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其中藏了什么关系,这朝局的波谲云诡绝不是长在内宅从未见过朝堂风云的静和所能知道而且应对的!
即便静和比他见过的大部分女子都要聪明一些,亦是如此
楚啟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他紧紧锁住了眉头,他的静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多么厉害的人,事关太子,皇上下手都会凌厉几分,静和到底知不知道,她的鲁莽将她自己甚至整个周家置于何等危险境地。
他想起周老太太面上的担心和惊恐,知道这件事决没有那么简单,他觉得明日有必要单独再去拜访一下周定芳。
而此时的周定芳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楚啟的到来无异于一场甘霖。
周老太太将楚啟请到房中,亲自到门口守着,周定芳还未开口,楚啟已经表了一通决心。
“外祖父,我对静和的心意,天地可鉴,”楚啟面上神情十分真诚坚定,“现如今她生了我的气,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说,但是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东宫,就绝非小事,还望外祖父信任于我,将此事原委告知。”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一句,“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静和的事的。”
周定芳不住点头,说道:“说来也惭愧,静和打小就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被我和她外祖母骄纵惯了,现如今出了事,也只有请你出马,”他说着要起身去给楚啟倒茶,楚啟忙起身拦住他,又自己执起茶壶为周定芳蓄满了茶水,搀扶周定芳坐回座位上。
“外祖父切莫这样说,您将静和教养的很好,又善良又聪慧,她之所以如此,也是我做的不好,”楚啟连忙说道。
周定芳这才说起此事的前因后果,并将静和如何求自己去查看太子的药方,以及查看药方时被东宫的人发现,以及事后险些丧命的事都说了,只是绕过了隋子峰和薛湜这两个人的事,在周定芳心里还是认定楚啟这个孙女婿的,自然不想让这些莫须有的事影响了小两口的感情。
楚啟那日旁听了薛湜与静和的对话,大致也能补上周定芳略过的部分,他痴长静和数岁,自然比那些小年轻人更加能体会老人家的苦心,因此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于追问,只是在知道静和暗查太子药方的时候,还是吃惊不已。
原本楚啟猜测是因为太子妃和自己的那一段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静和生了气发了怒,才找上了东宫,因此造成了矛盾,万万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的联系。
他敛起面上的笑容,因他本身五官就长得立体深邃,肃容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的肃穆威严,连看惯了风云的周定芳都有些心惊胆骇。
许是觉察到屋内的气氛过于凝重,楚啟牵动着唇角笑了笑,说道:“外祖父放心,此事就都交在我身上,您府中的保卫都由我来负责,”他双击了下手掌,那边两扇门应声而开。
周老太太打开门,纪墨走了进来,走到楚啟面前时躬身施礼。
楚啟便指着纪墨对周定芳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卫,他的功夫是绝对信得过的,今后就由他贴身护着外祖父您,小婿也会在宫中安排人手,况且宫中戒备森严,想必那些人也不敢使手脚。”
周定芳自然是认识纪墨的,连忙道:“这万万使不得,纪侍卫可是你的贴身随从,况且现下也不宜太招摇。”
楚啟却不容周定芳推脱,说道:“您的安危可是静和最担心的事,况且现如今焦点都在您身上,那些人一次行刺不成,定然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外祖父只管放心留纪墨在身边,纪墨也粗通易容之术,到时候让他扮作小厮长随便是,旁人也瞧不出破绽。”
周老太太听到这话,心中大为安定,方才自己在外面守门,纪墨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周老太太在老太太里头算是耳聪目明的,于是也十分看重纪墨的本领,只是……她关切道:“现如今你这样护着周府,自然让东宫的人忌惮于你,这样你身边也非得有贴身护卫才行啊,我和你外祖父毕竟上了年纪。”
楚啟哈哈笑道:“外祖母不必担心,我的功夫不逊于纪墨,那些人若想对我动手脚,只怕还嫩着呢,”他顿了顿,收敛了面上的得意之色,又换上一副讨好和恭敬,说道:“外祖母若有空,不妨替我去多陪伴静和,她什么心事都不跟我说,自己在那里硬扛着,我也实在放心不下。”
周老太太连连点头,说实话,她都有些看不下去外孙女的任性了。
得知外祖父母愿意在妻子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楚啟高兴的表情掩饰不住地流露在脸上,略坐了坐,便告辞离去。
等他回到府上,管事们连忙迎上来行李请安。
楚啟一面将手中的马鞭交给门房上的,一面问了句,“夫人呢?”
那管事答道:“夫人今日一早便进宫去了……”
进宫?!
昨日还没听到动静,今日居然就进宫去了,楚啟皱了下眉,又问:“是去哪个宫?被哪位贵人传召?”该不是东宫罢!
那管事道:“没有贵人传召,是夫人自己去递的牌子,说是去永寿宫拜见贵妃。”
静和与贵妃的关系亲如母女,皇上因看重贵妃,于是也开了不少方便之门,静和什么时候想入宫见贵妃,那是非常方便的。
不是去东宫,就好多了,楚啟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都有谁跟着?”
那管事答道:“因国公爷昨日有吩咐下来,您安排的那些护卫都带了的,小柴管事亲自跟着去的,夫人还带了白梅和墨梅两个丫头。”
这两个都是懂功夫的,况且白梅的心思也较常人缜密,楚啟稍稍放了些心,他道:“去牵马来,我要去一趟宋阁老府上,若是夫人回府,第一时间派个人去宋家回一声。”
国公爷刚回来就要出门,那管事心中惊诧,却是不敢多问,只慌忙应一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