着,不觉有些焦躁。
“让开!”洛云川冷声怒道,浑身杀气大盛,这些人却是无动于衷。
洛云川以手为刀,动作极快的劈向右前方的黑衣人,原本围在周围的黑衣人霎时纷纷蜂涌而上。
逼近黑衣人后,洛云川却是待那黑衣人抬手防备的时候,抓住黑衣人的手臂,迅速闪到黑衣人背后,将黑衣人反手困住,然后一脚将黑衣人踹过去,不欲与这些人缠斗,洛云川径直朝喜堂奔去。
只是刚跃出一步,身后便袭来一支破空之箭,势不可挡,洛云川感应到侧身避开,却还是被带起的劲风划破了衣衫。
眸子一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杀意,回眸,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洛云川动作一滞,下一刻已然恢复常态。
苍夜和觥筹就站在不远处的墙边,觥筹甚至还顶着和洛云川一模一样的脸,那支箭是苍夜射的,他手中的弓弦还发出细微的声音。
苍夜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也空空的,看上去有些不正常,洛云川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投向觥筹。就在这个时刻,一句‘礼成’传来,洛云川感觉到胸口的骨头好像一寸寸都碎裂开来,血肉相溶,生生的疼。
但他也只是绷紧了脸,唇抿得死死地,不肯泄漏一丝表情。
“好香啊,你竟然把鸳鸯烙养到这种地步了?不如让我帮你取出来?”觥筹仰头享受的嗅了嗅空气,眼睛微微发亮的对洛云川提议,不出所料的得到洛云川一张冷脸。
“啧啧啧,你对自己也真是够狠的,其实你要做冷心绝情之人又何必如此呢?这钻心蚀骨之痛你也忍得住?”觥筹摸着下巴戏谑道,上下打量着洛云川,对阿懒又多了些好奇。
“话多!”洛云川皱眉,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便迅疾如风的袭向觥筹,贴身相缠,觥筹眼底的光芒更甚,这人在鸳鸯烙发作到如此地步还能与自己交手,意志、体质都是绝佳的毒人所选,若是能用这个人的身体养蛊,岂不绝妙?
洛云川出手极快,虽然失了几分力道,但也没让觥筹占到便宜,猛地一掌击得觥筹倒退两步,眼前一花,紧接着,肩上一疼,洛云川便失重被重重的打在地上,捂着胸口,强压下喉咙涌上的腥甜,洛云川发狠的看向苍夜。
苍夜依旧没什么表情,漠然的收回手,放佛刚刚那一掌并不是他打的。
“怎么能暗中伤人呢?洛掌门没事吧?”觥筹走到洛云川面前,毫无愧疚的问,嘴角隐隐噙着笑意。
“今日之事本无心伤洛掌门,只是所有出席宴会的人,都……留不得,看在洛掌门这张脸的份上,不如洛掌门就屈就随我走吧。”觥筹抚上自己的脸,眼波流转的问,说出来的话带着无尽的嗜杀。
“呀,口气不小啊,胆敢砸我三哥的场子,还整天用别人的脸不敢见人,小样给爷说说你谁呀?”楼昕蔺坐在王府的院墙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挂在墙边晃荡,满脸漫不经心。
觥筹微眯起眸子看过去,似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扬了扬唇。
“宁王殿下终于出现了,让在下好找。”觥筹恭敬的行礼说道,楼昕蔺也大大方方的受下,吹了声口哨,跃下来走到觥筹面前与他对视。
“找小爷干嘛呀?你一没美人模样俏,二没娇娘身子娇,要是想伺候爷,还不如回家把脸洗干净,都不敢见人了,别吓着爷。”楼昕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觥筹回答,嘲讽的语气很是欠扁,觥筹却丝毫不动怒。
“宁王殿下好像很想知道我是谁?”觥筹摸着下巴反问,楼昕蔺不屑的‘切’了一声,顺手把洛云川扶起来。
“你是猫是狗关小爷屁事。”楼昕蔺大喇喇的回答,挑衅的冲觥筹挑了挑眉。
“哦,本来还想满足一下宁王殿下的好奇心的,但既然宁王殿下不想知道,就算了,只是到了阎王那里不要后悔才是。”觥筹漫不经心的抬手在自己的下巴处摩挲着,给人一种他随时都会揭下面具的错觉。
“怎么,说白了你不过就是太子身边的一条走狗,今日你还敢血洗鄂王府不成?”楼昕蔺满不在乎的笑道,多少对觥筹刚刚狂妄的断言有些不屑。
“太子殿下马上就会登上皇位,我有何不敢?”觥筹笑盈盈的反问,眼底染上一丝血色,妖冶而残戮。楼昕蔺面色一沉,他这是什么意思?登上皇位?那个人写了圣旨主动禅位了?还是说他们今日在谋划着什么?
