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过认韩敏为义妹,可我府中骤然多出一个义妹,他人又岂会不猜忌?反倒是多一个侍妾更能掩人耳目。
我想着,等看好了人家,我自可以给她另外安排一个适当的身份出嫁,至于我府里,多一个侍妾少一个侍妾谁又会注意。
如今离当年谋反案已经过去五六年,这件陈年旧事也无人再提及,是该给韩姑娘安排一个归宿了。”
静和听到这话,心里踏实许多,又问道:“那你可有人选?”
楚啟说道:“京城的公侯之家怕是不妥,我想在南方择一官宦之家,或是殷实的书香门第。”
“虽然是要给韩姑娘安排一个假身份出嫁,可到底还是要把底透给韩姑娘未来的夫婿,若隐瞒着迟早免不了麻烦,”静和说道:“所以这家人的人品就显得至关重要。”
楚啟深以为然,说道:“听闻你大姨母家有一位表兄,年纪倒也相当。”
他打听到自己的姨母家里,必然是早有打算的,静和笑道:“改日我回徐家同我娘提一提那位表兄的事,多年不见,也不晓得他的人品如何,婚配与否,相公也要多留些心才是。”
楚啟见她芥蒂全消,露出一副笑容来,心中也喜悦不少,笑道:“正该如此,静和,今后不论何事,你都不要自己存在心里,像今日这样问出来才好。”
静和点点头,外边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却是馨姐儿回来了。
因一路小跑,馨姐儿小脸红扑扑地,递给楚啟和静和各一盏灯,静和接过一盏牡丹的,见她手里还有两盏,想必是留给敏姨娘的,她并不以为意,笑着道:“多谢馨儿,快擦擦汗,别被风吹着。”
郑率、李焕跟在后头,郑率头上一头的汗,李焕是行伍出身又年轻,没有气喘吁吁的,却也看得出因神经紧绷骤然放松后的疲惫。
楚啟道一声‘辛苦你们了,’又赏了他们银钱,才对李焕道:“夫人和我商量过,想要你往西北跑一趟,打听打听皮毛、马驹和香料的价钱,顺道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若是这笔生意能成,将来便由你任管事来打理这个生意。”
李焕听到这话,脸上泛起红光来,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国公爷抬举,多谢夫人信重!”
楚啟摆手道:“别谢这么早,我来问你,明日你就出发如何?”
正给馨姐儿擦汗的静和听到这话便转过头来,说道:“等出了正月再走不迟,大年上呢。”
楚啟不以为然地呵呵笑道:“早些出发早些理顺了就能早点挣下家业,迎娶自己心仪的女人,怎么样,明儿能不能动身?”
一句话出口,一旁的紫瑛早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静和忙捂住了馨姐儿的耳朵,横了楚啟一眼。
李焕则中气十足地大声说道:“回大帅,能!”
楚啟微微颔首,说道:“好,你现在就回去收拾,具体去几日,带什么东西我不做明白要求,你自己看着办,走之前去程账房那里支取三百两银子,记住,你若瞧着什么有商机,照实回禀便是。”
李焕又叩了个头,迫不及待地退下,回家去收拾细软了。
静和抿了嘴笑,因她有身孕,又略坐了一会儿,看了会儿灯,酉时三刻便打道回府,
过了几日,静和就同周氏提起姨母家那位表兄的事,她决定先探探母亲的口风,于是只做开玩笑一般问:“我大姨母家的表兄可定下亲事了?”
周氏也没觉得她话中有话,只随意答道:“还没听说,上回你大姨母给你外祖母去信儿时,还说让你外祖母帮着打听,在京里寻一位淑女,”说罢又笑着问她:“莫非你那边认识合适的?”
静和便笑了,一脸神秘地说道:“若是让谨有位妹妹,做成亲上加亲可好?”
姑爷是独苗,只有一个姐姐,哪来的妹妹,周氏只以为她打趣,只嗤笑一声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嗔道:“这丫头!”
静和眼珠转了转,又道:“我想着等冰融了,请表兄表妹来京里过几日,也好让外祖母开心,娘你说好不好?”
若是那哥儿来了,也好相看姑娘,周氏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说道:“那感情好,这英国公府虽大,建个园子也容易,只是你如今有身孕,又是头胎,到底不宜动工。”
静和笑道:“这个不妨事,我可以带着表妹往平郡王府去逛逛,王府有一个大园子,有山有水,景致好的很,平郡王妃最爱热闹,定然会很高兴的。”
周氏便答应了,写了一封信送去周家,等周太太再往苏州去信的时候一并捎过去。
晚间楚啟回来,静和少不得把要请大姨母家家表哥进京来的事儿同他说了,又说周氏要给他做春衣。
楚啟哈哈笑的开心极了,说道:“眼下离立春还有些日子呢,岳母也不必太过劳累了。”
静和忍不住笑了出来。
楚啟跪坐在炕前的脚踏上,脸贴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语气幽沉中又透着几分暖意,“我父母早亡,岳父岳母待我真心诚意,让我感受到家的感觉,团团,我真开心,有你真好。”
静和心中一暖,抬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鬓角头发,说道:“我也是。”楚啟,有你真好!
出了正月,徐家几房就各自搬家,二房在年前就已经搬的差不多了,楚啟又去帮着安排了几辆车,二房没费什么事就完成了搬家任务。
而徐家四房不知道是不是在姚玲儿的事上理亏,也早早地搬去了新宅子。
这件事办完之后,徐静婉的婚事便提上了议程,静和推说有孕,只打发紫瑛备了份礼送去,杨氏似乎是为挽回面子,又或是觉得静婉嫁的是自家侄子,婚事办的体面是为自己的娘家做脸,因此处处讲究,倒也体面。
紫瑛回来后一一向静和回禀,静和说一声知道了,就让紫瑛回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