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行大陆绝九霄,众唤雷劫藏千年。
风云起,一界乱。
雷云压顶乌色沉,集聚在青云宗的地界之上,声势浩大,紫雷频出,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升仙的雷劫,远处的众修仰望,议论纷纷。
“这紫雷雷劫出现在青云宗之上,看来是青云宗内有大能要飞升了,莫非是那位传说的赤羽君?”
“不是传说这赤羽君早已入了飞升的境界了吗?”
“他要是达到了飞升的境界,为何还留在下界?”
……
一群吃瓜群众集体猜测。
而青云宗的弟子便明白得多,真明白的人是知道真相的少部分人,假明白的人是在雷劫范围里看到了赤羽君的身影。
赤羽君,九霄之下,风华灼灼,无人能比,名声可不是盖的,只要看到他的背影,不熟悉这位师叔的人都能认出来。
雷劫重灾区中,一名紫衣女子盘腿而坐,新生的身体像生藕一样白嫩,又脆弱,只有在历经数道紫雷之后,强劲的雷力洗涤全身经脉骨肉,才能真正说得上脱胎换骨,炼成仙体。
《仙逆》最凶险的地方就在于此。修习此法的条件之一就是凡体,未修仙之人,而修仙之人在渡飞升的九重紫雷之时如若没有准备充分,或者其他原因,失败的机率也是极大的,重伤殒落的也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今天苏瑶竹只有两个结局,要么炼成仙体,要么就死翘翘。
赤羽君的出现她只是稍稍意外,看着那道潇洒自在的身影慢慢走进她的空间罩范围,进入的时候在空间罩上有弱光一闪,在空中持续不断的闪电中根本看不出来。
第一重紫雷很快在乌云中蕴裕,像从深海中发出一道电光,深色岩石裂成数条缝露出炽热的岩浆,直直地往她这边劈了过来,苏瑶竹在瞬间撤去空间罩,准备接受这一击。
赤羽君在刹那间跃到了她的正上方,这一道紫雷穿过他的身体分出了数道电花,向她劈打了过来。
无数朵开的绚烂的紫冰花在她眼前炸开,浑身上下瞬间就像要爆炸一般地难受,然而却无法动弹。
苏瑶竹忍不住想骂爹了!
她受了这第一重紫雷才想起,渡雷劫范围里多出一人承受,紫雷的威力就会涨上数倍,第一重紫雷本就是九重紫雷中威力最弱的,赤羽君又挡去了大半,她还是感觉浑身都已经焦了,就像火堆里被嗡热的烧鸡,外焦里嫩,熟透了,身体里喷发的热力让她皮肤开裂,血液浸过衣服流了出来。
偏偏赤羽君还能嬉笑出来:“仙逆之法既然是本君提出来的,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
苏瑶竹喉咙烧到不行,趁着还能发出声,忍着疼痛大吼。
“你丫的就是来抢紫雷的,装什么大义!”
倘若苏瑶竹没有经历珥梅儿那一世,估计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卿茴儿说过,或许因为凤星花惹怒了天道,此界已经千年未降下飞升雷劫了。
此逆天之法能够引来九重紫雷,倘若他们二人有人挺过去,那么上界的接引之光就会出现,飞升有望。从一开始这法就是他提出来的,而且还曾经打算用在自己的徒弟之上,他能留着如此禁忌之法,不就证明着他有不轨之心吗?
面对她的斥责,他还是笑着,深邃的眼神流转,一张举世无双的脸更加地让人移不开眼。
几重紫雷接连打下来,都被赤羽君抢走了大半的雷力,落到苏瑶竹身上的,一部分入了被强势扩宽的经脉,一部分入了她的副空间里,她没忘了,副空间最后一层禁制需要的是什么。
到七重,八重紫雷的时候,苏瑶竹感觉到了身体的极限,而赤羽君身上的法衣也已经被劈毁了,皮肤也有了崩坏的痕迹。
苏瑶竹知道自己身上更难堪,因为她已经闻到了自己身上那种浓厚得不能再浓厚的血腥味。
远处的山巅上,一人肩负着一把长剑,站在那里遥望着天边那重重的雷云,心里默数到了第九重。
她已经挺过了前八重,最后一重的紫雷比之前八重加起来的威力还要大,然而雷电闪了半天,第九重紫雷迟迟没有下来。
苏瑶竹此时的心理压力也很大,因为她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雷击了,她就像一头只差一根稻草就会倒下的骆驼,所以借着这个空挡她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套上了一个空间罩。
空间罩只是个心理安慰,紫雷代表的是天道,她所缔造的空间罩只是简单的空间,没有赋予天道,就是她能缔造出模拟的天道,也是低等的,不堪完整的天道的一击。
赤羽君已经被雷劈的跪在了地上,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不过他身为高阶修士,雷劈所受的伤也在快速地恢复,反复地以缓慢的速度恢复,到后面恢复的速度还加快了些。
积聚已久的第九重紫雷发出耀眼的紫光,在轰鸣之响中快速冲了下来,足有两个大汉的腰那般粗。
就连远处围观的众修心都揪紧了,虽然没见识过飞升的雷劫,但这么大威力的紫雷还是非常罕见,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在这样的雷力下,没有修士可以生还。
此界的天道之罚果然还没有结束。
这大概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这一重紫雷落地就炸开了,照亮了整个天地,几乎整块大陆都为之震动。
来不及收回神识的修士们都重伤吐血,等了良久都没见到别的动静。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次雷劫失败的时候,天上的乌云突然散开,向下发出了一束光芒。
整个大陆都为之沸腾起来。
“快看,那是接引之光……”
“天啊,我此生居然有幸能见到人飞升的场面!”
“这是不是意味着天道已经宽恕了此界,我等修士飞升有望了?有望了啊――”
“咦,我怎么看到了有两道人影,是出现了重影吗?”
……
接引之光来得慢,去得却很快,以至于绝大部分的人并没有看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