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指尖留下的余温
夜色渐深,慕逸梵离开后,左珞弦就带着慕念和慕寒去洗漱睡觉了,回到自己房间便打算睡觉,却不想房门突然被敲响了,门外响起一道好听的女音:“珞弦姐,睡了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左珞弦嘴角微微上扬,从牀沿边起身走到门口,轻轻将房门拉开,望着站在门外那张清秀的俏容:“还没呢!你怎么还没睡?”
“嘿嘿,时差有点倒不过来,睡不着,我妈年纪大了,一回房间就直接睡了,本来还想找我妈聊聊的,嘻嘻。”唐茜然双手背在身后,清亮的眼底满是纯真的笑意,一脸期待的看着左珞弦。
“进来吧!这么多年没见,我本来还想改天找时间单独和你聊聊呢!你自己倒是来了。”左珞弦失笑,半开玩笑的一边说着,一边侧开身子让唐茜然走进自己房里。
唐茜然笑眯眯的走进去,视线四周梭巡了下,迈着悠闲的小步子到中间小沙发上坐下:“珞弦姐,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左珞弦将房门关上,走到她的身边,闻言,有些诧异的看过去,失笑问:“羡慕我?我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反倒是我,挺羡慕你这个高材生,听姑姑说你现在正打算考硕士对吗?”
“教授说我如果不考硕士挺可惜的,所以就干脆考了,我也说不上喜不喜欢,但是……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非常庆幸当年我妈让我学医,也很庆幸听了教授的话,回国边考硕士边实习,嘿嘿。”唐茜然咧嘴一笑,满心的喜悦,脑海里回放着一抹俊影,眼底的笑意逐渐拉开,显得越发的深了。
左珞弦望着她脸上那抹纯真灿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渐深,她从她身上能看到一个女孩子青春最美好的年华,活泼,开朗,纯真,灿烂……
“那这样不是挺好吗?那你还需要羡慕我吗?”
“当然啦!你看珞弦姐你那么漂亮,性格又那么知性,最重要的是你那对双胞胎实在是太可爱太可爱了,还有……还有那么好的……姐夫陪在你身边。”唐茜然理所应当的说着,娇俏的脸蛋上依旧漾着纯真的笑容,稍稍挑了挑眉,让那句停顿的话语显得像是在调侃一般,没有半点不自然。
“你个傻丫头。”左珞弦怪嗔的横了她一眼,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你今年才多大啊?22岁才刚过吧!你这花一样的年纪跟我这个快奔三的人来比,不觉得是一种打击吗?再说呢!以后我相信你会更幸福的。”
唐茜然朝左珞弦吐了吐舌头,眸子微垂,漫不经心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幸福吗?
嗯,是的,一定会幸福的。
不过……前提是……那样的幸福需要自己争取才行。
“对了,珞弦姐,我今天看新闻上有关……我姐还有我姐的未婚夫接触婚约的事情了,还有一些报道关于你的……是怎么回事啊?”唐茜然眼底多了一抹坚定,突然想到今天下午在手机上关注的那条新闻,好奇的抬眸问道。
说到这件事情,左珞弦脸上的笑意渐敛,樱唇也轻抿着:“你哥和你姐现在都在亓州市,你要是明天去医院报完道之后可以去见见他们。”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芒,继续问道:“对了,你和姑姑回国,唐家……额,你爸应该知道吧!”
提到唐贺,唐茜然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面上完全没有之前的纯真和开心了,闷闷的点了点头:“嗯,知道,只不过……他不会在乎的,他不会在乎我和我妈怎么样的,他的整颗心全都在那个狐狸精身上,估计连我这个女儿的存在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唐茜然对唐贺其实没什么印象,因为从她记事以来,她这个所谓的爸爸就很少回家,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应酬出差,而她和唐莫枫还有唐茉琳的关系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至少她心里知道,唐莫枫唐茉琳他们兄妹俩一直以来都很尊重自己的妈妈。
所以三兄妹一直以来的相处也还算可以的。
可是……在她十二岁的那年,左映芹因为身体上长了个瘤子,医生说是良性的,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摘除比较好,那时候左映芹在医院手术,他们三兄妹都守在手术室门口,而唐贺就算知道左映芹做手术这个消息,仍旧抱着当初还是小三的于曼出入各种高档酒会。
左映芹手术后的半年里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而那适合作为小三的于曼高调的出现在唐家别墅里,充当起女主人这个角色。
导致唐茜然他们三兄妹非常讨厌于曼,甚至又一次,于曼在客厅和左映芹发生了点口角,两人吵了起来,唐茜然放血回家看见了,就二话不说就推了把于曼。
却不想,正是因为那次,导致于曼肚中两个月的孩子流产了,这辈子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那时候,唐茜然整个人都是懵的,有些不知所措,左映芹也是被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于曼已经怀孕了,凑巧唐莫枫当时回来了,非常理智的将于曼送进医院。
事后,于曼就将这件事情怪到左映芹身上,说左映芹嫉妒她,容不下她,所以才指使唐茜然这么做的,同时丧失孩子,还丧失了生育能力的于曼整个人都有些神经恍惚了。
唐贺在听了于曼的话后,就将狠毒善妒阴辣的罪名全都堆在左映芹身上,丢了份离婚协议书给她,就再也没出现过在唐家。
后来左映芹在心力交瘁的情况下,签了离婚同意书,带着唐茜然直接出国了。
而这件事情也是引得左唐两家不和的根本原因。
所以,尽管那么多年过去了,唐茜然对唐贺还有那个于曼的怨恨一点都没有减少,抬眸见左珞弦一直盯着自己看,唐茜然才不高兴的噘嘴:“珞弦姐,你也知道,他当初为了那个狐狸精是怎么对我和妈的,如果能改姓,我真希望不姓唐。”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不喜欢那个家就不要回去好了,这里永永远远都是你的家。”左珞弦自然也是清楚左家和唐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很理解唐茜然记恨唐贺是有道理的,所以只能轻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
“嗯嗯,至于我姐和哥……明天我去医院报道完后就联系他们。”唐茜然望着左珞弦柔和的模样,轻笑的叹了口气,继续笑了起来:“对了,我姐那未婚夫叫沈司炀吧!那沈司炀不就是……珞弦姐,你们……。”