“你们想做什么?”楼昕蔺沉声问道,心底竟有一丝没底气。
“你觉得呢?有什么办法能最快的登上皇位?”觥筹反问,从皇帝称病的那一刻起,他就看穿了皇帝的意图,贬黜楼辰玥是假,扶持太子也是假,那个老狐狸无非是想让两人厮杀,胜者为王罢了。
甘于蛰伏三年的皇子,单单是这份卧薪尝胆的气度就已是不凡,更遑论其缜密的心思了,因此,不能再等,必须尽快主动出击。
楼辰玥敢把婚事闹得这么大,想来也是看穿了皇帝的图谋,挑明自己的立场罢了。
这一场豪赌,谁先抢占先机,谁就赢,就目前看来,太子胜算要大一些。
想到这里,觥筹的笑意渐浓,楼昕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最快的方法,他们难道要逼宫!?
“你们疯了?竟敢谋朝篡位!”楼昕蔺难以置信的骂道,觥筹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这个宁王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草包嘛。
难怪三年前,被贬黜的楼辰玥在去渝州的途中还能被救走,看来都是这个宁王的功劳。
“谋朝篡位?让爷瞧瞧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这么不长眼敢去拍老虎屁股?”一道戏谑的声音插进来,随即,一个大红色的身影跃上墙头。
来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他身量颀长,衣炔翻飞,淡然而立却用一股无形的威压逼迫众人。
这种威压不同于任何人,仿佛有着千军万马的气势,携着无数的血雨腥风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感受到百里枯骨的森寒。
这种气魄,唯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唯有历经无数血雨的洗礼的人才会有,偏偏那人立在墙头眉眼含笑,眸子波澜不惊,胸有成竹的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薛子炎认真的打量眼前的人,很不错,眼前的这四个人都挺对他的胃口,若是放到军营里想必个顶个也都是好手,尤其是那两个长相相同的人,浑身的那股邪气让他喜欢的紧。
如果在场的几人知道薛子炎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估计都会甩个白眼给他,这么紧要的时刻,谁让他来招兵的?
“喂,是你要谋朝篡位吗?”薛子炎掷了块小石头到觥筹身上,漫不经心的问,楼昕蔺有些傻眼,这人是傻的吗?谋朝篡位被他说得这么轻松,好像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凡。
再说,人家就是要谋朝篡位,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告诉你吧。
“如何?”下一刻楼昕蔺更惊了,因为有个更傻的人,他居然还真就这么回答了,语气轻松的好似和薛子炎是一伙的,商量着胜算有多大。
“唔,这个不好说,带了多少人?”薛子炎一手支起下巴,一手把玩着石头,认真的思索道。
“三千人,宫里的御林军总管已经倒戈,三十位朝廷大臣已经候在殿外,只等宣旨。”觥筹详细作答,语气云淡风轻,没有足够的把握和自信是绝对做不到的。
楼昕蔺脸色有些发白,三千人加上一个御林军,的确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人倒是够了,可陛下老当益壮,怎么会甘心,你们要直接灭口的话,整个皇宫的人都得死才行,新帝继位,为了抹净这个污点,你恐怕也活不成。”薛子炎中肯的评价,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
楼昕蔺不觉有些奇怪,看这人的语气,应该是自家三哥这头的吧,又这么冷静,难道早有准备?
“改朝换代自来都要作出牺牲,这是在所难免的,我既然在做这件事,自然早就料到了后果,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觥筹说得大义凛然,楼昕蔺忍不住嗤笑,是不是赞他一声顾全大局呀?
“说得真是太好了,我原本还有些惶恐,毕竟是那么多条人命,听君一席话,简直豁然开朗啊。”薛子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慢悠悠的跃下墙来,似是不满刚刚将身上的衣服染上灰尘,皱眉掸了掸下摆。
“哦?何解?”觥筹挑眉笑问,心底已有几分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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