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洛云川敛了怒气,一脸正经的回答,薄唇紧抿,不知是有些韫怒还是在紧张。
阿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就说嘛,师父怎么会亲自己呢,一定是自己睡糊涂了做恶梦。自己可是睡了整整五天呐,有点不正常也是应该的。
若是洛云川知道阿懒心里那个所谓的‘噩梦’内容,一定会气得内伤。
“真的没有?”阿懒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再次求证道,不能怪她,主要是那个梦太真实、太不可思议,她才会这样不肯定。
“你梦到我了?”洛云川忽的换了个回答问题的方式,别看这简单的一换,主动权已经完全到了洛云川手上。
他眉梢轻挑,似是染上几分玩味,唇角仍旧抿着,似是只要阿懒说出什么不尊师重道的话就会发怒。
局势在阿懒毫无所查的时候瞬间颠倒,阿懒语塞,此话要从何说起?
她梦见师父了吗?好似有这么回事。梦见师父在干什么?这是打死都不能说的,兜兜转转之后,阿懒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对师父一直是包藏色心,图谋不轨呀!
阿懒嘴巴张合着,两只手也卖力的比划着,似乎很想向洛云川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因为说不出话而一片混乱。
“好了,你自己歇着,过两日喉咙好了再说。”洛云川皱眉拍拍阿懒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再白费力气,师父都这般大度了,阿懒自然见好就收,两手缩进被子里,乖顺无比的点头,直到自家师父走出去,阿懒才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说不出话来,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师父解释。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阿懒脑子里不自觉又浮现出梦里的场景,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温热的触感,阿懒缩进被子里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只觉得触火般滚烫灼人。
阿懒胆怯的缩回手,心跳很快,脸上也烫的很,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傻笑,下一刻,被子忽的被掀开,阿懒这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就暴露在光线下。
阿懒的笑僵在脸上,眼睛慌乱的看过去,古南枫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丫头,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我就说你这丫头命硬,但那些人也未免欺人太甚……”古南枫不由分说的摸摸阿懒滚烫的面颊,又执起阿懒的手把脉,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古南枫这一句句虽然是在责怪,实际上却是满满的担忧,阿懒不觉弯了眉眼,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
“唔,怪哉……”古南枫摸着胡须轻叹,似是对阿懒的脉象十分不解。
“哪里怪了?”洛云川平淡无奇的话插进来,古南枫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闭着眼认真的把脉思量。
“这相思引母蛊已死,竟抵消了魅魂香的效力?不仅如此,其他毒素也有所肃清?实乃怪事,你这丫头莫不是还真有因祸得福的运气?”古南枫睁开眼戏谑道,言语间已带了两分笑意,看来是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前辈这样贸然闯入我洛山弟子的住处恐怕是不太好吧。”洛云川不冷不热的声音再次响起,古南枫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还站了个人,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过河拆桥这种事这小子干得挺顺溜。
分明很想听自己诊断一下,这刚下了结论就开始撵人!忒不厚道!
“不过可惜……”古南枫不理洛云川,只摇头晃脑的看着阿懒惋惜,像极了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可惜什么?”阿懒扯扯古南枫的袖子,嘴巴一字一字的问道,古南枫但笑不语,显然是要卖个关子。
阿懒眼珠子转了转,落在自家师父身上,只见自家师父漠然的看着古南枫,神色虽没有变化,但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
感觉到背后那束目光快要把自己盯穿后,古南枫满意的笑起,卖关子这种事,也是技术活,既要达到娱人娱己的效果,也不能真的把人惹恼了,毕竟某些人若是真的发起火来,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可惜这嗓子还得过些时日才能痊愈,耳边听不见这丫头的聒噪,还挺无聊的。”古南枫捋着胡须笑起,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看上去格外和蔼。
江湖上那些人肯定想象不到,五毒派现任掌门人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哦?古掌门好似对我的徒儿很满意,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是不是该让我徒儿自己休息一会儿?”洛云川语气冷淡,明明是疑问句,说出来却是不容反驳的逐客。
“臭小子,听完你想听的就卸磨杀驴,你……”
“不知古掌门是磨还是驴?”洛云川云淡风轻的问,古南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一本正经的小子竟在调侃自己,顿时怒了!
