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若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那就说明马氏说的是真的,慕雪做了不要脸的事,成了不要脸的人,她再怎么辩解,也没人会相信。
可慕雪怎么知道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涵儿的娘亲到底是生是死?
一时之间她哪里能找到又合理又不让人误会的理由呢?
正在她一筹莫展百口莫辩之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回头,袁锦琛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了多少。
那些妇人包括陈氏马氏,欺负慕雪时没有一点压力,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却都不由自主的有些胆怯,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也没说什么,随便聊聊,随便聊聊。”陈氏讪讪的笑道:“大郎这是准备回家呢?”
在场的就属陈氏辈份最高,见气氛有些冷凝,她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
“嗯。”
袁锦琛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接着就见他两步迈过来,从慕雪的怀中接过袁禹涵,一手牵过袁悦儿,对慕雪说道:“快回家吧,孩子都要睡着了。”
边说边迈步往前走,围着的人忙往两边散去。
一家人就这么无视所有人,直接走了。
看着那手牵手的一家四口,众人竟无端的觉得有种特别般配特别和谐的感觉,心中不由的有些羞愧,为刚刚那些恶意的猜测羞愧。
当然马氏是不会这么想的,耷拉下三角眼,马氏更愤恨,更觉得自己有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呼天抢地了:真是没天理啊,她这样的贞洁烈女没好日子过,那些狐媚子却一个个的活得那般滋润,真是没天理啊!
慕雪牵着袁悦儿的另一只手,离了那群人,她感觉空气都清新起来,脚步也轻盈了。
可是女人的直觉让她忍不住回头,她感觉有道目光一直灼热的盯着他们,一回头,却发现那群人散了,连马氏都骂骂咧咧的走了,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她摇摇头。再想起刚刚她们说的话,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袁锦琛,他一如以往,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都听到了?”
“嗯。”
“那……我要怎么说?”
慕雪觉得那些人是不会罢休的,下次再遇上,她肯定要说点什么,否则风言风语的一定不会少,再说了袁锦琛能帮她解围一次,不可能次次都恰好遇上,而她也不能总是依靠袁锦琛。
袁锦琛是个男人,不能指望他去与那些妇人打嘴皮子官司。
“不用说。”
“什么?”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跟别人解释。”
“可……”
他们此时正好走到了自家院子门口,袁锦琛顿住脚,朝慕雪深深的看了一眼,“放心吧,一切有我。”
放心吧,一切有我!
慕雪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这些日子她虽然留在了李家村,可对过去和将来的一无所知,让她一直处于彷徨焦虑之中,心并不安定。
可袁锦琛的这句话,象一道微风拂过她的心湖,让她的心莫名的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的前面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会为她挡风遮雨,虽然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和尴尬,可慕雪却无端的相信,这个男人会象一堵墙一样将她护在身后,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看着慕雪亮起的眼睛,袁锦琛叹了口气,“慕雪,让你受委屈了。”
慕雪的顾虑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她受委屈,更不想她名声受损,可这件事没有办法解释,无论如何解释都不会让大家满意,如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再说了,当年……
袁锦琛的眼眸暗了下去。
“袁大哥,我没事的,我只是不想他们背后笑话你。”
笑话我?
也许我早已是大家口中的笑话吧。
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人,我不在乎,要笑话就笑话吧,过去的事也全都过去,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袁锦琛直直的望着前方,脸色并没有变得很难看,可他的样子,却让慕雪突然有些害怕。
他的周身就象突然竖起了一道道荆棘,将他隔绝在众人之外,让他看起来就象一下子飘离了这方世界,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
慕雪有些吓住了。
“袁大哥,你……你怎么了?”
被慕雪惊慌的叫声叫醒,袁锦琛重新活了过来,脸上的冷色消失,带着歉意的对慕雪笑了笑,“我没事。那些人你不用理会,他们也只敢背后说说,下次再遇上了,你想搭理就搭理,不想搭理直接就走,若有人再敢辱骂你,我不会放过她。”
想起那个马氏,袁锦琛眼神暗了暗,他想,也许他该去找找理正了,若不是看在理正的面子,就冲着马氏三番两次的针对慕雪,他不会这么轻易的算了。
至于其他人……只要不来惹他,都好说。
“不用不用,袁大哥你是男子,怎么能跟妇人一般见识,放心好了,她们还欺负不了我。”
“真的?你吵得过她们?”
慕雪脸红了,要说吵架她还真的吵不过,但……她吵不过,难道他能吵得过?
“就算我吵不过,难不成袁大哥你能帮我吵?”慕雪不服气。
“我不吵。”
“啊?”
“我只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袁锦琛说完,牵着袁悦儿直接迈步走进了屋里,留下慕雪一个人怔在原地,这个男人,怪不得村里人都有些怕他。
也不知他以前让别人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慕雪心情大好,雀跃得就象个有大人罩着的小孩,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袁锦琛进了屋,轻轻拍了拍怀中恹恹的袁禹涵,“别睡了,跟姐姐玩会,等爹爹做好饭吃了再睡。”
边说边放下袁禹涵。
袁悦儿过来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桌边,两个小娃儿就一起趴在了桌子上。
袁锦琛撸起衣袖,打着火,又在灶间填了几块柴,待火烧旺了,这才舀了两瓢水在锅里,跟着抓了两把米淘洗干净,水开后下入锅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显见得是做惯了的。
慕雪插不上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灶间烧火。
火光、氤气萦绕在小小的堂屋之中,让这冰冷冬日冰冷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鲜活生动且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