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走了,并不让林简相送。
出了门,骑着马溜达了一圈,元明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也没当回事,就将马简简单单地丢在了林家院墙外,人就从早已看好的位置飞了进去。
这马是千里马,桀骜难驯,和“猫眼”一般,不是谁的话都听的,元明当初将它驯服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见元明将马丢在了外面,尾随在后的两名盗贼心里大喜,又大惊。
喜得是,这个人衣着不凡,这匹马儿也是不凡,此人翻身进了林府,不正是他们的好机会吗?
惊的是,这个人他们看着是从林府出来的,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跳了进去,难道林家的防护就是篱笆扎的不成。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
这次他们都是陪着闾里的人一起来试着应征林家的门客的。
马盗首一直想着进入林家做门客,打探虚实,然后来个里应外合将林家的防护破了,将被林家擒住的兄弟们捞出来。
没料到,想什么来什么,闾里的那些有点技艺的人看着苟乙如此被林家礼遇,都想去碰碰运气,而这时,林家也重新贴出了征召门客的告示。
而且做主考官的就是林家的大奴和苟乙。
至于真正做决定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按照常理推断,就是林大将军了。
这两个盗贼初轮就被刷了下来。
他们想可能是因为在闾里飞扬跋扈惯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俩是盗贼,所以无缘将军府。
但是,他们的盗首和军师左行和几个好手还是混了进去。
一群盗贼就留在了外面,守着点,他们想了解林家的习惯,来拜访的都是什么人,盗贼们蹲点是很恐怖的事。
他们非常的有耐力,一旦锁定,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脱,经常有许多大户人家就此被灭门的都有。
当然林大将军府的牌子硬,若是将林大将军府灭了门,也就和盗贼们打算造反差不多了。
但是,将军府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盗贼们的事,盗首也不会善罢甘休,掳人财物出气,是很直接的办法。
这两个盗贼见到元明出来,就跟上了,没想到跟了一圈,又回来了,他两看着这千里马就流口水。
旁人对付不了这马,但是马盗首绝对可以,若不然当年老马不会将自个的豆饼和水让给盗首吃,也不会伏着盗首浪迹天涯,最后进了长安城。
元明进入了林家之后,用无声笛通知暗桩们他来了。
接着林保等人就向他汇报了林府所观察到的事情,知道敬武公主又来了一趟林府,这一次不知道又是来替谁保媒的。
元明的眉头就皱了一皱,敬武公主真是来得频繁,不知道究竟对林家的两个女儿打什么主意,这一次甚至坚持到林玉柔的病房里看了看。
林保看向元明,唇微微地动了动,元明便知道,霜儿那里有什么消息了。
将暗桩们打发走,元明背着手站在枝头,瞧着那两个盗贼想尽法子接近自个的千里马,不由得觉得好笑。
“大娘子发脾气了……”林保不敢看大主子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哦……”元明出了声。
哦是什么意思哦。
林保又硬着头皮说:“大娘子方才给我布置了个任务,让我想办法拦住主子,让主子不要管这些事,不然……”
“不然怎样?”元明接了过来。
“不然大娘子就再也不搭理你了,”林保挠了挠头,这句话说出来好别扭啊,他是个爷们,怎么能让他转述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让阿桂说出来该有多好。
两人都有些尴尬。
突然元明动了动,“方才孤去找了大将军,何止是要管她的事,连婚事都提了……”
“……”
林保动了动嘴唇,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主子,您自求多福吧。
元明迅速地转身,朝院墙外飞去,吹了声匪哨,那只千里马便不再和两个盗贼兜圈子了,直接嘶鸣了一声,屈起两只前蹄,一蹄子一个,将两个盗贼给踢飞了。
接着,放下马背,元明正正好落在上面,连看都没有看躺在地上哀叫的两个盗贼,拍马而去,两个盗贼本来想大喊两声,好讹诈元明两个钱花花,说不定还能将他偷偷入府做什么查个清楚。
没料到,一错眼的功夫,元明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个盗贼只好自叹倒霉,互相扶起,“这马真是厉害,踢的若是再高点,只怕连命都没了。”
另一个嘀咕着:“本来还想将他扣住,真是倒霉。”
“若不是怕惊动了林府,怕搅乱了大哥的布置,咱们何至于和这匹马周旋这么久,倒真是匹好马,”盗贼遗憾地说。
两人说的热闹,没料到暗桩就在背后,听得一清二楚。
“我两若是这样就回去,不免让人看不起,不如歇息片刻,缓缓再回去,回去之后要些烈酒搓揉一下,这马蹄子的劲道实在太大了。”
“也对。”
两个盗贼又停了下来,没有过多久,就又听到一声嘶鸣,那马又回来了,又是那人。
那人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热气腾腾,还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在冬日的灯光的昏黄下,格外地诱人。
两个盗贼忍不住就流下了口水,可那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飞了进去。
“此仇不报非君子,”胆大点的盗贼看着同伙说,“眼下,怎么也得将这马收拾住。”
另外一个说:“此人能够这般猖狂,必然是有所持,他定然是想,我们两个怎么也弄不住这匹马,可惜,他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守在林家附近,人多力量大,不如将他们都唤来?”
“说的也是,”胆大的那个再胆大,身上还是受了一蹄子的。
更何况,这个年轻人来去自如,又有些鬼祟,若是抓住了,问出端倪,说不定还能给己方增加点筹码。
虽然这个年轻人武艺不弱,可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他两将手指伸入嘴中,按照一定的节奏,打起了匪哨,没多久,不远处也传来了呼应的匪哨声。
那马一点都不知道危险即将来领,也不在乎这两人方才才受了它一蹄子,依旧悠哉悠哉地打着喷鼻。
在昏暗的夜色中,喷出长长的白气。
元明也听到了那两两相合的匪哨声,知道有一群盗贼在谋划着他的千里马,但是这些事情又那里有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馄饨哄他的霜儿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