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婶的要求,吉婶一一满足。
过程中,三婶鸡蛋里挑刺,动辄指着吉婶的鼻子臭骂,而且每次出口,必带“卑贱”“狗奴才”之类的侮辱性词汇,完全不把人当人。
而,吉婶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任凭践踏。
站在门口的叶佳目睹整个全程,内心五味杂陈。
佣人她在朋友家里见过。
犹记得,她那个朋友,就是心情不爽时拿保姆撒火,结果被那保姆按在地上好一顿摩擦,事情都闹到民勤局去了。
如吉婶这样,做事细心,礼仪周全,且任凭打骂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下意识的,她认为这就是人上人的生活,佣人在雇主家里,就是奴才,尊卑明显。
这样的世界,既残酷,又极具诱惑力。
高高在上,俯瞰苍生,谁不想拥有?
“叶小姐,您请随我来。”
伺候完三婶,吉婶过来领着叶佳,来到旁边的一个套卧。
“叶小姐,这是给您和常先生安排的卧室,浴室里就有浴缸,衣柜里有浴袍家居服,都是新的,没人用过。”
“给我安排的卧室?”
“是啊,饭前先生和我说,您和常先生今晚会在这住。”
我和常乐会在这住?
叶佳怔了怔,随即鼻子一酸,有股想哭的冲动。
她又不傻,哪能不明白,林骁这是在给她台阶下。
她就是想在这住啊,但是,她没脸张那个口。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白天的事,她知道自己不用张口,老友一场,林骁也会留她下来住。
可现在……
“辛苦了,您去忙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有需要我会喊您。”
叶佳道。
“好的。”
吉婶退去。
叶佳独自进了卧室,总算住进自己想住的地方了,可不止为何,她却突然有些高兴不起来。
她坐在床边,表情茫然。
她在想,将来有一天,她的男人常乐,能给予她这些吗?
此时,林骁和三叔已经拿着酒转移战场,到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继续拼酒。
而随着酒劲上来,常乐也不如开始那般拘谨,偶尔也敢壮着酒胆插几句话,处境不至于那么尴尬。
这时,吉婶从楼上下来,虽说刻意偏着头,但刚才楼道拐弯的时候,林骁还是捕捉到了她一边鲜红的脸。
林骁的双眸,寒芒一闪而逝,开口道:“吉婶,过来一下。”
吉婶犹豫了下,随即勾着头走了上来。
“说说吧,不管是谁,我都会给你主持公道。”
林骁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但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心肠最是坚硬!
搞不好,谁的面子都不卖!
若是放在塞外沙场,这种表现的他,将会大开杀戒,化身杀神!
“谢谢先生关心,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着了,先生,我去收拾餐桌。”
说完,吉婶落荒而逃。
林骁的气场过于强大,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扛不住说出实情来。
因为,自打她踏入这个家门以来,林骁待她如同亲人。
家里的东西随便用随便吃,没有固定每天工作量,累了就休息,工作之余听听音乐刷刷抖音都行,从未给过半分黑脸。
一些本就该她做的事,当她做完时,林骁总会真诚地道一声辛苦了。
干家政这些年,她从未遇见过林骁这么好的雇主。
所以,她打心眼里,不希望看到林骁为了她,去和自己的长辈闹矛盾。
“林雪,去把你妈叫下来。”
三叔黑着脸道。
此生虽无建功立业,但不可否认,三叔是个有内才的人。
周边的人和事,他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这会她应该在泡澡。”
林雪紧张道。
“不是人的东西。”
三叔一身火无处发泄,干脆抱起随身带来的大水烟筒,大口大口吸了起来。
“刚才说到哪儿了,林峰那媳妇儿哪里的?”
林骁问道。
虽有转移三叔注意力的意思,但实实在在是,不急。
打人的就在上面泡澡,舒服着,不怕跑了。
“就淮云本地的,城里人,听说去年拆迁赔了两千多万,后来拿着钱开了一家烧烤吧,生意很火,美团一个月能接上万单,赚到些钱了。”
三叔解释着,又闷声道:“我见过那姑娘几次,不看好。”
“本来就不好,林峰哥单身时候多神气的,自从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后就完全变了个人,我就感觉他表面是威风了,在城里有车有房,但不开心。”
林雪插声道,颇有为林峰感到不值的意思。
与此同时,淮云最繁荣的假日广场,一行三五人,男男女女,走进了一家红嘟专卖店。
“这套不错。”
林峰一眼相中其中一套立领西装,拿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大小也差不多。
“我看看。”
林峰旁边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拿起挂牌看了看,摇头道:“贵了点。”
身后一个中年妇女顺势看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九千八一套?林峰,我说你小子赚钱的本事没有,花钱的本事倒是厉害啊,咋了,不把我们家的钱当钱?”
林峰气极,咬咬牙道:“阿姨,我自己有钱。”
他自己有钱,虽然不多,但估算也有二三十万的存款。
只不过,女的强势,他的工资卡在女的手上,女的每个月给他五百零花钱。
本来说这也无所谓,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不分彼此。
可是,谁曾想,马上要结婚了。
女的给自己买钻戒,买礼服,各种买。
而他,结婚戒指没有就算了,连套新衣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