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金禀谦的两个侍卫见刘将军被人拖住,在座唯一一个会武的人没了威胁,他们便放松下来,笑呵呵的看着金禀谦说话,看着屏风后走出来的小姐。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动作出奇的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姑娘竟然已经到了大人面前,他们两个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姑娘的拳手挥在了大人的下颌上,将大人打倒在地。
他二人迅速冲上前想要将林岚制住,可林岚的动作之快再次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她闪身后退从腰间抽出折叠弩迅速将之展开直接对准了他们,看向他们的眼神犀利异常。
那两个侍卫立时停住了所有动作,抬起双手不敢再挪动分毫。她手中的东西他们都认识。
这折叠弩机威力巨大还可以连续射击,头几年还只有摄政王的亲卫有,摄政王犯了事之后,这玩艺便成了军中精兵强将才能配备上的。
眼前的小姑娘手中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而且看这小姑娘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和熟稔的动作,很明显对这东西很熟悉,杀人对她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
金禀谦疼得几乎昏死过去,要不是他身边的随从一个劲儿的摇他推他,一个劲儿的小声嘀咕着他的大事,他早厥过去了。
他的脑子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由身边的随从搀扶着站起身,便抖抖索索的胡乱指着前面命令道:“给本官将他给我抓起来……”
可当他看清了眼前的形式,他不禁住了嘴。
他之前的计划是污蔑刘竞云和吕作良以激怒他们,从而让刘竞云动手,然后他再去西北王面前告刘竞云和吕作良的状,就说他们是因为西北王派他来质问他们违令一事他们便对他动了手。到那时,西北王对刘竞云和吕作良已然存了厌恶的心思,他们再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他不是没考虑到刘竞云的武功,但他两名侍卫的身手很高,他就是希望自己挂点彩好到西北王面前告状的……
可没想到动手打他的竟然不是刘竞云,而是那个年纪小小的小丫头!
“大人,”他的一个侍卫壮着胆子小声道:“她有折叠弩机!”
“你怎么会有折叠弩?”金禀谦也看清了林岚手中端着的折叠弩,震惊的瞪圆眼睛尖声叫道。
林岚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端着折叠弩看着他冷声道:“道歉!”
虽然眼前的小丫头手中拿着摄人的杀器,虽然她眼中的冷意寒意彻骨,但金禀谦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仍然像听到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似的胸腹乱颤发出一阵大笑,“你要本官道歉?道什么歉?本官堂堂朝廷四品大员向谁道歉?向你一个小丫头道歉吗?”说着又笑将起来。
他身后的随从也跟着笑起来。
林岚面无表情的手指微动,折叠弩的机关被扣动,一支弩箭“嗖”的一声射出,紧接着便传来一声闷响,众人寻声望去,就见那支弩箭居然钉在金禀谦的脚背上。
初时金禀谦还没反应过来,待他顺着众人的目光低头看去,不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他想抬起脚,可他的脚已经被钉在了地板上根本抬不起来,他想坐下来,可身体稍稍弯曲脚上便传来剧痛,他连动都动弹不得。
“大胆!”金禀谦的一个随从终于反应过来,他颤着声音大声对林岚道:“你竟然胆敢行刺朝廷命官!刘将军、吕大人,你们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大人被刺客刺杀!”
吕作良刚要开口说话,林岚已经冷声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猎户之女,不认识什么大人朝廷,但这个人侮辱我诋毁我的名誉,又不愿意向我道歉,刘将军和吕大人身为父母官不言不语不愿意为我做主,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解决!”
之前林岚动手时吕作良便拦住了想要冲上去帮忙的刘将军,此时见林岚这么说,他更加心安,看了刘将军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后,他扬声道:“本官也有犯王法的嫌疑,小楚姑娘你受的委屈,本官爱莫能助。”
此时听到动静一直在外边看热闹的贾氏姐弟和琴韵带着丫鬟婆子挤进人群,贾氏大声道:“谁敢欺负我家妹妹?是你吗?是你吗?”她依次逼问着金禀谦的几个随从,抬手指着他们大声道:“我家妹妹为了祛除瘟疫累得心力交瘁,你们这些当官的非但不给她夸功还要污蔑侮辱她?”
金禀谦的随从见她是一个妇人,又一副要撒泼打滚的样子,都不敢同她理论,她便越发声高,“你们这些当官儿的成日作威作福,不好好想想怎么为百姓造福,我家妹妹救治了陇东镇上下几千条性命啊!事到如今还要被你们红口白牙的侮辱!她心里得多委屈?”
她说着竟嚎啕大哭,她一哭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呜呜咽咽的嚎哭起来,琴韵想起自家小姐这一路的艰辛困苦,不觉得也悲从中来。
她们这一哭,竟然将金禀谦的哀嚎声都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稍稍哭一哭是能够收揽人心的,但她们这么哭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崔通判见状急忙上前劝道:“贾太太您别难过,我们知道小楚姑娘的难处和这段时日的辛苦,所以我和吕大人才请她和诸位有功劳的大夫们来这里宴饮,以示我们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你们是感激了,你们是请她了!”贾氏大哭着道:“可她好好一个姑娘家赚了个什么名声?”她说着指着金禀谦大声道:“这个人刚才口口声声的说的是什么话?他凭什么那样说我家妹妹?”
这个时辰正是如意楼客人最多的时候,听到这里的动静如意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客人们都凑过来看热闹,走廊过道上的人围拢得水泄不通的。
有人向小二打听清楚了这屋子当中坐着的是什么人,又从他们双方来往的言辞中听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见贾氏等人哭得凄凄惨惨十分可怜,便有人大声道:“堂堂朝廷命官欺负几个弱女子也太不像话了!”
来如意楼的人非富即贵,明明知道这闹起来的人是谁还敢这么说话,显然这人并不害怕在场所有人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