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月耗了修为才挡下了那一击,与冯丰衍算是正式相识,从来没被人悉心对待的她彻底沦陷进了冯丰衍的温柔。
后来冯家大房的人被困在这处禁地里,冯丰衍便每日把玉扇捧到了手里,每日说着话,有时他会提到家中发生过的趣事,却从未提过他们为何在这里,仿佛他不曾被幽禁,她是乐得每日与他在一起,不曾想过问过。
直到某日来了一群人,冯丰衍把她放进了瓷瓶里,还下了封印,她法力低微,挣脱不得,只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知道了一些事情。
“祝家的人实在卑鄙,逼着他们说出九星谷灵脉开采的秘密,我也只是知道他们被收进了一个芥子空间里,现下都已过去半年了。”
“芥子豆么?”苏瑶竹与其是在问,不如说在自言自语,思索起来。
杜水月摇头:“我不知道。”
两人带走了玉扇,至于杜水月之前提到的秘密,谁也没提。
天色晴朗,闲云带走了屋顶上的凉风。
祝家家主站在大堂前,一张老脸绷紧,缓缓开口:“夏家传来了新的消息。”
“说了什么?”一旁的祝少君问,刚出口就见自家妹妹气定神闲地站着,双手置于腰间,低眉顺眼,才觉得自己出口急进了些,转念一想,此事是在他手下出的事,若是他也表现得如同祝夙儿一样,也会惹得他爹厌烦。
反正不管他做什么,祝家主都是看不过去的。
祝家主拂袖冷哼:“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夏家动怒,已经准备抽回所有的人手,与我们的协议作废,还要把那个东西收回去保管。”
“那我们该怎么办?”祝少君又问,夏家要收回芥子豆他早有预料,什么愿力保平安顺运,到头来九星谷还不是出了事,看样子那芥子豆也没什么用。
“还能怎么办?!你个逆子!”祝家主越听着祝少君说话越是控制不住情绪,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废物出来,“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夏家,目前先让人护送那东西回夏家,其他的事,等日后再说。”
他看向祝夙儿,面色微缓:“夙儿,你处事稳当,就由你带人护送去夏家,你现在就去让人把它从祠堂里取出来,不得有半点差池。”
祝夙儿抬头,语气清冷:“此事还是交予哥哥吧,虽然九星谷一事他确有疏漏,但毕竟他是祝家未来的家主,夏家不可得罪,护送之事重大,只有哥哥出马才能显示出我们祝家的重视,哥哥,你说对吗?”
接收到祝夙儿的目光,祝少君莫名觉得有点冷。
“这怎么能行?他那般礼节去了夏家,岂不是给祝家丢脸,你瞧瞧他,至今都不把心思放在修炼上,到现在都还没突破筑基期,这真是要气死我!”
屋顶晃过虚影,两道身影窜出,落到了隔壁院落的墙角。
“我怎么发现跟着你,从来不怕被人发现。”苏景低了声音,凑到她肩后笑道。
她一拳打开他的脸:“离我远点,先找找祝家祠堂在哪儿。”
两人劫了一个丫鬟,问了方位便打晕了她,扔到了隐蔽处。
很快,两人就出现在了一座青瓦红墙的大院前,院前还立了两座石雕,苏景未动,苏瑶竹也未动。
这座院里设了结界和阵法,结界对苏瑶竹来说简单,但阵法她就不行了。
苏景很快有了动作:“跟紧我。”
苏瑶竹跟随着苏景的脚步进了祠堂,眼前的景色突然就变了,周围一排排的高架围绕,架子上全是玄木牌位。
转个圈看过去,感觉看到的一模一样,数不清的排位整齐地罗列着,看得人晕头转向。
“分开找。”苏瑶竹开口。
“不,一起。”苏景突然拉住她的手,狡黠一笑,声音放低,“其实你不叫竹逢吧?冯家的姐姐你好。”
也是,她身上的疑点太多,苏景猜出来了也不奇怪。
虽然走过了院子外面的结界和阵法,但里面又何尝没有,两人只能绑在一起。
苏瑶竹挣脱出自己的手,放出了神识,转了一圈却毫无发现。
咯嗒的轻响,苏景扭开了一个排位,不远处的一排架子转动了一个幅度,苏瑶竹看过去,架子的后面还是架子。
她摇摇头:“我们得快点,等他们进来就不好动手了。”
“既然有机关,绝对不会是无用的。”苏景再探了其它的牌位,过了一会儿,他动作顿下。
奇门八阵,五行阵阵点。
“有头绪了吗?”苏瑶竹正在瞧着此处祠堂到底有多大,也不看他,边瞧边问。
面前的高架突然转开,露出了正中的案台,上面放着祭祀用的香鼎,其上插着三根光秃秃的细木条,两边没有香烛,桌案是暗色的金属材质,留了几个孔。
苏瑶竹回头看苏景,称道:“厉害啊。”
他放开手中的牌位,哭笑不得地摇头:“侥幸。我看出了一点眉头,但没有想法。”
至少她刚才用神识探查没有察觉到这个案台的存在。
她上前去摸了案台下的柜子,摸出了……
一根骨头。
还是人的一根小腿骨,她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再摸,又是一根骨头。
这祝家不会是把祖宗的骨头收集起来放在这下面了吧?
苏景拿走了她手中骨头,插进了案台上的孔里,噗呲。
然后一一放满了。
香鼎自动移开了,下方出现了一个方形的洞,一个盒子被推了出来。
盒子很朴素,不寻常的是,找不到一条缝。
手指轻扣了一下,苏瑶竹仔细听了,里面似乎是空的啊――
出于谨慎,她没有用神识探查,输入了灵气,她所用灵气来自外界,对她没有丝毫影响,不料灵气进去如石沉大海,消失不见。
一股吸力突然从手中传来,一瞬间她的另一只手被苏景抓住。
天旋地转。
她抓紧他的手,闭上了眼,身体的落空感让她能清晰地听清她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模糊了。
金黄色遍布了大地,干散的泥沙糊了人一身,从黄沙之中钻出一只手来,紧接着一张脸露了出来。
眼睛开出了一条缝,刺眼的光芒让她一时眯着眼,过了好久才睁开。
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漫地的黄沙,许多衣衫褴褛的人在地上躺着,缩着,露出的手枯瘦发黑,比乌骨鸟的爪子还要难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