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没,还不滚出去,男人喝酒,娘们凑什么热闹。”
三叔板起脸训斥道。
三婶强势归强势,但从不敢在原则问题上,正面和三叔硬刚,于是心里骂骂咧咧出去了。
她提起包家报复,本意是点醒林骁。
不说给他们请十个八个保镖威风一把,好歹也拿个十万八万安慰一下吧。
却没想,林骁如此吝啬,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越想,她越是觉得憋屈。
至于林骁在外面究竟经历了什么,淌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才博来今日之权势财富,她压根就没想过。
“长根,你以后长大了,可不能学林骁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听见没?”
院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蹲在角落,手指头在泥土地上画着什么。
此时听见自己母亲说话,长根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连头都没抬,便没了下文。
看到这一幕,三婶更是窝火至极,自己的儿子是个弱智,没法指望。
所以,必须想办法从林骁那儿,捞点好处。
这顿酒,叔侄尽兴。
回去的路上,林骁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思绪纷杂。
这些年,三叔,同样不容易。
“老大,那件事,有线索了。”张清风道。
听见此言,林骁那自打上车后,始终闭着的双眸,猛然睁开。
那件事,他不宜亲口问林素,只能派张清风暗查。
“当年事发时,林素确实已经怀有身孕。事发一个月后,林素顺利诞下一个女婴。”
“女婴出生不久,便是被人从林素身边,强行抱走,意在掌控林素。”
张清风言简意赅。
说完这些,他便是安静开车。
他了解林骁,这个时候,林骁不喜被人打扰。
对方想要掌控林素,目的无非有二。
一、对方怀疑林素手中,还握有他们所不知道的,当年李家大公子留下的隐匿财产。
二、作为曾经的淮云第一豪族,李家大公子的心爱之人,林素,地位尊高。
而把这样一个女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玩物,于某些人来说,实乃一件趣事。
那个男人,曾经的他们,只能仰望。
现今,他们却能够将那个男人的女人,肆意践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成王败寇,最是令人迷醉。
“这件事,暂且不宜声张,把人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林骁沉声道。
相比当年之事,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于周高许三大豪族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说句难听点的,也许,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把这件事,忘之九霄云外。
昨夜,林骁拳杀高逸。
紧接着,又是命张清风,挨家挨户,连夜奉上阎王帖。
如今三大豪族,都已经知道,林骁,回来复仇了。
这个时候,如果提起那个婴孩,说不定他们会直接对那个婴孩下手。
从而,给林骁一个下马威。
而这个下马威,不管林素还是林骁,皆是无法承受。
如果能通过眼下掌握的线索,直接找到林素的那个女儿,自然最好不过。
“是。”张清风重重点头。
把林骁送到新住处,张清风便是片刻不敢怠慢,亲自出去办事。
临走之前,张清风交给林骁一份资料。
林骁大致扫了一眼,摇头失笑一声,便是随意地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澜沧景观,淮云顶尖别墅区之一,毗邻澜沧江。
住户,非富即贵。
然而,所有住户,全在昨夜一夜之间,被张清风神不知鬼不觉,查了个底儿朝天。
这等手段,可谓恐怖。
深夜。
一辆商务车低调驶进八号院。
凉亭里,林骁穿着一身绸缎唐式家居服,独自坐在那儿。
端起面前那半盏茶水,轻抿一口,这才有工夫转头,看向从车上下来的二人。
张清风身后那女子,饶有兴致打量了会四周。
之后,不等张清风领路,便是直接绕过张清风,大摇大摆走到了林骁面前。
甚至,都不用林骁招呼,就自顾自端起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茶还不错,刚好今夜喝了不少酒,解解酒劲。”梁锦芝道。
一副,把这里当作自己家的姿态。
大难临头,而不自知。
放下茶杯,她这才细细打量起林骁,“十年前就觉得你帅,可没想到,十年不见,你小子会变化这么大,面冠如玉,器宇轩昂。”
“白天就听说,你小子一回来,就把登门提亲的包家人,一锅全给炖了,还带了个非常能耐的保镖。”
“当时我就想,你小子指定在外面赚着钱了,如今看你坐拥如此豪宅,才知道,我还是低估了你。”
“若非这些年我也发家致富了,住的地方不比你差,我还真得夸赞你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梁锦芝,林素曾经的挚友。
就连那死无全尸的李家大公子,对其也是颇为信任。
周、高、许三大豪族,能够一举铲除李家,成功登顶淮云之巅。
这里边,梁锦芝不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是有着一份不小的功劳。
“你住的地方,与我这里比,如何?”林骁饶有兴致道。
“周遭环境,配套设施,这些嘛,倒是差不多,毕竟,你这里也属于淮云顶尖的别墅区。”
“至于装修,那自然是比你这里高档,花了我们家不少钱呢,都够再买半套这样的别墅了。”
梁锦芝毫不客气炫耀道。
反正她和林素早已经翻脸,这次林骁派人把她带过来,指定是要追责当年之事。
是敌非友,何须客气?
而且,她并不认为,林骁胆敢对她怎样。
“你在炫耀?”
“那不然呢?我有炫耀的资本,为何不炫耀?”
“卖友求荣,也值得炫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成王败寇,有何不可说?”
林骁沉默片刻,又道:“当年那女婴,在何处?”
“我凭什么告诉你?!”
啪!
梁锦芝一下被掀翻在了地上。
她捂着那已经在淌血的脸颊,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眸,“你敢打我?”
啪!
又是狠狠的一耳光。
“你一个大男人,打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梁锦芝气疯了。
啪!
还是狠狠的一耳光。
这回,直接把梁锦芝的牙都打掉了两颗。
“在我这里,没有男人不打女人的说法,再者,你算人吗?”
“你不过是个畜生罢了,有何不能打?”
林骁双眸淡漠,声音平静。
然而,梁锦芝就无法那么淡定了。
自打她卖友上位以来,住豪宅,开豪车,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是礼敬有加。
更有甚者,还有人对她卑躬屈膝,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一声,“梁小姐”。
如眼下这样,被人连抽耳光。
好多年,她都没经历过了。
“你胆敢如此待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生气归生气,梁锦芝并没有失去理智。
无脑发泄,换来的只会是更多的耳光,既如此,干脆把家里人给搬出来。
你要玩,我就陪你玩!
你扇我三个耳光,我便断你三肢!
“小子,有种的,就给我打个电话。”
林骁不作声,招来佣人,命佣人做碗八宝粥过来。
张清风会意,拿出之前从梁锦芝那没收的手机,交还给梁锦芝。
“倒是有种,不过,有种的人,往往会死得很惨。”
“这就叫,不知天高地厚。”
梁锦芝内心冷笑着,拨通了电话,“哥,我被人打了,澜沧景观八号院,你快带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