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白合,等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货车离她很近,来不及作出反应,温柔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可左右,正在货车要撞上温柔之际,她忽然回神,求生的本能让她速度极快的滚向一边。
幸好对向车道无来车,否则她一定会被直接压过。
温柔昏死过去,周遭的惊呼渐渐消失,货车司机被周围的人团团围住,打110的打110,打120的打120,周围忙成一片混沌。
昏迷之前,温柔扫见货车司机,竟然隐约赶到有些眼熟。
温柔醒来以后,睁眼便见一片雪白的天花板,鼻腔里有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不用说,她又躺医院了,刚出去多久?这都快成老客户了。
她动了动身子,胳膊处传来一阵疼,她垂眸一看,厚厚的一层纱布把她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别动!”陆文钦出言制止,他的眼里布满红血丝,“你浑身都是擦伤。”
“只有擦伤?”温柔问。
陆文钦愤恨的瞪她一眼,“你还想要什么伤?”
多大人了?过马路还不看车!要不是她反应快滚到了别处,现在哪才只是擦伤这么好的事?
温柔尴尬的笑笑,正在此时,池乔和林云溪进了病房。
“姑奶奶你可算醒了!再不醒你家陆先生要剥了我的皮了!”林云溪放下手中的果篮抱怨着。
池乔则比林云溪温柔多了,放下手中的花束问“怎么那么不小心。”
看来,只有温柔怀疑这次车祸不是意外,她沉吟片刻,抬眸看向三人,“货车司机呢?”
“做完笔录被放了,怎么了?”陆文钦问。
“查查他,那人有些眼熟,并且…”温柔顿了好一会儿,“并且我当时接了白合的电话,她约我见一面我才过去的。”
陆文钦沉默半晌,温柔出事他刚好打电话给她,电话被别人接起,他才知道温柔出了声,他下去的时候,救护车的警察还没来,由此看来,温柔也才刚刚出事。
然而,温柔是接了白合电话出去的,陆文钦去的时候却无白合的影子。
白合是公众人物,加之当时正出了她和陆文钦的新闻,她怎会如此高调?
当时温柔昏迷货车司机证件齐全,他承认闯红灯,也没有肇事逃逸,没理由怀疑他什么。
但温柔说货车司机眼熟,加上出事情接了白合电话,白合也的确出现在了那儿,两者相加,这事自然不是偶然。
看来,白合的目的是想杀了温柔!
“怎么地啊?没处玩儿了要来医院待待?”说话的是刚从澳洲回来就到医院来的宋连城。
宋连城此次被他爸派去澳洲呆了不少日子,才刚下飞机就听说温柔出了车祸住了院,还没来得及回去给老爷子请个安,直接就从机场杀来医院。
温柔翻着白眼,“合着都跟宋少爷一样啊?成天没事就瞎作!我是被人算计了好不好?”
说话间,温柔想起了那个货车司机的脸,心里一惊,看向宋连城,“宋连城,帮我一个忙!”
“只要你以身相许,别说一个,一百个也帮。”
宋连城此话一出,周遭的空气忽地一冷,温柔看了一脸陆文钦,陆文钦的脸冷的可怕。
池乔也不做声,干脆站在一边看戏,显然宋连城还不知道温柔和陆文钦已成法定夫妻。他退出了,不代表他就无条件的支持陆文钦。
陆文钦起身,转身走到宋连城跟前,两个男人身高只差四公分,一个冷漠疏离,一个玩世不恭,却又都生了一幅好皮囊。
上一次他们这样的对峙,还是在白如雪的病房里,现在白如雪已经死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换成了温柔,两人的战火没有减弱,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宋少爷,若想让丫头以身相许,怕是已经晚了。”
宋连城和陆文钦的对峙从未占过上风,但这缺并不影响他的斗志,当即冷笑一声,“她以身相许与否,跟你有多少关系?”
陆文钦也不发怒,勾唇一笑,“想让她以身相许,恐怕得要我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才行,不巧的是,文钦从未有要与她离婚的打算。不仅不会离婚,文钦倒是会把日子过得恩爱圆满,届时宋少爷大可以好好看看。”
温柔看着二人直呼头疼,有种两个孩子争东西大呼“我的我的是我的”的即视感。
宋连城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陆文钦所指何意,脸色越发难看,自己去了澳洲实在是太久了?
宋连城看向温柔,问“它说的是真的吗?”
温柔艰难举起绑着纱布的手,晃晃手上的戒指,“份子钱看着给啊!”
宋连城看着温柔手上的戒指,陆文钦竟然得手了?他从小二开始追逐的女神,竟然真的成了别人的了?
宋连城不服,怒眼呛陆文钦,“那又如何?她现在需要的是我的帮助,怎么不见她要你帮忙?”
陆文钦脸色难看,还未发作,温柔赶忙打着圆场,“宋连城是这样,装我的司机好像是城南项目死了的工人家属,我想让你帮我查查他的资料,理赔手续,和死者关系等等。”
“文钦。”温柔又叫他。
不待温柔接着说,陆文钦遍已有了自己的主意,“我安排人查警察那边的资料。”
温柔点头,身边的林云溪却担心得要死,如果真是白合动的手脚,想必白合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她在暗处,温柔在明处,这让温柔日和躲得过她的暗算?
