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太太听完也不知李沁说的是真是假,看看李沁穿的的确是丫头的衣裳,而且,自己也没力气在去问,只挥手道:“知道了,先回去吧!”
“是!”李沁应着,回了自己的马车,然后几人启程回去。
到家时,天色已黑,想着傅老夫人或许已然歇着了。李沁辞了刘二太太,便直接回了漱湘小居。
粒儿早早备好的晚饭已经凉了,见姑娘回来,提起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大半。可在乍一看姑娘换了件衣衫,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李沁问道:“粒儿,有热水吗?”
“有的,有的,我已经备下了。”粒儿放下这个问题,急忙去准备好热水。
直到整个身子都沉入热水中,李沁才切实的觉出自己有多累。
外面粒儿见姑娘已经进了净房,便拉过香草问道:“今日发生了何事?我在家里这心总这么提着,你快跟我说说。”粒儿自伺候了姑娘开始,还从未离开过姑娘身边超过半天的,今日可算是头一次了。
香草见粒儿看着自己,也不知今日到底算不算是巧合,想了想便斟酌道:“我也不知这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总之今日虽凶险,但好在最后没咱们姑娘什么事情。”
“什么叫巧合?姑娘说过,没有什么巧合,若真有巧合那也是别人算计好了的。”这话粒儿记得清楚,上回姑娘就说过。
香草正待说说今日的事情,便听姑娘自净房里面吩咐道:“粒儿,你明日一早找个大夫来抓几幅药,姑娘明天要生病!”
粒儿虽应下了,心里却隐约知道,今日的事情必然不是巧合,若不然,姑娘怎会‘病了’。
吴家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周夫人让人绑着周昌勋送回了娘家,这一次,不管谁在说了什么样的话,她都不会在要这个傻子进自己家。
吴焕莲早在被人送到房里时就已经醒了,出了这样的大的丑,表哥以后会怎么看自己,只要一想着表哥可能以后都不在跟自己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时,吴焕莲就如被割心剜肉一般,哭的不能自己。旁边的丫头怎么劝都不行,吴焕莲一个劲儿哭,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眼睛肿的桃子一样。
周夫人进来,看着这样的女儿,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到底还是忍不住训斥女儿,转身走了出去。
上房廊下,两对母女跪在那里,一对瑟瑟发抖,另一对跪的挺立笔直。
周夫人出了吴焕莲在的厢房,沿着抄手游廊缓步而来。到了廊下,就有丫头搬来椅子,周夫人往椅子上一坐,眼睛看着下面跪着的两对母女,平心静气的问道:“说说你们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吧!”
“夫人,今日之事不关玉莲的事呀!您行行好,绕了她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您饶了她吧!她什么都没做呀!”三姨娘阮氏连忙拉着玉莲一起磕头,生怕在迟一点就说晚了。
周夫人看了三姨娘一眼,随即又看了吴玉莲一眼,就见这母女二人依旧在磕头,不过这么片刻的功夫,两人额头就有血迹渗了出来。周夫人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忍,悠悠道:“没说你们,起来吧!”
“是,是,是,谢谢夫人慈悲,谢谢夫人!”三姨娘说着又拉着玉莲磕了两个头,母女二人这才站了起来。说是没她们的事,却也不能走的,两人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一边跪着的吴春莲挪动了一下腿,碰到了四姨娘,吴春莲抬头鄙夷的看了吴玉莲一眼。吴玉莲接触到这个眼神,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乱看。
周夫人此时却似乎忘记了面前还跪着的人,也不说话,也不在催促。到底有人忍不住的,四姨娘陆氏活动了下腿,似乎就要站起来,旁边立着的一个婆子一脚踢在四姨娘的腿窝出,四姨娘立马又跪了下来。
“周雪珍,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敬你是主母,给你三分薄面,你可别以为我怕你!”四姨娘向来嚣张跋扈,在这府里除了老爷老夫人,还有谁被她放在眼里过?今晚能这样跪着,都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亏的你还知道我是主母,问你话,为何不答?”周夫人看着眼前的四姨娘,这个在府里横行霸道多年的人,这个老爷心尖尖上的人,自己一再忍让,竟纵的她往了自己的身份,还妄想毁掉自己的女儿。
“哼!老爷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是要为你的自信鼓掌呢?还是要为你的愚蠢庆祝呢?”周夫人起身,来到四姨娘面前,慢慢的蹲下身子。看着四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周夫人笑道:“没错,你猜对了!”
“这不可能!”四姨娘大叫一声,整个人不相信的看着周夫人,“你一定在骗我!妄想让我上当!你做梦?”
旁边的吴春莲连忙靠近母亲,喊道:“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周夫人看着母女二人,再一次笑了,“母亲?看来我果真容你太久了!来人,拉三姑娘起来!主子怎么能跟个下人跪在一起,没个规矩,我这个做母亲的该好好教教你规矩才是!即日起,三姑娘关进祠堂,什么时候学会规矩了什么时候在出来!”
“不要,你不要带走她,不可以带走她!老爷回来你会后悔的,周雪珍,你会后悔的,老爷……老爷会为我报仇的!”四姨娘紧紧抓住吴春莲的手,吴春莲也紧紧的抓住母亲,她不要去祠堂呀!任凭婆子怎么使力都拽不开两人。
“罢了,也好!先让她看看吧!”周夫人手一挥,几个婆子松开了手,然后母女二人抱在了一处。
四姨娘安慰女儿道:“乖,不怕,你阿爹一会儿就回来救咱们的。”吴春莲听着这话,渐渐安静了下来。
周夫人伸手自丫头手里接过一把铜镜,按住四姨娘的头贴近自己的,两人一同出现在了铜镜里面。周夫人笑道:“陆水仙,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老爷还会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