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两个手指,堵住了朝颜颜的鼻孔,等她张开嘴,他又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直到她憋醒过来,他才松了手,俯视着她,“娘子,你打鼾了,会吵到别人的。”
朝颜颜翻身坐起来,愣了两秒,又仰头倒下了去,“哎呀,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不好,要是真辣么无聊,你也来睡一觉好了。”
冥夜眯起眼睛,“娘子,你对也我太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有啥不放心的?这天牢重地,你敢做什么?”朝颜颜翻了个身,让出一个空位来,“快睡吧,别罗里吧嗦的啦。”
冥夜不动声色,轻悄悄的问了一句,“不如,我去瞧瞧娘子上次说起的那位尽雪姑娘?”
朝颜颜觉得很困,耳边像是有一只苍蝇一直嗡嗡嗡,巴不得他赶快走,连连摆手道,“嗯嗯,你见到她替我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啊,我没能兑现承诺,让她与夫君见上一面。”
“这也好办,娘子不是说,他夫君长得也与我很像吗?我就依她一回,做一次她的夫君。”
“也好也好,你就拉拉她的小手,亲亲她的小嘴,了人家一个心愿好了。”
“……”
冥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消失在了光雾之中。
朝颜颜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她来到了一面超大的镜子墙面前,那镜子里面印出了一座巍峨的宫殿,气势恢宏,灯火通明,两排长长的水晶烛台比她还要高,雕刻成了不同的飞鸟鱼虫的造型,每一个造型都很古怪,烛台上亮着淡蓝色的烛火,像是幽冥鬼火一般,有些恐怖。
这宫殿大得好像一个足球场,里面却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巨大的床,大约可以睡五十个人上去辣么大。
床头有一笼熏香,袅袅白烟幽幽升起,一片朦胧暧昧的气息。床上丝绒缎面的暗红色被褥凌乱不齐,薄如轻纱的帷幕,一半落下,一半被一个莹润的玉勾子闲散勾住。
一个男人掀开纱帐下了床来,宽大的深红色的睡袍只在腰间松散的系了,长发慵懒的散在身后,轻步走远了。
从镜子里,只看得见那男人的背影,看不见脸。
男人走了没多久,便迎面走进来一个朝颜颜。
那个朝颜颜穿着金丝镶边的广袖流仙裙,梳着高高的发髻,戴了许多的步摇和发簪,重重叠叠的穿过发丝,看起来有种复杂的高贵和庄重感。
等她走得近了,朝颜颜注意到,镜子里的她脸型稍稍圆润一些,身材也稍修长一些,气质沉稳许多,但眉眼真的长得很像她。
镜子里她的表情似乎是很生气,站在床前斥责了一句什么。
然后,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帷幕,走下了床,光溜溜的身子一丝不挂,她侧身走到一旁的衣服架上,取下了挂在上面的男式长袍,披在身上。
朝颜颜也没看清她的脸,只看到她走到镜子里的朝颜颜面前,然后就背对着她了。
接下来的一幕简直是电视剧里最常见的狗血剧情,镜子里的她扬手给了那女子一个耳光,那女子娇弱无力的摔倒在地,凌乱的长发散在背后,她似乎是在掩面哭泣,一双削肩不住的抖动。
镜子里的朝颜颜表情仍然很愤怒,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女子,眼底满是唾弃和绝望,那女子爬到她的脚边,拉住她的裙摆,仰头看着她。
她将裙摆一扯,后退一步,扔下了一把银晃晃的匕首,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就走了。
整个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下那个坐在地上的女子,背影凌乱,显得十分孤单。
过了许久,女子俯下身,伸出手去,拾起地上的匕首,高高抬起,向腹部猛然刺了下去。
朝颜颜觉得这个梦太血腥了,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她的目光却没有办法从那镜子上移开。
她看到,那个女子一点一点,慢慢的转过脸来,她的脸竟然也和朝颜颜生得一模一样,她似乎是看到了镜子那头的朝颜颜,咧嘴笑了起来,笑得很诡异。
两行脓血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本是凄惨无比,惹人同情的模样,而她的眼神,偏又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刃,深深的刺向她的双眸。
朝颜颜的心一阵颤抖,她害怕极了,眼睁睁看着镜子里面的她,腹部流出好多好多的血,最终因为失血过多,倒在了血泊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自始自终,镜中那双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盯得她心虚。
分明是已经死透了,她却看到血泊中的另一个她,两瓣紫红色的双唇如枯萎的玫瑰一般,轻轻一开一合,一个嘶哑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杀了她,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这句话在耳边一直回荡,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塞满了她的脑子,快要爆炸了。
下一秒,她猛然惊醒过来,眼角挂着泪水,额头上满是汗珠。
这算是个什么梦啊?自己绿了自己,和自己的老公不可描述了,然后自己把自己杀了,然后自己叫自己杀了自己,否则自己就会死?
喵了个咪的,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才会做这种鬼片一样的梦。
朝颜颜翻身下床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现红云那小子还没回来。掐指一算,这一觉睡了也快有两个时辰了吧。
emmm……因缺思厅,他说他去见尽雪太太,要完成尽雪太太的心愿,然后两个时辰都还没有回来,朝颜颜不禁好奇他们在做什么,拉拉小手?亲亲小嘴?总不会……
朝颜颜脑补了一个丰腴美艳的少妇,缠在红云身上,将他榨干的场景。
她心里觉得这个画风蜜汁古怪,然后摇摇头赶紧把那画风甩了出去。好歹红云也是个撩妹老司机,再怎么样,画风也该是红云把人家推在墙上,各种壁咚,然后喊两句小猫咪不许逃,小可怜别怕之类的坏坏台词,然后再强行不可描述。
这个画风让她心里更古怪了,她眨了眨眼睛,深深自我反省了一番,难不成她这是在吃醋?吃红云那个小子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