“小子,有本事给我出来!”古南枫率先跳到门外大叫,阿懒本想爬起来看热闹,被自个儿师父一个眼神瞪过来,立马乖乖的躺下休息。再睁开眼,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一扇残缺不全的门挂在那里。
随着打骂声远去,四周又恢复沉寂,阿懒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安宁的很平和,没有纷争也没有烦恼。
大概是睡了五天的原因,阿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又叫不了大武师兄来陪自己聊天,阿懒只能盯着那扇烂门发呆,颇有要将那扇门看出花来的架势。
不知看了多久,那门后突然探出一颗脑袋,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在看到阿懒之后蓦地一亮,紧接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就晃了进来。
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阿懒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渊鸾!
只不过此时的渊鸾换了一身洛山的弟子装扮,秀发用一根桃木束成道士的发髻,脸上没有脂粉的覆盖,白净中透着些许英气,阿懒一时没认出来而已。
渊鸾上下打量着阿懒,像好奇,更多的则是审视,阿懒垂下眸子任由她打量,心里却觉得很疑惑,漂亮姐姐难道不认识自己了吗?
“你是谁?”
果然,渊鸾的问题印证了阿懒的猜测,她虽然消瘦了许多,但总该不会变得完全认不出来了吧?
阿懒疑惑的垂头看看自己的衣衫,唔,白色的布衣,有些眼熟。
下一刻,阿懒猛地挺身坐起,一头撞在渊鸾鼻子上,撞得渊鸾眼泪都快疼出来了,阿懒却对自己额头的疼痛没有感觉。
她身上穿的是师父的衣服!是谁换的?大武师兄还是师父?不对不对,应该是其他人帮忙的,这么大个山庄,怎么可能没丫头呢?
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但只要想到有可能是师父帮自己换的衣服,阿懒还是忍不住脸红。
“你怎么认识我爹的?”渊鸾捂着鼻子,指着阿懒问,言语间颇为怀疑。
阿懒发愣,漂亮姐姐的爹是谁?自己认识吗?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不要给我装傻,说,你是不是想嫁给我爹?”渊鸾见阿懒眼底尽是迷惑和不解,立刻叉腰笑起,有种识破某种小伎俩的得意。
阿懒更迷糊了,漂亮姐姐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不要以为我爹喜欢你就可以进我们家的门,我爹最疼我和阿姐,你要是不怀好意,我一定会和我阿姐一起把你赶出门。”渊鸾两颊气鼓鼓的,眼睛睁得很大显得特别郑重其事,阿懒不由得也瞪大眼睛不甚明白的点头。
“你怎么来了?”洛云川站在门口问道,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却没有走进屋来。
“爹!你回来了?”渊鸾在看见洛云川那一刻,就欣喜的飞奔过去,阿懒来不及为自家师父抱了另一个女子而气闷,她满脑子都被那句‘爹’给惊得嗡嗡作响。
师父居然有个女儿,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儿,那……那师父得多大年纪了?
阿懒嘴唇颤抖的看向洛云川,在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庞时,竟有种看到千年人妖的错觉,阿懒心底在尖叫:师父果然不是人!!!
洛云川被渊鸾抱住胳膊一时无法走到阿懒身板,看见阿懒那千变万化的脸色后,不禁有些头疼,这丫头又在乱想些什么?
“这些事不像你看见的那样,你不要乱想。”洛云川抿着唇,凉凉的吐出这么句话,阿懒立刻听话的点点头,对于阿懒如此乖巧的态度,洛云川不觉眉头微皱。
这丫头真的理解自己说的话了吗?
“爹,后娘长得好丑!”渊鸾窝在洛云川的胸膛撒娇的说道。
阿懒惊悚的倒吸口气,这……这漂亮姐姐嘴里所说的‘后娘’莫非是自己?这个关系有点乱,她这点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洛云川则是眸色一深,神色复杂的看着阿懒,似乎真的在思索渊鸾刚刚所说的话。
作者有话说:
阿懒:师父,后娘是说的我么?
师父:你说呢?
阿懒:师父,你女儿说她都可以做我娘了,这辈分是不是乱了?
师父:你说呢?
阿懒:师父,照我说,你应该是喜欢我的
师父:……
阿懒:o(╯□╰)o师父,我就是说说而已
师父:嗯,我听到了,你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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