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南河桥月夜(4)
“确实!”丁文轩说道:“其余的我不知道。当年的轻尘夫人,还有后来的你,我都查到了真凭实据,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是王妃的手段!只可惜,那时候王爷对我已经不再信任了。所以,当年的一切,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他……在边关殉职了!”想起陈逸,罗素姬默默地说道:“这是已经传回到宫里的消息。但没有正式上报,至于是真是假,暂时没有得到印证。”
“……”丁文轩不语了,他的眼里,是默默地悲哀。
虽然王爷在有些事情上真伪不明,但对他一直都是信任有加。
后来的离开,也是话赶话的结果,他没有怨过他。
师父将原本的暗卫全部接手,至于用意,他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
“你……”丁文轩看着罗素姬扬起的脑袋,到了嘴边的话,再次搁下了。
“我们之间,已经是前世今生了!”罗素姬淡淡的勾唇:“他不在了,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向我的仇人复仇了。”
“我说过,如今的我,是地狱的勾魂使者!”月光下的罗素姬,一双大眼睛里,是冰冷的,早已经没有了往昔的温暖和柔弱。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丁文轩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不妥,转而问道:“如今,你在何处栖身?”
“猜猜看?”罗素姬莞尔一笑:“你可是落脚在福来客栈?”
“你是如何知道的?”丁文轩闻言,问道。
“猜的!”她笑着,说道:“上次因为找你,我还去那客栈的天字一号,喝过酒呢!”
“什么时候?”丁文轩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自己有一次回来的时候,在客栈门口看到的一抹红影,眼里是深深地笑意。原来,那天看到的,就是她!
“老板!”“老板!”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原来,那个大胆的老板,居然敢骗我?”罗素姬笑了,说道。
“就是,他居然敢骗我丁文轩?”丁文轩也笑了。
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在这月夜清冷的南河桥上,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的笑声,和谐而和睦,女的温柔婉转,男的也是百转千回的柔情。
两个人仿佛有着太多的话要说。你一言我一语的,欢声笑语响彻在整个寂静、冷清的南河桥上。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东方渐渐发白,远处农人家的公鸡,都已经开始一声声的报晓了。
罗素姬的脑袋倚在丁文轩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丁文轩则似乎一点瞌睡都没有,他的肩膀早就酸涩的不成样子,但一直没有动,静静的撑着,不想惊醒了身边的人。
“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傻丫头!我以为我的人生从此就是行尸走肉一般了,却不想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再次见到你!”丁文轩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以及已经熟睡的脸孔,默默地说道。
“从此后,我再也不会丢了你。我要时时刻刻都跟在你身边,绝对不可以再丢了你!”他的眼里,是似海的深情,蓄满了整个的眼眸。
“以前的你,是有夫之妇,我只能将这一片真心默默地收起,只想好好地守着你便罢!”丁文轩的唇,一直都是含着笑:“如今,既然已经自由了,那我便从此不会再放过你。”
“弱水三千,你这一瓢让我好难得到啊!”丁文轩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一晚上没谁,他也有些困了。
轻轻地靠着她的脑袋,他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在她身边轻轻地眯一会儿,便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了。
丁文轩是这样的想的。
终于,他的鼻间传来了一阵阵轻轻地鼾声。
罗素姬张开了双眼,如水的眸子里,是一抹笑意:“你睡着了?”
“嗯……!”丁文轩无意识的回答着她的问话。
罗素姬本来是靠着他的肩膀睡着的,此时将脑袋抬起来,离开他的肩膀,借着发白的天色,她仔细的看着这个三年未见的男子,如今脸上有了一些沧桑感。
“这三年,你都是怎么过的?为什么看起来苍老了好多啊?”罗素姬伸手,在他光洁的下巴上,轻轻地摸了摸,笑着说道。
“好好的保重自己,重活一次的罗素姬,只能是带着复仇使命的赤幽,不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我了!”罗素姬淡淡的笑着:“我总算是找到了你。而你,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文轩,保重!”罗素姬说完,轻轻起身,将那耳边的红纱迅速的蒙上,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坐在那里迷糊的人,脚下生风,很快便消失在南河桥的另一端。
当那一轮旭日探出半个脸的时候,天边朝霞万丈,映红了大地的早晨。
丁文轩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般美景,便准备叫醒身边的人来看看,不想自己的身边已经早已不见了人影,冰冷冷的一片朝露。
他的眼里有着明显的失落:“怎么就不辞而别呢?难道昨晚,只是我的一个美丽的梦吗?”
再仔细的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南河桥的边缘上,一个人孤寂的坐在这里,傻傻的看着那红了半边天的朝霞和旭日。
轻轻起身,没有一丝她留下的痕迹:“也许,这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吧!”
身边的宝剑依旧躺在那里,等待着主人将它捡起来。
丁文轩弯腰捡起那把形影不离的宝剑,四下看了看,确实不见她。
刚好此时有个老汉挑着一担菜经过。
他赶紧上前问道:“借问老伯,您可曾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呃……,头发特别长,从哪里走了?”他比划着她的模样。
那老汉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没看见!”没做任何停留,便往桥的另一端而去。
赶早市的商贩们,陆陆续续都往这座桥上走来,因为京城最大的市场,就在南河桥的另一端。
丁文轩几乎拦住了每一个经过的人,都是同样的话,询问着同一件事情:“一个一身红衣、长发及膝的少女。”
而得到的回答,也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没看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