“行了,这件事情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见左珞弦打断了自己的话,唐茜然也不在追问下去了,了然的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感慨道:“不过……珞弦姐,你还别说,我今天在新闻报道上看到沈司炀的照片和视频了,人长得真帅,说起来,我还真觉得寒寒和那个沈司炀挺像的,不过也是,他们两人毕竟是父子嘛!像也是正常的,就不知道……。”
“茜然,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一早还要去医院报道,还是早点去睡吧!顺便也该把时差倒过来了。”左珞弦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气息的存在,脸上的笑意依旧柔柔的,只是眼底黑得深沉。
唐茜然愣了下,望着左珞弦好一会才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笑眯眯的回:“呀,这时间过得还真快,一下子就快十二点了,也是该睡了,嘿嘿,那珞弦姐,你早点睡,我就先回房了。”说着,唐茜然起身朝门口走去。
“嗯。”左珞弦轻应,起身送唐茜然。
“和珞弦姐聊天很开心,希望以后能经常和珞弦姐聊天,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自家姐妹不说两家话。”
“嘻嘻,好的,那珞弦姐晚安啦!爱你哟!”说着,唐茜然拉开房门,侧着头给左珞弦飞了一个飞吻,就俏皮的离开了房间。
见唐茜然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处,左珞弦才将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唇瓣紧抿着,轻轻将房门关上。
心里由升起一股不自然。
而这种不自然就和唐茉琳在一起时的一样……
左珞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笑:“不想了,茜然是茜然,唐茉琳是唐茉琳,唐茉琳对自己红白脸的原因是因为沈司炀,而茜然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亲表妹啊!姑姑的唯一女儿啊!想什么呢!”
重重的叹了口气,迈着疲惫的步子走到牀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搞得她都开始有些疑神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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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的开学时间也到了,第二天左珞弦也是早早的起来了,带着两个小家伙开始奔波亓州市几家幼儿园。
其中青青幼儿园和希语幼儿园让左珞弦有些纠结,原因是小丫头想去青青幼儿园,而小家伙想去希语幼儿园,但最后左珞弦经过一番纠结之后,还是决定把这俩让人不省心的娃子全都丢进另一家岩画幼儿园,导致这俩娃子全都起义了。
最后左珞弦根本不搭理他们,反正学费已经交了,开学后,校车每天早晚都会来接送,他们再起义还能掀了房顶不成,直接驳回他们所有的要求。
读书就好好读书,哪来那么多破事。
这样的左珞弦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有些陌生啊!
两个小家伙还私底下开过小的‘家庭会议’。
念念:“哥哥,你说妈咪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寒寒:“不一样了也是我们的妈咪,再说,你都和爹地告过状了,有用?”
念念一听,立马耷拉下小脸摇头:“没用。”
“那不就成了,认命吧!”寒寒无奈的耸了耸肩,郑重的拍了拍小妮子的肩膀。
唐茜然那天一早就去了医院报道,办了一系列的手续之后,科室的科长就让她明天正式过去上班,在打算回去坐电梯时,就碰到了慕逸梵,眼前瞬间一亮,笑着打招呼:“嗨,姐夫。”
慕逸梵看着唐茜然也不惊讶,笑了笑,接着和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了两句就看向她那抹娇小的身影:“怎么样?去刘科长那里打招呼了吗?”
唐茜然笑着点了点头:“嗯嗯,打招呼了,刘科长人挺好的,他让我明天正式来上班。”
“嗯,那就好。”
“姐夫,你现在是要去哪?”
“外科来了个棘手的案例,现在要去开会商量手术的方案。”
“棘手的案例?什么案例啊?”唐茜然眨着好奇的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慕逸梵。
“一个孕妇出了车祸,一根一米长的钢筋插入体内,而且离动脉血管很近,稍有不慎,孩子和大人都会有生命危险。”慕逸梵轻声说着,嘴角噙着的笑意没有退去,只是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
唐茜然诧异的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执行:“什么?还有这样的案子?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案例她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至少在外国没有听说过。
“嗯,国内不比国外,有些案例是挺少见的。“
“那……姐夫,我能和你一起去参加会议吗?我这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案例,很想知道你们这些前辈是怎么做的。”唐茜然眼巴巴的望着慕逸梵,又生怕慕逸梵不同意,下意识的竖起食指和中指:“我保证,在会议的过程我绝对不说话,不吭声,你们大可以把我当做透明人,好吗?姐夫,求求你啦!你就给我这次学习的机会吧!”
慕逸梵失笑,从白大褂的口袋中伸出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想学习是好事,这也没什么,你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或者意见也当然可以提出,说什么透明人,走吧!时间克不等人。”说着,就迈开颀长的腿从她身边走过。
而唐茜然整个人失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双目茫然,身子也僵硬了起来,有些机械的抬手摸了摸慕逸梵刚刚弹的位置,总觉得……他指尖留下的余温还残留在她的额间上一般。
浑身一震,心尖慢慢的爬上一抹让人心痒难耐的东西。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即使左铭彦以前也没少这样做过,她都没有这样的心境,心跳声猛地加快,面色染上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