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祈翮觉得这样的姿势让两人都倍感尴尬,可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颜未至的腰。
颜未至很怕痒,卿祈翮这样不经意间的轻触,让她整个人都酥麻起来,“你给我起开。”
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愤怒,但是因为身体的异样,声音不免带上了娇嗔的语气。
“我也想。”卿祈翮声音稍微沙哑,他是一个禁欲系的正常男人,而且二十年没有开荤。
他这次也不再慢动作了,利落地起身,声音里带上几分忍耐,“我出去一下。”
“你!”颜未至刚站起来想跟他算账,却被他丢下的一句话愣在了原地,“混蛋。”
她长这么大没有哪个男人摸过她,况且他就这么走了?
从来不骂人的她也忍不住抱怨。
稍稍平息心情,又把屋里的残局收拾好,心里还是有些忿忿不平,但脸色却已经恢复正常。
又看了一会儿书,卿祈翮也进来了,身上透着凉气。
颜未至头也没抬,声音冷冷的,“王爷好兴致,这个天儿还洗冷水澡。”
“不然呢?”卿祈翮也没受过这种待遇,本来压制下去的傲气一下又涌上来,“郡主想亲自帮我解决?”
颜未至转过去看他一眼,她算得上真正的博览群书,不会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并没有心思和他斗嘴,她多年的深宫修炼怎么能够和他这个天天面对尔虞我诈的王爷相比?
脑海中梳理着思绪。
这也是没办法了,她总不能去睡大街吧?
一起就一起,他说的也没错,反正迟早都是他的王妃,自己又何必这么拘束,又不会真发生什么。
她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却听见卿祈翮先开口了。
“我睡外面吧。”他不知何时手里也拿着一本书,眼睛里装满了深沉,像是刚刚的话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
颜未至想了想,他说了也好,免了她一个小姑娘说这话时候的不自在,而且她也没有挑床的习惯,“嗯。”
他们又坐了大概一个时辰,颜未至的眼睛已经开始干涩,走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帮我倒杯。”大概是久不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头也没抬,拿起另一个茶杯,“我倒的是水不是茶。”
她看见他喝了几次,都是茶。但是她习惯了喝水,于是刚才也顺手就倒了水。
颜未至觉得得说一声。
“嗯。”他淡淡地应下。
等到颜未至喝完了整杯水他也没动。
颜未至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对他的傲气更深入地了解了。
她正准备走了,他却拿起水杯。
一饮而尽。
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浅淡,看不出情绪。
不再和他继续纠结,把被子掀开,自己睡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卿祈翮也放下手中的书,拿过另一床被子,只盖到了胸口。
这个季节,本就不凉。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脱掉外衣,和衣而睡。
最初两人之间的界限还是很清楚的,但是到了半夜的时候,颜未至开始闹腾了。
先是整个人摊成了大字,然后又踢着他到了床边,最后还把他的被子也抢了。
黑暗中,他扭头看着身边的女人。
还是那么精致的脸,嘴轻轻嘟起,跟平时的她相比多了几分可爱和稚气。
要是她能一直这么安安静静的该多好。
他轻轻地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可颜未至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抓着两床被子。他稍一用力她就蹙起眉头,如果不是她的呼吸均匀绵长,他真的会认为她是故意的。
颜未至突然翻了个身,离他更近了。
他把自己的被子拿开,他已经睡到了床的最边上。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要睡外面。
再看一眼深睡的她,他也不再向外挪开,反而向床里面移了移。
她又转身到了床里面。
卿祈翮轻轻吁气,终于太平了。
刚闪出这个念头没多久,颜未至就又转了过来,手和脚都搭在他身上。
这是把他当作了棉被?
很快他发现当棉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颜未至越睡越不安稳,最初是捏他,她手劲不大,捏起来也没什么感觉,但后来手和脚都在他身上到处移动。
女人的手脚都小小的,软软的,摸起来其实很舒服,但是摸到了不该摸得地方就要另当别论了。
卿祈翮在外边的一只手轻轻伸进被窝,把她乱动的手抓住,双腿紧紧地夹住她的小腿。
颜未至做了一个梦,一个跳跃的连续的梦。
最初是她睡觉的样子,双手抱着枕头,抱得紧紧地,她想要拿开都没有办法,后来她终于松开了,但是她又感觉身上很凉,于是又转过去拉来了被子。
再然后她梦见自己在爬树,小小的一个人抱着一棵大树,这棵大树一动不动的,于是她开始捏,奇怪的是这棵大树的外皮竟然是软的。
爬完树的她在和别人打架,她没怎么打架,所以没什么招数,只是手脚并用地踢。但后来那些坏人过来将她的手脚牵制住。她仔细一看,那人的模样竟然跟卿祈翮一样。
她就这样被一直牵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卿祈翮走了,她才蹑手蹑脚的逃开。
卿祈翮这一天起得格外的早,本来修炼的人少睡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睡觉像是抢劫一样的颜未至。
他昨晚限制着她的活动,她才慢慢消停下来,后来他睡着了,手也渐渐松了,她就又开始乱动。他不得已把她整个人都紧紧地抱着,这次让她又安静一会儿。
现在好不容易天亮了,他可不想再受这种折磨。
他深刻地意识到颜未至是个人间少有的尤物。
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跟别人睡觉的经历实在让他终生难忘。
颜未至这一觉倒是难得地好眠,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也会让人睡得安稳。
环视四周,没看见卿祈翮,但她并不担心他会出事。
如果他真出事了,应该也是他收拾别人去了。
刚这样想着,门就被打开了,卿祈翮早就整理好了,潇潇洒洒地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