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浅呐,真是可惜了,可惜那隋子峰当初却没瞧上深情一片的姐姐,独独对我用情甚深。”
她这意思太明显了,就是笑话静和,她姚玲儿自己不要的东西,徐静和却当成了珍宝。
徐静和神色平淡从容,缓缓说道:“说到底,这也无关私情,是讲个‘良心’二字罢了。我自认出手相助,只为公义不为私情,此心可昭日月。”
听说最近隋家在京城内外施粥舍药,赈济灾民,受到很多好评,即便她透出风去,说英国公夫人私下为隋子峰跑门路拉关系,只要英国公府出面澄清,说夫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京城的人只怕也是信得。
姚玲儿神色微微有些动容,虽然她很想用最坏的想法去揣度徐静和,可以恶毒地想像徐静和身在曹营心在汉,暗地里和隋子峰有不轨之事,可她心里还是知道徐静和为人的,那种腌臜事,以徐静和的性格,是做不出的。
从徐家三姑娘,到如今的英国公夫人,徐静和骨子里的倔强和坚持似乎一直没有改变过,她就那么喜欢抱着那一份伪善,披着那一层所谓‘正直’的皮吗?
姚玲儿分明一万个觉得徐静和不对,偏偏她涨红了脸也指责不出什么来,这一份纠结或许源于她受过的闺门教育罢,总还是念着体面的。
想起最近隋家做的那些收揽人心的手段,姚玲儿突然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徐静和在后头支招。
她紧紧攥住了藏在袖子下的手,甜美的面庞隐隐露出一丝狞笑,说道:“虽然姐姐对隋家公子的情义妹妹也很佩服,可妹妹委实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即便是想帮忙,也是爱莫能助的。”
静和理着袖口,却没有抬眼去看姚玲儿,只道:“妹妹以为来个不承认就可以的?”
姚玲儿犹自挣扎,笑道:“姐姐真是越来越爱玩笑了,我并没做过什么,又何必要承认?”
静和轻轻一笑,却是云淡风轻十分镇定,“妹妹,你与那靳小亮私下里联络,我既然敢明白来问你,手里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证据?”她理顺了膝头的裙摆,站起身来道:“也罢,若妹妹不愿帮忙,那我只好去找济王爷来帮帮忙,想必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济王爷会愿意帮着妹妹收拾这个烂摊子。”
“且慢!”姚玲儿眉头一皱,出言拦住了正要出门的徐静和,声音已经全无方才的成竹在胸,只冷冷的,“男女授受不亲,姐姐直接找王爷,只怕会引来言官们好一番啰唣。”
静和止住脚,转回身来看着姚玲儿,笑道:“妹妹提醒的是,的确碍于男女大妨,我也不便与王爷见面,不过与王妃说起此事,倒是名正言顺了。”
她姚玲儿在背后使手段弄权术,即便是让济王知道了,或许也不过惹济王大怒,过阵子还有挽回的可能,但是若让那狡诈的徐静宜知道了,那回头就会后患无穷,谁知道徐静宜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自己?
姚玲儿现如今才真正领教了徐静和的厉害,原来徐静和只是在防御,实在没办法才会还击一下,现在她却像发了狠的猫,上来便是一爪子。
“呵呵,”姚玲儿忽然笑了起来,那一对葡萄珠儿似的眼睛里却是半分笑意也无,她直视着徐静和,说道:“姐姐这是逼着妹妹与你为敌!过去的姐妹情分真是虚幻一场了。”
“是你姚玲儿先与我为敌!”徐静和反唇相讥,“你以为梁若琳的事我当真不知情?我难道猜不出是你在幕后筹划?”
早就是敌人了。她不怕,等着瞧罢。他们一个仁术,一个邪术,看谁笑到最后。
姚玲儿同样也不怕,她冷哼一声,抛下一句,“那姐姐最好一辈子护住隋家,否则我依旧有法子让隋子峰跪在我脚下求我!”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徐静和心里有数,将来是否帮助隋家,那也是要视情况而定的,原本就不需要她姚玲儿来教自己做事,徐静和淡淡一笑,绕过姚玲儿出了门。
没有靳小亮咬定不松口的指控,裕王碍于那些百姓都在夸赞隋家仁德大意,为了收揽民心,不让老百姓指责自己仗着皇家权势为难宅心仁厚的隋家,只好来向孟绍辉问计。
孟绍辉一眼看出隋家背后是有聪明人在指点,他是裕王的谋士,对裕王多少了解,裕王是个爱惜名声羽毛的,于是便建议裕王在刑部官员面前赞了一句隋家大义。
刑部的人一看裕王也没打算为难隋家,隋大太太原本走的那些关系就顺利进行下去,没出三天,隋子峰被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隋大老爷,隋大太太带着儿媳,侄媳妇等人守在门口,看到胡子邋遢、不成人形的隋子峰,难免心酸,将儿子带回府去。
隋子峰梳洗一番,去向隋大太太行礼告不孝之罪时,隋大太太叫人将隋子峰搀扶起来,说道:“这事原怨不得你,”想起静和,又轻轻叹一口气,“如今你大难不死,多亏了英国公夫人帮忙,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当初你对人家无情背信,如今人家反倒不计前嫌帮了你……”
隋子峰就想起那个一直压抑在内心里不愿想起的身影,当初念莪大婚时,她来府中道贺,那样雍容优雅,那样华贵有度,还有那张倾城绝艳的脸庞,隋子峰的心仿佛被钢刀不停地切着刺着,后悔亦无济于事。
这份恩德太大,隋家虽然也想避嫌,可还是让隋子峰去一趟英国公府以示诚心。
当然隋子峰也没打算能见到徐静和本尊,以为自己在外院坐坐,喝喝茶也就是了。
偏巧这日楚啟休沐在家,正在里间的大炕上斗儿子玩,静和坐在次间抄写医书,管家报进来消息时,静和正想安排郑率帮着招待一下送走,不要留东西的话,里间的楚啟就忍不住嗤笑,和正哥儿说话也阴阳怪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