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一身桃红色的纱衣,满是皱褶,胸前更是被血染成暗黑色,硬硬地结成了块。
她那张娇媚的脸已经被王曼的毒血毁了。
肿胀泛着青色。
一双眼睛满是惊恐。
原先也是个白嫩柔滑的美、娇娘,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袁仵作摇了摇头。
林简的寝居内应当是案发的地点,里面到处血迹斑斑,床榻凌乱,案几被推翻在地,地上散落着东西,就连墙上的画都有些摇摇欲坠,上面印着两只大大的血手印。
谁都说不清楚,本应当被关押看管的王曼怎么到了林简的屋内。
功曹椽史到的时候,尸体早已经僵硬。
外面站着的侍女们个个都摇着头说没有瞧见外人进入松园。
“夏姬和林大管着松园,夏姬今天吩咐我们,不准进屋内伺候……”侍女们一边抽泣一边解释。
站在一旁的林大脸红了。
他往常非常关注松园,但是今日……
今日大娘子不在家,他就请了些在赏梅会那天帮他看守府门的侍卫们吃酒吃肉。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起来还是夏姬提点了他几句,想着折日不如撞日,大将军守在夫人院子里,老夫人在歇息,大娘子不在家,偷偷喝点酒应当没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大叫苦不迭。
清远方丈的眼神闪烁不定,“这件事如此诡异,说明就是林家三娘子的冤魂作祟,三娘子只怕冤情不小。”
林大苦着脸说:“这个奴婢可做不了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老夫人还晕着呢,大将军和夫人都不见踪迹,大娘子不在府中,他一个大奴,可拿不了主意。
清远方丈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这些人都是冤死鬼,只怕都要搬到宝塔寺超度才好。”
林大:“……”
侍女们吓得簌簌发抖。
屋内。
薛神医没有出声,只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夏姬和王曼的尸体。
袁仵作熟练地揭开了夏姬的纱衣。
穿成这样,显然是想诱惑林大将军。
然而奇怪的是,林大将军不见踪影,而最不该出现的王曼却出现在这里。
检查了一番夏姬的身体,袁仵作皱着眉头,夏姬死前曾经像是服用了一种能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催情药物,然而,却并没有发生些什么。
夏姬的身上也有刀伤,然而这些并不致命,要她命的是王曼的血。
本应当和夏姬共赴巫山之会的林大将军去那了呢?
袁仵作看向了薛神医。
“这是什么?”薛神医在四处寻找,竟然在推翻的案几旁发现了一样东西。
青癣纱虽然有效地帮助他们抵御了王曼的血毒,但同时也隔绝了其他味道。
搜索只能靠眼睛。
袁仵作立即走上前去,将一个浅灰色软绵绵缩成一团的东西拾了起来。
“这东西?”袁仵作放在手上摸了摸,扯了扯,还是不明白。
薛神医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快放下,那是蛟蛇的淫囊。”
“淫囊?”袁仵作愣了。
屋外,清远方丈的眉头皱了起来。
淫囊竟然被发现了吗?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夏姬已经动用了淫囊,然而林简跑了,王曼……死了。
清远方丈的双瞳控制不住的开始发红,那眼神像是能将站在面前颤抖的林大烤化掉。
“快放下,”薛神医呵斥,“怎么这么不听话。”
屋外的人都侧着耳朵听,想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就看见袁仵作蒙着黑纱,惊慌失措地从屋内跑了出来。
“闪开,闪开,”薛神医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
众人连忙闪出一条道来。
袁仵作像是只逃命的兔子一般,迅速跑出了松园。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快站住,让我扎两针就好了。”
薛神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在奋力高声喝骂。
络腮胡子有些奇怪,问马盗首:“薛神医让他停下,我们拦住不就完了,还非要让我们闪开。”
马盗首也不明所以,想了想,对林大说:“你在此陪着功曹大人,我去看看袁仵作。”
林大连忙点头。
功曹椽史也说:“快去看看袁大人,可千万不要出事。”
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经过这么一场,他们更不敢进去。
袁仵作苦不堪言,他也想站住,等着薛神医扎针。
然而,他是等不到了。
浑身上下都憋着火,热气上涌,急需要宣泄一番。
若是停下来,只怕碰见谁他就会和谁行云雨之事,无论男女。
袁仵作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寻了过去。
那里有个池子。
池子里结着冰。
袁仵作急需要冰水来让自己体内的热排解出去。
他已经热的神志不清。
怎么眼前竟然出现了个冰窟窿。
透过厚厚的冰层,能够看到地下冰冷的池水。
他什么也顾不上想,立即跳了进去。
一阵刺骨的冰寒袭了上来。
冰窟窿边上那些不规则碎裂的冰刃划破了他的衣裳,划破了皮肤,流出了血。
然而,他都不在乎。
此时,范八娘子满腔热切的爱意,也遇见了腊月的寒窟。
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然而,对方给予她的是不屑和侮辱。
范八娘轻歌曼舞地到了元明的案边,轻柔地转了几圈,展现着她柔美的腰肢,丰盈的身材,甜美的笑靥。
此刻,范八娘的心热的就像是熔岩,全是她浓浓的少女情怀。
她无声的舞姿,不断地诉说着她对淮阳王的浓浓爱意。
飞舞的眼波,一浪一浪地朝着元明袭去。
只要是个正常的男子,见了这样的尤物,没有不沦陷的。
至少,此刻元平已经被这样妖娆动人的范八娘迷得魂不知所往。
就等着范八娘也同样在自己的案几旁舞一舞。
他可不像他那个不解风情的弟弟。
范八娘没有听到皇上内心的狂喊,恨不能黏在淮阳王的身上,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她的美。
然而,淮阳王正厌烦着她呢。
他的王妃正热切而又好奇地看着范八娘。
压根顾不上理会他。
至于那只小豹子,则已经在范八娘舞近时擅离职守,跑了。
全都是因为这个马屁精。
淮阳王见她围着自个跳个没完,身上的汗气和熏香合在一起,令他作呕,忍不住拧着眉毛出声,“离孤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