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小姐何必为她遮掩?”萧若如看向袁绯琴,显然是不信她的这番说辞。
袁绯琴抬眸看向萧若如,“我所言属实,何来遮掩?”
“大表姐,这有何遮掩的?”谢欢不解地反问道。
萧若如直视着谢贞,而后说道,“这身上的檀香味儿呢?”
谢贞一愣,她身上何曾沾染了檀香味儿呢?
袁绯琴看向萧若如,停顿了片刻道,“我让人特意点了。”
“那袁二小姐的身上怎的没有?”萧若如看向袁绯琴问道。
谢贞这才反应过来,这檀香味儿乃是她适才去寻拓跋玦的时候,去了后殿,沾染上的。
只不过这檀香有些特殊,乃是龙涎香,稀罕的很,只有皇室的男子才会喜欢,女子自然是极少喜爱的。
更何况这龙涎香并非是一般的,乃是贡品。
萧若如那里也有一些的,而她极少用,只因为太稀少了。
谢贞那处也有龙涎香,不过比起身上沾染的,并非是一个品级的。
只是这龙涎香气味极淡,寻常人是闻不出来的。
“萧大小姐何必纠着此事儿不放?”袁绯琴只是觉得萧若如有些咄咄逼人了。
谢欢也觉得萧若如是在找茬,抬眸看着她时,多了几分的不悦,“大表姐,五妹妹不过身子不适,透了透气罢了。”
萧若如只是瞧着谢贞不顺眼,想着自个便被她无缘无故地耍了,这心里头的这口气怎能咽得下去?
沈婧见萧若如向谢贞发难,她沉默了片刻,接着将目光落在了沈欢的身上。
沈欢看了一眼谢欢,接着说道,“这龙涎香,倒是有些特别。”
“特别?”沈婧假装不解,接着说道,“大姐说的,我倒是不明白了,谢五小姐的身上怎会有龙涎香呢?”
“我也不知。”谢贞只能装傻。
袁绯琴当然不想萧若如再继续纠缠着此事不放,便说道,“不过是出去透透气,萧大小姐难不成身子也不适?”
“的确不适。”萧若如直言道。
不过那目光盯着谢贞时,带着几分地冷。
谢贞一脸茫然,想着她被萧若如丢弃在外头的委屈,如今萧若如不仅没有半斤的愧疚,反而对她处处刁难,她也并非是那等任人揉捏之人,盯着萧若如说道,“我不知萧表姐想要如何?”
萧若如低声道,“不过是好奇罢了,这龙涎香乃是贡品,我记得只有北蛮大皇子身上便有此香。”
此言一出,正在远处观望的众人便将目光落在了谢贞的身上。
北蛮大皇子?
谢贞被萧若如说的有些心虚,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大皇子?”沈婧挑眉,看向谢贞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意。
“难不成适才谢五小姐离开,乃是为了去见大皇子的?”沈欢一语中的。
众人便渐渐地朝着谢贞这处围了过来。
谢贞越发地不知该如何自处,毕竟与男子私会,对于世家女子来说,乃是最忌讳的。
而谢贞代表的乃是谢家,如今这般不知检点,丢的也是谢家的脸。
袁绯琴知晓萧若如是故意为之,她正要开口解围,便见萧若如步步紧逼。
“看来谢家五小姐颇有心思啊。”
萧若如的话透着几分的嘲讽,又带着几分的遐想,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谢贞何时被人如此议论过,瞬间满面通红,不知该如何自处。
谢欢却在此时将谢贞护在身后,接着说道,“不过是檀香味儿罢了,这龙涎香也并非只有大皇子有,想来公主殿下也是有的。”
“这可不是寻常的龙涎香。”萧若如接着说道,“乃是贡品。”
贡品?
