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暗卫们听着主子如何在哄着林家大娘子,都高深莫测地彼此看看,主子这是……这是瞧上林家大娘子了吧?
主子也太……太不会讨好小娘子了,这个时候不应当是说些好话,将小娘子哄的开心,再顺便说一下主子的为难吗?
这样何时才能喜获佳人芳心呢?
虽然暗卫们都没有机会和小娘子谈情说爱,但是他们经常接任务,看人家谈情说爱,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那边已经改姓林了的三个暗卫,得意地点了点头,意思是,兄弟,你们猜的不错,想要追到小主子,得靠我们啊。
屋内,元明看着依旧虎着脸的林乐霜,“霜儿就不好奇,我想到了个什么办法吗?”
林乐霜扭过身去,“一点不好奇。”
不会吧,元明颓然地坐在一侧,陪着小心,“那时候不是不方便相认吗?我一方面想安慰你,一方面又想,万一让你惊上加惊又该怎么好?”
“你骗人,你就是怕我当时叫了出来,暴露了你……你……”林乐霜有些说不下去了,若是真的暴露也只是暴露了两人来往密切的事实吧,这对于淮阳王又有什么损失,却对她的闺名有碍吧。
“我以后答应你,不瞒着你可好?”元明不懂小娘子的心事,见林乐霜如此在意,就做出了保证。
窗外的暗卫们捂了捂眼睛。
林乐霜这才脸上带了笑,“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盟誓。
暗卫们已经可以确定,将来林乐霜就是他们的女主子了。
那三个改姓林了的家伙,可真是乖觉,运气也太好些了吧。
屋内,林乐霜说:“明哥哥,你是想让小豹子来搜寻静安师太吗?”
元明已经听暗卫们说了情况,知道林乐霜已经清楚了吸血狂魔是谁,一点也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今晚,我和她在你的院子里交过手,她是西越国人,我用了内力将她打伤,若不是她用了一股子烟雾掩护,早已经将她擒住。”
林乐霜的心中微微有些甜,是来看她的时候,帮她料理了那些武安派来的家伙,又和静安师太交手了吗?
她笑着说:“静安师太一定是打不过明哥哥的,既然她受了伤,按照仵作的说法,容易被这噬心蛊反噬,她本就被气得前来找我报仇,吸了武安派来的人的心头血,方得以平复,明哥哥这一次,又让她有了内伤,只怕体内的血气不稳,已经要养不住体内的母蛊了。”
那么静安师太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林乐霜想,静安师太的个性必然会选择潜伏在林府,伺机而动,趁机将噬心蛊种在父亲身上,就可以控制父亲的行为。
或许,还想坚持杀了她。
又或者伤的厉害,有心无力,只能躲在某处养伤。
眯了眯眼睛,林乐霜想,兴许她可以做一次诱饵,将静安师太引诱出来。
元明已经吩咐人去唤豹奴,又对林乐霜说:“我已经叫破她的身份,她也认出了我,所以眼下难以判断她究竟会藏在哪里,我在林玉雪的院子里加强了戒备,只是没有想到她养的是噬心蛊,这噬心蛊看样子是针对你父亲的。”
噬心蛊的厉害,元明也曾经听说过。
自古以来,越人分为三处,闽越人,东越人、西越人。
这三处都被统称为越人,越人和大兴之间有着天然的石山和大河急流作为区隔,行人绝迹,车道不通,所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越人居住的地方炎热潮湿,盛行瘴气和瘟疫,树林里有许多的蝮蛇、猛兽,毒草,所以越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制毒。
但这三处的人制毒的方式都不尽相同,西越人最喜欢养蛊毒。
一种是将各种毒物抓回来,让他们彼此残杀,将最后剩下来的,用养蛊者的血液饲养,这样养成的毒物,只听命于养蛊者,旁人不可破。
这种养蛊的法子,在西越国的民间较为流行。
还有一种就是养蛊者在自己的体内养血蛊,这个蛊是一种特别的虫子,能够伏在别人体内,不被人发现,只有养蛊者需要的时候,才会发作。
这种蛊毒的危害性很大,而且养育起来极易出危险,一般人不敢涉足,西越国的国王专门养了一帮这样的人,由西越国的国师管理。
噬心蛊更是不传之秘,所以元明也只是听说过,这种蛊毒,一般只有王室的人才有资格研习,子蛊种在目标者身上,而拥有母蛊之人,只需要催动母蛊,便能命令种了子蛊的人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说话。
这种控制别人的方式如同无形,非常难以察觉,所以是王室的不传之秘,后来因为西越国内闹过一次叛乱,国王的弟弟杀了国王,自称为王,这噬心蛊的法子便失传了。
林简被种上了噬心蛊,只怕不仅仅是林乐霜等人的生死问题,林简有从龙之功,深得皇帝的信任,若是被中了噬心蛊,在关键时刻倒戈一击,这天下姓不姓元就要两说了。
这样厉害霸道的蛊毒被用来做内院之争,如同拿了把杀猪刀来杀鸡一般,大材小用。
所以,静安师太的所图,一定不会只有这么点。
林乐霜也肯定了元明的看法,她将母亲和小娇是异母姐妹的事和盘托出,又说今夜小娇祷告,愿父亲大业得成,这让林乐霜很是担心,难道外祖还活着?
不知道外祖究竟为了何事要死遁,筹划什么大事近二十年,这些事情和前些时日在王家二房的屋子底下发现的蛇坑又有什么联系。
外祖是王家的嫡系二房,按道理不应当对自身的家族有这么大的敌意才对,若是外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林乐霜希望元明能够放过王家。
王家压根不知情,而且一直站在皇室这边。
“这真是匪夷所思,”元明一向从容清冷的表情破裂了,“死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外祖父王商曾经担任过御史,王家的老家主一直支持皇兄登基,所以皇兄对王家多有照顾,比谢家要看重的多,当时想要提升你外祖父为御史大夫,统领御史府,没料到,王商得了急病就死了。”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在林乐霜的记忆里,所有的人都告诉她,王商是因为和老家主的政见不和,后来觉得没有用武之地,壮志难酬,便郁郁寡欢死了。
十三叔的意思是,老家主的胜利非但没有堵住王商上升的道,反而让刚登基的皇上更加的重用。
那么为什么王商要用死遁这样的方式,决绝地放弃唾手可得的地位?王商和老家主政见不同,侍奉的主子不同,但他所追求的不也应当是在朝中得到重用吗?
若非如此,王商又是图的什么?
若是如此,王商又何必死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