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躲在岩石后,看着水道上不断巡视的护卫,心道这蓝姑也有些本事,自身实力本就强大,岛上的防御安排得也天衣无缝,难怪能被鬼鲸瞧上,结成同盟。
中年女人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小声说:“这都是阿碧姑娘的功劳,蓝姑那人只知掠夺,这岛上的安防巡逻,包括衣食住行都是阿碧姑娘在负责,若没有她,我们早就把蓝姑拉下来了。”
以蓝姑这般行事,得罪人是必然的,只是元央没想到底下的人居然这般直接,“想必姐姐自有办法过去。”
那女人被燕公子用剑抵着,哪里敢耍花枪。只得放软了姿态哀哀解释:“公主,这里的哨岗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换一班,这时候我若带你去,很快就会被发现的。不如您先放了我,等晚上咱们再找机会岂不更好?”
元央挥手示意释岚心和老杜先走,自己则撑手坐上岩石,看着洞外波涛滚滚的海景,两只脚悬空甩啊甩,看上去并不着急。
“你与你那位主子不是每次都在这水牢的底下见面么,哪里需要走远,我就在这里,你发个信就好。”
那女人像见了鬼一样,嘴唇抖了半天,脸色也苍白起来。这些事情除了她与那人,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她从没听说过龙族的公主还有这种本事啊。
“公……公主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元央长长地哦了一声,燕公子便会意将剑送入她腰间几分,尖锐的刺痛感陡然袭来吓得她立刻求饶道:“我叫,我叫,公主饶命。”
她是个怕死的人,生了背叛的念头也是因为她不过做错了一点小事,蓝姑便将本该发给她的续命丹取消了。可那丹是妹妹唯一的希望,她在蓝姑门前跪了十天,换来的却是蓝姑不屑的嘲笑和谩骂。要说她对现在的主子有多忠诚自然也谈不上,不过都是交易罢了。
元央看着她拿出一只骨哨,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口气,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女人似乎怕元央误会,赶紧解释说:“这声音只有她能听到,别人都不行。”
元央点头,海里不少生物都有着与人类不同的听觉与嗅觉,她并不担心这女人会做什么手脚,这世上的生物都差不多,只要保证她的利益,她没必要与你为敌。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水牢的右侧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拍打声,混着海浪的声音,很难区分。
中年女人连忙走了过去,淌进腥臭的水里,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拿起了一块石头。
“公主,姥姥她上不来。”
元央侧耳倾听,水流的声音之中有一个沉重的呼吸,很是吃力。她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说,“你下去吧。”
然后她转头交代燕公子,“你把那人扶到门口,摆出坐着的姿势,若那两人回来,你便来这里发个信号给我。”
燕公子长长的刘海下透出一股不解:“你也要下去?”
元央站在水里,对他比了V,“当然,任何事情都要亲自出马,才最有把握。”
水下一片昏沉,这水牢底下连着西海,所有的出水口都有密密麻麻的灵网拦着,就算是一只小鱼苗也游不出去,只这一处出口正好在一丛珊瑚礁后面,不知道被什么咬烂了,正好能钻出一个人。
元央看着眼前这只干瘪的乌龟,很难想象她居然掌握着岛上的另一股势力。
“你不是要见我吗,怎么我来了你又不说话?”
这老奶奶看着老态龙钟,精神头还挺好。元央甜甜地说:“我想见能打败蓝姑的人,老奶奶您确定您是吗?”
老乌龟呵呵呵,慢条斯理地转了个身,指着她的额头说:“蓝姑是个蠢货,老婆子可不是,你一只鲛女居然敢来骗我,当我眼瞎不成?”
元央不慌不忙,半点被戳穿的慌张都没有,“看来我是找对人了,姥姥比蓝姑厉害多了,是个合作的好对象。”
“合作?呵呵,你凭什么?”
“凭我知道姥姥的目的不是龙王释珈,凭我知道姥姥只是想抓住蓝姑,问她曾孙女的下落,我说的对不对?”
老乌龟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龟壳上也长满了滑腻的青苔。她活了快五千年,就算全族都被蓝姑杀了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如今却被一个小姑娘挑起了好奇心。
“你知道她的下落?”
元央懒懒地坐在珊瑚礁上,伸出手指任由小鱼在其中穿梭。这些都要多亏了她的耳朵,这几日她们两个总是在水里密会,想不知道都难。“那就要看姥姥的诚意了。”
蓝姑接到急报的时候,正与几名得力手下斗酒斗得天昏地暗,洞里不断传来哈哈大笑还有女人们的娇声软语。
“大姐,不好了!三水洞那边打起来了!”
蓝姑眼色迷离,似乎还未清醒。“三水洞?那老乌龟还没有死?”
她摇摇晃晃一挥手,一众手下便丢下手中杯盏,跟着站了起来。“走,那群龟孙子,今儿杀它个片甲不留!”
阿碧朦胧中看见元央的脸,倏地睁开了眼。她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自己身在三水洞。
“你果然是死神,岛上已经多年没有出过乱子,如今你一来,便搅得不得安宁。”
元央看着她铁青的脸,一番话说完,便咳得停不下来。
“我是死神,也是蓝姑亲自把我请过来的,怪我咯?”
阿碧心急如焚,这三水洞里聚集的都是蓝姑的敌人。因续命丹数量有限,这些年基本都是蓝姑在掌控。她手底下那群亡命之徒,便是靠这续命丹招拢而来。剩下的老弱病残,蓝姑每年都会做一次大清扫,为了不浪费岛上的口粮,将她们全部集中到三水洞自生自灭。
她曾经劝过,但蓝姑不以为然,不过是些等死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可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这些海族。如今她一直担心事情终于发生了,若是处理不好,恐怕就是这试丹岛的末日。
“阿碧姑娘,初来岛上之时,我便想问了,你那漂亮的七弦琴中有块小石头,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