众人当然清楚,但凡是贡品之物,自然是极其稀少的。
而能够在身上留下此香的,也是极少数的。
“我听说,这贡品龙涎香,除了陛下之外,便只有御赐的人家才会有,而且能够经常用的,似乎也只有北蛮的大皇子了。”
沈欢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有些,却也舍不得用。”
沈婧看向沈欢,她常用的也只是皇室中常用的,这贡品龙涎香,也自然是极少用的。
谢韶华是最喜欢这龙涎香的,除了谢昶之外,席敬也送给了她不少,只不过韶华在出府的时候,会特意地将这龙涎香的气息掩盖了,以免落人口舌。
而如今能够常用这龙涎香的,自然是少数。
连带着五皇子慕容晟也不曾常用。
萧若如鼻子灵敏,能够分辨得出这些香气,那日除了沈煜之外,便只大皇子拓跋玦身上有这股龙涎香,今日沈煜并未过来,便只剩下拓跋玦了。
她一直觉得谢贞的举动有些奇怪,如今仔细地想来,心中暗自冷笑。
只觉得谢贞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不自量力。
那拓跋玦乃是北蛮的大皇子,日后自然而然地会继承大统,成为北蛮新一任的王,如何能够瞧得上谢贞呢?
据她所知,拓跋玦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谢韶华。
她如此想着,看向谢贞的时候,眼眸中多了几分地鄙夷。
对于她们这些世家女子来说,倘若无法嫁给心仪之人,又或者是寻不到合适的门当户对的人家,反倒不如远嫁北蛮去,只不过,北蛮与夕照国一直纷争不断,也从未和亲过,此次倘若真的和亲了,便是先例。
不少世家的女子自然也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鲜少有人知晓,拓跋玦此次前来只为了谢韶华。
萧若如是知晓的,心里头对于谢家的人便多了几分的怒意,想着袁绯茉原本是与她交好的,自从谢韶华出现之后,袁绯茉便与她疏远了不少,如今连带着袁家与萧家的关系也越发地淡了。
想及此,再加上今儿谢贞耍弄了她,她对谢贞
萧若如自顾地想着,众人也便开始对谢贞指指点点起来。
另一处,男女分席,自然不在同一个阁楼内。
此时,谢诂正与慕容晟在一处。
“五殿下,大皇子这几日怕是要在府上做客了。”谢诂低声道。
“听说大皇子与谢家主相识已久。”慕容晟接着问道。
“臣昨儿个并不在府上。”谢诂也是一脸惊讶道。
慕容晟笑了笑,接着说道,“听说谢大公子离京了?”
“大哥的事儿,我向来不知。”谢诂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架势。
慕容晟见的他如此谨慎,也只是笑笑,二人便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拓跋玦入内,慕容晟便迎了过去。
“听说谢大小姐回去了?”拓跋玦看向谢诂问道。
谢诂浅笑道,“大妹妹的事儿,我是极少知晓的。”
慕容晟见谢诂对拓跋玦也是如此,因着适才心中的不快,如今也消减了不少。
拓跋玦微微点头,“本王这些时日怕是叨扰了。”
谢诂连忙拱手道,“大皇子驾临,蓬荜生辉。”
慕容晟见谢诂说话滴水不漏,他只觉得谢家日后倘若真的被谢诂接手,被击垮,怕是难上加难了。
如今谢家的家主看似中庸,实则是个城府极深之人,鲜少有人看透,而慕容晟想要让桓家跻身四大门阀之中,怕是要费些心思了。
原本是要将袁家排挤出去,奈何,谢家暗中相助,让袁家成功脱险,如今再要算计,怕是需要从长计议了。
慕容晟想起远在边关的三皇子来,虽然他暂时如鱼得水,可是慕容绝依旧是他的心头之患。
这头,看似一派和谐,而那厢,谢贞如今却成为了众矢之的。
袁绯琴知晓局势有些难以控制了,正想着是否去请慕容清月出面。
谢欢自然未料到谢贞竟然有这等心思,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看向袁绯琴,二人心照不宣地想要去请慕容清月,故而谢欢便看了一眼身侧的巧燕。
巧燕默默地退下,却被眼尖的萧若如瞧见了。
“这是要去哪?”萧若如看向巧燕问道。
“这是我的丫头,想去哪便去哪,大表姐这是何意?难道连我的丫头也要管?”谢欢没好气地质问道。
“这当真是表妹的丫头?”萧若如直言道。
“自然是。”谢欢挑眉,“大姐将她指派给我了。”
话语间颇有几分地得意。
萧若如冷笑了一声,“哎,这谢家果然不同了,连表妹也要仰人鼻息。”
此言一出,反倒让众人将目光落在了谢欢的身上,那目光中自然有嘲讽,还有同情,怜悯的。
谢欢见萧若如连她都攀扯上了,当下便怒了,面色一沉,“大表姐,此言何意?巧燕乃是大姐跟前最得意的丫头,却给了我,自然是对我的信任,我与大姐是极好的,大表姐如此说,可是在挑拨我与大姐的关系?”