比林云溪更担心温柔的,是陆文钦。
他是小看了白合,他知道她性子骄傲,却不知道她手段如此阴狠,若是她策划了这件事,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拆散他们这么简单了。
这次车祸,若是温柔没来得及闪躲,货车司机杀了温柔,却和白合扯不上任何关系。当初城南项目的事应该绿洲陪款给的不多,家属曾上正宏闹过,家属要钱,难保白合不会利用这点。
她给家属钱,家属撞死温柔,顶多坐几年牢,一宗谋杀被完美伪装成车祸意外,想想就让他后背发凉,甚至想要不论何处都带着她在自己身边。
宋连城是个急性子,马上给助理打了电话,这头,却依然和陆文钦抬着杠。
陆文钦回头想想,自己和他这场对质实属多余,当即不再理他,让胡延去了趟交警队。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温柔干咳了一声,“那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们这样子,跟我死了似的。”
“不许瞎说!”陆文钦阻止道,宋连城和池乔的话吐到嘴边,被陆文钦率先说出来的责备堵了回去。
温柔原本想调节一下气氛的,奈何没什么作用。只好笑笑,开口道,“宋连城,你赶紧回去吧,别再惹了你爸,你得好好潜伏,任重道远。”
“云溪,你也回去,不然候总监又该扫荡财务室了。”
说完,温柔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池乔说,“乔哥哥,你帮我送送云溪。”
池乔指着自己问“我?”
“对啊!你!”
林云溪有些脸红,嗔怪的看了温柔一眼,温柔不怀好意的冲她笑笑。
池乔应声,也不知道是真的愿意送林云溪还是因为想给陆文钦和温柔腾空间,总之池乔和林云溪一起出了门,临走前,不忘叫上了脸色很不好看的宋连城。
出了医院。宋连城开着他的阿仕顿马丁一闪神就走了。
池乔看回林云溪,“我们走吧。”
在车上,池乔和林云溪许久没说话,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们和温柔是铁三角,说话从不避讳,但他们几乎不会独处。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单独见面的时候会这么尴尬?是因为林云溪时不常的拜访徐慧茹?还是上一次池乔不小心瞥见林云溪的春光?
“那个…。”林云溪开口,想要打破平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起许久,林云溪总算找到了话题,“温柔和陆文钦结婚的事……”
池乔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而后淡淡一笑,“我祝福她。”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池乔又开着玩笑补了一句,“不行,等她们办婚礼的时候,我要亲自把她背下楼交给他。”
说完,池乔的眼眶一热,蒙上一层淡淡地水汽,却不得不扬起嘴角伪装成笑。
按照当地习俗,新娘子出嫁的时候,要自己的父亲或者哥哥弟弟把新娘背下楼背出家门交给新郎,池乔幻想过无数次从别人手里接过温柔,独独没想过温柔出嫁那天,是他背着她交给别人。
小时候,她曾问温柔,以后你出嫁的时候谁背你啊?这一问,让温柔想起自己从小没有兄弟,爸爸也去世了,坚强的她眼中一下子就噙着泪。
池乔恼恨自己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手忙脚乱的哄温柔,干脆随口说了一句:别哭,大不了我背你。
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愿望没有实现,随口一说的话却要一语成谶。
林云溪自是看懂了池乔眼中的水雾,从认识温柔认识池乔开始,池乔看着温柔,她看着池乔,他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了她的心里。
“池乔。”她叫他。
“嗯?”
“你有没有想过接受别人?”林云溪吧试探性的问。
池乔开着车,目视前方,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不笨,若是时间短,他可能不知道,但林云溪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又怎么体会不到她注视他时不一样的眼光。
只是那时候,他的严厉心里只有温柔,除她以外的所有人,他都选择性的忽略。
他可以和她做好朋友,她却无论如何替代不了温柔。
温柔结婚了,他该试着接触过其他女子的,可即便他已经放弃,甚至趁着手机掉了,换掉那个是温柔生日做尾号的手机号码。
沈南北问他“怎么突然想到换用了这么多年的号码?”
他答“想放了自己。”
他嘴上这么说,眼里心里却仍然只有温柔,他已经在强迫自己不去关注她,比如以前一旦和她相关的事,他定然热情澎湃,而现在,他试着去忽略,去退到后面。
他很努力了,可爱她,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就像人要呼吸要吃饭那般家常。
这种情况下,他没法接受林云溪,也没法伤害她。
“池乔,我…。”
“嘘…。”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云溪。”他叫她,“这种事情,由男孩子来开口吧!可我现在…。”
池乔顿了一下,“抱歉,给我点时间。”说话间,池乔的车停在了正宏门口。
林云溪笑了笑,“没关系,这是我认识你第十一个年头,我可以等的。”
池乔会心一笑,看着林云溪,心里有感激,林云溪看着他,四目相对,池乔咽了一口口水。
林云溪的脸募地红了,嫣红一片有些诱人。
她靠近了他,缓缓的,轻轻的。
她离他很近,近到她好闻的呼吸打到了他的脸上。
他也主动靠向了她,在他的唇快要碰上她的唇的时候,他的脑海忽然浮现出了温柔的影子,使得他条件反射的别过了头。
当初他想要吻温柔的时候,温柔也是这般心情吧?而目睹了一切的林云溪又怎会不明白他的犹豫?
林云溪不想气氛过于沉闷,转而大风开着池乔的玩笑,“不管结果如何,交个定金吧?”
语霸,林云溪张开手臂抱了抱池乔,不等他有所反应,已经拉开车门下车进了正宏。
池乔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良久,终究发动引擎离开。
进入正宏大门,林云溪正巧碰到徐佳妮准备出门办事。
徐佳妮瞪大了眼睛问林云溪,“溪姐你怎么了?”
林云溪擦一把眼泪笑着说,“没什么,沙子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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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池乔三秒钟,二秋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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