“我何时如此说了?”萧若如不解。
谢欢斜睨了一眼她,接着说道,“巧燕,你只管去,我倒要瞧瞧,谁敢拦着?”
“是。”巧燕垂眸应道,便退了下去。
萧若如也只是勾唇嗤笑,“看来谢大小姐的丫头,表妹用的甚是顺手。”
“大姐跟前的丫头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谢欢挑眉道,接着看向紫钗,低声道,“扶五妹妹歇息。”
“是。”紫钗恭敬地应道。
上前便扶着谢贞,“五小姐,奴婢扶您下去歇息吧。”
“嗯。”谢贞点头应道,便任由着紫钗扶着转身要走。
“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贞儿表妹何故如此急切?”萧若如看向谢贞说道。
“是啊,何必急着走呢?”沈欢也跟着搭腔。
谢贞这下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是低着头,红着脸,眼眶泛泪。
谢欢见状,接着说道,“五妹妹身子不适,我先送五妹妹回去吧。”
“这难道是商量好的?”萧若如挑眉,“谢大小姐便这样中途离席了,如今表妹也要走?看来公主殿下与袁二小姐的面子不足啊。”
谢欢怒视着萧若如,当即便要开口道,“大表姐,莫要太咄咄逼人了?”
“表妹此言何意?”萧若如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谢欢怒视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袁绯琴有心要插嘴,不过她也有自个的考量,倘若真的掺和了,到时候反倒落个不是,其他的人也会借此数落与她,那么袁家的颜面呢?
袁绯琴与袁绯茉不同,袁绯茉必定会据理力争,碰到这种事情,也会与萧若如争论一番,可是袁绯琴毕竟鲜少参加如此的聚会,而且这次的踏青乃是她张罗的,她自然会瞻前顾后一些。
谢欢看向袁绯琴,见她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她自然意识到了什么,转眸看向谢贞,接着说道,“五妹妹,我与你先去公主殿下那处。”
“嗯。”谢贞如今不知所措,只能任由着谢欢带着她。
谢欢要带着谢贞离去,奈何萧若如等人一直纠缠,根本无法脱身。
“这样急着走?莫非是做贼心虚了?”沈欢借故讽刺道。
“谁做贼心虚?”谢欢忍无可忍,当即便反驳起来。
袁绯琴连忙上前,想要打圆场,不过为时已晚了。
巧燕出去,却被萧若如跟前的丫头缠住了,根本无法去后殿。
而慕容清月全是因着拓跋玦相托,才会来这处,如今谢韶华已经离去,她自然也不会露面。
一时间大堂内的局面有些难以控制,袁绯琴虽然颇具才情,可是却极少处理这样的事情,只能来回阻拦,半晌说几句劝和的话来。
谢欢见袁绯琴如此,待她原先的那点情义,也变淡了,想起袁绯茉的性情来,便觉得袁绯琴着实比不上。
她还是更喜欢袁绯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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